蘇氏集團會議室的空調溫度調得極低，可蘇清媛指尖的冷汗還是洇透了文件邊緣。桌上攤著三份一模一樣的解約函，落款處鮮紅的公章刺得人眼睛發疼——這三家房企昨天還拍著胸脯說要跟蘇氏聯合拿下城東舊改項目，今天一早就集體變卦，理由全是“戰略調整”，連麵都不肯露。
“清媛，彆慌。”蘇父蘇振邦把保溫杯推到她麵前，杯壁上的“厚德載物”四個字被水汽暈得模糊，“他們要解約，總得給個像樣的說法，不能就憑一張紙。”
話音剛落，會議室的門被推開，林硯快步走進來，手裡攥著一份剛打印出來的招標公示。他額角沾著汗，顯然是從市局一路跑過來的：“蘇叔，清媛，找到原因了——沈家的盛世集團，剛才突然報出了低於市場價百分之十五的報價，搶的就是我們跟這三家房企聯手的標段。”
“沈家？”蘇振邦皺起眉，手指在桌上輕輕敲著，“他們不是做高端酒店的嗎？怎麼突然摻和舊改項目了？”
林硯把公示推到桌中央，指著“盛世集團”四個字下麵的一行小字：“你們看，他們的合作方是‘京聯建設’——這家公司上個月剛被人收購，背後的實際控製人，是之前幫周明遠洗錢的那家地下錢莊的股東。”
蘇清媛猛地抬頭，拿起公示仔細看。她想起上周在工地繳獲的賬本裡，確實有“京聯建設”的名字，當時隻以為是家普通的建築公司，沒想到跟沈家還有關係。她剛要說話，手機就響了，是其中一家房企的副總張磊打來的，聲音壓得極低：“蘇總，對不住……盛世集團拿著我們公司的債務清單找上門，還說要是不跟你們解約，就把我們偷稅的證據交給稅務局……我們也是沒辦法。”
電話掛斷的瞬間，蘇清媛的手攥緊了手機，指節泛白。林硯注意到她的情緒，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彆氣，我用‘觀氣’式感知過張磊的聲音，他的氣很亂，帶著恐懼，不是自願的。”
蘇振邦歎了口氣，靠在椅背上：“沈家這是故意針對我們。周明遠倒了，他們就接過來繼續攪局，想把我們擠出舊改項目。”他看向林硯，“林硯，你能不能查一下盛世集團的資金來源？低於市場價百分之十五，他們不可能不虧本，這裡麵肯定有問題。”
“我已經讓局裡的同事查了。”林硯拿出手機，點開同事發來的文件，“初步查到，盛世集團最近有一筆兩億的貸款，是從市商業銀行貸的，利率低得不正常，而且貸款用途寫的是‘流動資金’，卻全投到了舊改項目裡——這不符合規定。”
蘇清媛眼睛一亮：“市商業銀行的行長是李建國，之前跟王懷安走得很近。說不定這筆貸款是違規批下來的，我們可以從這裡入手。”
“可我們沒有證據。”林硯皺了皺眉，“李建國老謀深算，肯定不會留下明顯的把柄。而且沈家在官場的關係網比周明遠還複雜，硬碰硬可能會吃虧。”
就在這時，林硯的手機響了，是趙山河打來的。他按下免提，趙山河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帶著幾分急促：“林硯，你們是不是在查沈家？小心點，沈家老爺子沈萬山，早年也是練家子，跟我在武術隊交過手，為人陰狠，擅長用‘陰勁’傷人，而且他跟黑道的關係不一般。”
“趙叔，您了解沈家的情況？”林硯趕緊問。
“當年沈萬山偷學過我的‘崩拳’，還想用陰勁暗害我，被我識破了。”趙山河的聲音頓了頓，“他後來棄武從商，靠黑道的關係發家，手裡肯定有不少黑料。我記得他有個保險櫃，藏在盛世集團總部的辦公室裡，裡麵可能有他的犯罪證據。”
掛了電話，會議室裡陷入沉默。蘇清媛突然站起身，眼神堅定：“我去見沈萬山。既然他們是衝我們來的，我總得跟他當麵談談，看看他到底想要什麼。”
“不行，太危險了。”林硯立刻反對，“沈萬山會用陰勁，你去了可能會受傷。而且他肯定不會跟你說實話，隻會給你設套。”
“可我們現在沒有其他辦法。”蘇清媛看著林硯，“我是蘇氏的副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公司被擠走。你放心，我會小心，而且你可以跟我一起去，用‘觀氣’式幫我留意他的動靜。”
林硯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頭：“好，我們一起去。但你必須聽我的，一旦有危險，我們立刻走。”
第二天上午，林硯和蘇清媛驅車來到盛世集團總部。這是一棟位於cbd核心區的摩天大樓，外牆是深藍色的玻璃，透著一股冰冷的壓迫感。前台通報後，兩人被領到沈萬山的辦公室——辦公室很大，牆上掛著一幅“猛虎下山圖”，畫的筆觸淩厲，帶著一股凶氣。
沈萬山坐在巨大的紅木辦公桌後，穿著一身黑色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臉上帶著假笑。他的目光在蘇清媛身上掃過，又落在林硯身上，眼神微微變了變：“蘇總年輕有為，身邊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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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林硯，市局經偵支隊的警察。”林硯直接亮出身份，同時用“觀氣”式感知沈萬山——他的氣是黑色的，帶著一股寒意，像毒蛇一樣纏繞在身上，而且他的右手手腕處，有一股微弱的陰勁在流轉，顯然是練過邪門的功夫。
沈萬山的臉色沉了下來，卻沒發作：“蘇總找我，是為了舊改項目的事吧？做生意講究自願，那三家房企跟你們解約，是他們的選擇，跟我沒關係。”
“沈總不用裝了。”蘇清媛坐在沙發上，語氣平靜，“張磊已經跟我說了，是你們用債務和偷稅證據威脅他們解約。而且你們的貸款違規，利率低於正常標準，這不符合規定。”
沈萬山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蘇總說話要講證據。貸款是銀行批的，跟我沒關係；房企解約是自願的，我可沒逼他們。”他突然看向林硯，眼神變得銳利，“林警官，你查我可以，但要是沒有證據，就是濫用職權，我可以投訴你。”
林硯沒理會他的威脅，反而盯著他的辦公室：“沈總辦公室的風水不錯，就是角落裡的保險櫃，有點煞風景。”
沈萬山的臉色瞬間變了，手不自覺地握緊了茶杯。林硯捕捉到他的反應，心裡有了底——趙叔說的沒錯，保險櫃裡肯定有證據。他繼續說：“聽說沈總早年練過‘崩拳’，還擅長用陰勁。不知道你還記得趙山河趙叔嗎？他跟我提起過你。”
提到“趙山河”三個字，沈萬山的氣突然變得紊亂，黑色的氣團在他周身翻滾。他猛地站起身，右手微微抬起，手腕處的陰勁越來越濃：“趙山河那個老東西，還沒死？”
林硯立刻擋在蘇清媛身前，將體內的氣導到手臂，做好防禦姿勢：“沈總，這裡是辦公室，你要是敢動手，就是襲警，後果你承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