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一塊浸了墨的絨布,緩緩覆蓋住京華市的霓虹。蘇清媛握著手機的手指泛白,屏幕上“監管部門約談”的字眼像淬了冰的針,紮得她心口發緊。辦公室的落地窗外,cbd的摩天大樓燈火璀璨,卻照不進她眼底的焦慮——父親蘇振邦負責的“京華新城”項目突發牆體開裂事故,第三方檢測直指材料質量不達標,作為項目總負責人,蘇振邦因“監管不力”被行業監管部門約談,若不能在48小時內拿出有效證據,項目將被全麵停工,蘇氏集團的信譽也會一落千丈。
“清媛,彆慌。”一隻溫暖的手掌輕輕覆在她的手背上,林硯的聲音沉穩得像山,瞬間壓下了她心頭的慌亂。他剛從城西的實驗室趕回來,白襯衫袖口挽起,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眉宇間帶著些許疲憊,卻依舊目光清明。“牆體開裂未必是監管問題,施工方那邊一定有貓膩。”
蘇清媛抬起頭,眼眶微紅:“可現在所有證據都指向父親監管失職,施工方提交的材料驗收單全是合規的,監管部門已經限定明天下午之前提交補充證據,否則就要啟動問責程序了。”她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我爸為了這個項目熬了大半年,每天泡在工地上,怎麼可能監管不力?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搞鬼。”
林硯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目光銳利如鷹:“你說得對,驗收單可以造假,但工程質量不會說謊。‘京華新城’用的是蘇氏指定的高標號混凝土,按道理不可能出現這種結構性開裂。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施工方偷工減料、貪腐謀利的實錘。”
他起身走到辦公桌前,鋪開項目圖紙,指尖落在開裂的3號樓位置:“我下午已經讓實驗室的人取了牆體樣本,檢測報告顯示,混凝土的水泥含量比標準低30,砂石比例嚴重超標,而且裡麵摻了大量不合格的再生骨料。這種材料根本通不過正規驗收,施工方一定是買通了驗收環節的人,偽造了單據。”
“可驗收組是第三方機構,還有蘇氏的現場監理,怎麼會一起被買通?”蘇清媛皺眉,“我爸說過,現場監理是他親自任命的老部下,不可能背叛他。”
林硯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未必是背叛,可能是被脅迫,也可能是被蒙在鼓裡。施工方如果真想貪腐,一定會做得天衣無縫。我們得從源頭查起——材料供應商。”他拿起筆,在圖紙上圈出幾個點,“蘇氏和‘盛達建材’簽了獨家供應協議,所有混凝土都由他們提供。我懷疑,盛達建材和施工方‘宏遠建設’暗中勾結,用劣質材料替換了合格產品,從中牟取暴利。”
蘇清媛立刻拿出手機:“我現在就聯係盛達建材的負責人,讓他們提供供貨記錄。”
“沒用的。”林硯按住她的手,“他們既然敢造假,肯定早就做好了應對準備,供貨記錄大概率也是偽造的。我們得自己找證據,而且要快。”他看了一眼手表,“現在是晚上八點,我們還有18個小時。清媛,你負責聯係你父親的老部下,尤其是現場監理張工,問問他驗收時有沒有發現異常,或者有沒有被施工方阻撓過工作。我去趟宏遠建設的總部,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們的真實賬目。”
“不行,太危險了。”蘇清媛立刻反對,“宏遠建設的老板趙天虎是出了名的狠辣,據說手下養了不少打手,你一個人去太冒險了。”
林硯笑了笑,指尖在她眉心輕輕一點:“放心,我有分寸。你忘了,我練的‘觀心術’不僅能感知情緒,還能察覺到危險。而且,對付這種人,硬闖不行,得用巧勁。”他從背包裡拿出一個小巧的金屬盒子,裡麵是微型攝像頭和信號乾擾器,“我不會正麵衝突,隻是去他們的財務室看看,有沒有遺漏的紙質賬目或者未加密的電腦文件。”
蘇清媛知道林硯的身手和智謀,也明白現在時間緊迫,沒有彆的選擇。她咬了咬唇,從抽屜裡拿出一把車鑰匙:“開我的車去,車牌號是京華a,車上有應急防護設備。還有,這是張工的聯係方式,他為人正直,就是膽子小,你讓他配合的時候,多給點信心。”
林硯接過鑰匙,揉了揉她的頭發:“等著我,明天早上之前,我一定帶回線索。你也注意安全,聯係張工的時候,儘量用加密電話,彆被人監聽。”
兩人相視一眼,眼中都帶著堅定。夜色漸深,蘇清媛坐在辦公室裡,撥通了張工的電話,而林硯則駕駛著黑色轎車,朝著宏遠建設總部的方向駛去。
宏遠建設的總部位於城郊的一棟獨棟小樓,四周有圍牆和監控,門口還有兩名保安站崗。林硯將車停在幾百米外的隱蔽處,借著夜色的掩護,像一道影子般掠到圍牆下。他丹田內真氣運轉,身形輕輕一躍,便翻過了兩米多高的圍牆,落地時悄無聲息,正是他修習多年的“踏雪無痕”輕功。
小樓裡隻有財務室還亮著燈,透過窗戶,能看到裡麵有一個會計正在整理文件。林硯繞到樓後,找到一處通風管道,身形蜷縮成一團,鑽了進去。管道內狹窄黑暗,彌漫著灰塵的味道,他憑借著過人的聽力,避開了巡邏保安的腳步聲,一路爬到財務室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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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揭開通風口的格柵,林硯居高臨下觀察著室內。會計正將一疊文件放進保險櫃,然後鎖上門離開了。林硯看準時機,從通風口躍下,落地時如同貓一般輕盈。他走到保險櫃前,手指在密碼鎖上輕輕敲擊,憑借著“觀心術”感知鎖芯內部的機械反應,不到一分鐘,保險櫃便“哢噠”一聲打開了。
裡麵整齊地放著幾疊賬目和合同,林硯快速翻閱,果然找到了關鍵證據——一份“宏遠建設與盛達建材的私下協議”,上麵明確寫著用劣質材料替換合格產品,差價由雙方負責人平分,協議上還有趙天虎和盛達建材老板的簽名。除此之外,還有一本隱藏的賬本,詳細記錄了每月的貪腐金額流向,甚至包括給驗收組人員的“好處費”。
“找到了。”林硯心中一喜,正準備將證據拍照,突然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
“趙總,您放心,賬目都鎖好了,不會有人發現的。”是剛才那個會計的聲音。
“哼,蘇振邦那個老東西,還想跟我鬥?這次讓他身敗名裂,京華新城的項目遲早是我們的。”趙天虎的聲音粗獷,帶著一絲得意,“對了,那個張監理最近好像有點懷疑,你讓人盯著點,彆讓他壞了大事。”
林硯眼神一凜,迅速將協議和賬本放進背包,然後躲到辦公桌底下。門被推開,趙天虎和會計走了進來,四處看了看,沒發現異常。
“保險櫃鎖好了嗎?”趙天虎問道。
“鎖好了,密碼隻有我知道。”會計答道。
趙天虎點了點頭:“明天監管部門那邊,你再去打點一下,務必讓蘇振邦翻不了身。”他走到保險櫃前,伸手想檢查一下,林硯趁著這個機會,猛地從辦公桌底下竄出,身形如電,一掌劈在會計的後頸,會計悶哼一聲,倒在地上。
趙天虎一驚,剛想喊人,林硯已經欺身而上,手指點向他的穴位。趙天虎也是練家子,早年跟著江湖藝人學過幾招,揮拳向林硯打來。林硯側身避開,手腕一翻,扣住他的手腕,真氣順著指尖傳入,趙天虎隻覺得手臂一麻,拳頭便沒了力氣。
“你是誰?敢來我這裡撒野!”趙天虎怒喝。
林硯冷笑一聲:“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不過我替的是公道。”他不等趙天虎反應,另一隻手劈在他的頸側,趙天虎眼前一黑,也暈了過去。
林硯快速清理了現場痕跡,將微型攝像頭安裝在辦公室的隱蔽處,然後迅速撤離。離開宏遠建設總部時,他看了一眼手表,已經是淩晨一點。他沒有立刻回去,而是驅車前往張工的住處——蘇清媛剛才發來消息,張工願意配合,但因為害怕被報複,不敢輕易交出證據,需要林硯親自去取。
張工的家在老城區的一個胡同裡,房子不大,燈光昏暗。看到林硯,張工顯得有些緊張,搓著手說:“林先生,蘇總待我不薄,我真的不想背叛他,可是趙天虎威脅我,說如果我敢說出去,就對我家人不利。”
林硯遞給他一杯水:“張工,我理解你的難處。但現在蘇總被人陷害,如果你不站出來,不僅蘇總身敗名裂,這個項目也會毀於一旦,到時候受損的還是千千萬萬的業主。”他拿出從宏遠建設找到的協議,“你看,這是趙天虎和盛達建材的私下協議,上麵寫得很清楚,他們用劣質材料偷梁換柱。你隻要提供你驗收時的真實記錄,我們就能洗清蘇總的嫌疑。”
張工看著協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終咬了咬牙:“好,我給你。其實我早就覺得不對勁,驗收時我發現混凝土的質地有問題,想重新檢測,結果被趙天虎的人攔了下來,還被威脅。我偷偷留了一份真實的檢測報告和施工日誌,上麵記錄了材料進場的時間和質量問題。”
他從床底下拿出一個鐵盒,裡麵裝著一疊文件。林硯翻看了一下,檢測報告上的數據和他實驗室的結果一致,施工日誌則詳細記錄了每次材料進場時,宏遠建設的人如何阻撓驗收。這些都是關鍵證據。
“謝謝你,張工。”林硯鄭重地說,“你放心,我會保護你和你家人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