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華市的夜幕被霓虹切割得支離破碎,cbd寫字樓的玻璃幕牆反射著最後一絲晚霞,林硯站在“硯清資本”的落地窗前,指尖劃過手機屏幕上的加密郵件。郵件內容隻有一行字:“京華新城基建項目專項資金異動,監管端有漏洞,指向趙凱。”
趙凱,京華城投與蘇氏集團聯合推進的新城基建項目駐場監管專員,名義上隸屬於項目聯合監管組,實則由市財政局委派參與資金審核——為規避行政關聯,項目采用“企業主導、財政監督”模式,趙凱的職責便是核驗每一筆專項資金的撥付合規性。而沈明哲的“明哲集團”,正是這個百億項目的主要競爭對手,此前因報價惡意壓低被淘汰,卻始終沒放棄攪局。
“咚咚。”辦公室門被輕叩,蘇清媛推門而入,一身剪裁得體的白色西裝,眉宇間帶著一絲疲憊,卻難掩清亮。她將一份打印好的資金流水單放在林硯麵前,指尖點在其中一行:“你看這裡,上周三撥付給建材供應商‘宏遠建材’的三千萬,收款人賬戶雖然是宏遠的對公戶,但備注欄的項目編碼少了兩位校驗碼,而且這筆錢到賬後不到兩小時,就被拆分轉入了三個匿名個人賬戶,最終流向了一家開曼群島注冊的空殼公司。”
林硯俯身細看,流水單上的數字密密麻麻,卻在蘇清媛指出的地方露出了破綻。他抬眼看向她,眼底帶著讚許:“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今天下午核對月度資金使用報告時,宏遠的對賬回執遲遲沒到,我讓財務追查了一下流向,結果順藤摸瓜查到了空殼公司。更巧的是,這家空殼公司的注冊代理,三年前為沈明哲的海外子公司辦過手續。”蘇清媛坐在林硯對麵的沙發上,拿起桌上的礦泉水抿了一口,“而負責核驗這筆資金撥付的,正是趙凱。他簽字的審核單上,項目編碼是手寫補全的,和係統備案的電子檔不一致。”
林硯指尖敲擊著桌麵,思緒飛速運轉。京華新城項目是他和蘇清媛聯手推進的重點工程,不僅關乎硯清資本的投資回報,更牽扯到蘇氏集團的口碑——項目建成後將解決京華市東部十萬居民的出行和配套問題,蘇清媛一直視其為“實業興城”的初心之作。沈明哲屢次在背後使絆子,此前曾試圖挖走項目核心技術團隊,如今又動起了專項資金的念頭,顯然是想通過截斷資金鏈,讓項目停工,再趁機低價接手。
“趙凱的背景查過嗎?”林硯問道。
“查了。”蘇清媛打開平板,調出趙凱的檔案,“四十歲,財經大學本科畢業,在財政局工作十年後被委派到項目組,妻子去年查出乳腺癌,手術和後續治療花了不少錢,他名下有兩套房貸,還有一個在讀高中的兒子。三個月前,他的信用卡有一筆五十萬的大額消費,用途是‘裝修’,但他名下的房產並沒有裝修記錄。”
“五十萬,剛好夠堵上家用缺口,也夠讓他鋌而走險。”林硯眸色沉了沉,“沈明哲應該是抓住了他的軟肋,許了好處,讓他做內鬼。現在的問題是,他接下來要轉移的是哪筆錢,什麼時候動手?”
蘇清媛調出項目資金撥付計劃:“按照進度,下周一要撥付給施工方‘中建七局’的八千萬進度款,這是目前最大的一筆待付資金。趙凱負責初審,隻要他簽字通過,資金就能在三個工作日內到賬。如果他想一次性轉移大額資金,這絕對是最佳時機。”
“不能等下周一。”林硯站起身,走到牆邊的項目規劃圖前,指尖落在新城核心區的位置,“八千萬要是被轉走,施工方會因為資金短缺停工,建材供應商也會停止供貨,項目至少要延誤半年,到時候沈明哲再聯合其他資本施壓,我們很可能要被迫出讓項目股權。”
“可我們現在隻有資金流向的間接證據,沒有趙凱和沈明哲勾結的實錘。”蘇清媛皺起眉,“直接舉報的話,趙凱要是死不承認,沈明哲再從中作梗,恐怕很難短期內定案,反而會打草驚蛇。”
林硯沉吟片刻,眼底閃過一絲銳利:“既然不能明著來,就暗著查。我們需要找到趙凱轉移資金的操作記錄,還有他和沈明哲的直接聯係證據。”
“我已經讓技術部的人嘗試破解趙凱的辦公電腦權限,但他的電腦設置了多重加密,而且啟用了自動清除數據的程序,硬破解風險太大。”蘇清媛說道,“另外,我讓助理跟蹤了他的行蹤,他最近下班都很晚,而且經常去城郊的一棟廢棄倉庫,每次停留半小時左右就離開。”
“廢棄倉庫?”林硯眼中一亮,“那裡很可能是他和沈明哲的人接頭,或者存放證據的地方。今晚我們去看看。”
蘇清媛有些猶豫:“會不會太危險?沈明哲肯定會派人保護趙凱,萬一遇到埋伏……”
“越是危險,越有可能找到關鍵證據。”林硯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沉穩,“放心,我有分寸。你留在公司,負責協調技術部,一旦我們找到證據,你立刻聯係法務部凍結相關賬戶,同時通知項目聯合監管組暫停資金撥付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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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媛看著他堅定的眼神,點了點頭,指尖卻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角:“你自己小心,帶上這個。”她從包裡拿出一個小巧的黑色裝置,“這是微型定位器和錄音筆,續航十二個小時,遇到危險就按側麵的紅色按鈕,我能收到警報,會立刻讓人過去。”
林硯接過裝置,入手微涼,他將其彆在衣領內側,抬眼看向蘇清媛,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等我的好消息。”
夜幕徹底降臨,京華市城郊的廢棄倉庫區一片死寂,隻有幾盞破舊的路燈在風中搖晃,投下斑駁的光影。林硯將車停在距離目標倉庫五百米外的隱蔽處,換上一身深色運動服,借著夜色的掩護,悄無聲息地摸了過去。
倉庫是老式的鋼結構建築,牆體斑駁,窗戶破碎,隱約能聽到裡麵傳來壓低的交談聲。林硯屏住呼吸,貼著牆壁移動到窗邊,透過破損的玻璃往裡看——倉庫中央擺著一張破舊的桌子,趙凱坐在一側,對麵是一個穿著黑色夾克的男人,背對著窗戶,看不清麵容,但那身形讓林硯覺得有些熟悉。
“沈總說了,隻要你把下周一那筆八千萬轉出去,剩下的三百萬會在資金到賬後立刻打給你,你妻子的後續治療費用,他也會全包。”黑色夾克男人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不耐煩,“但你必須確保萬無一失,聯合監管組那邊要是查起來,你得自己扛著。”
趙凱的臉色蒼白,雙手緊緊攥著,語氣帶著一絲顫抖:“我知道,可蘇清媛最近查得太緊了,今天下午還問我宏遠建材那筆錢的事,我差點露餡。而且林硯那個人心思縝密,我怕他會發現破綻。”
“怕什麼?”黑色夾克男人冷笑一聲,“沈總已經安排好了,隻要資金一轉移,就會有人在網上散布謠言,說項目資金被林硯和蘇清媛挪用,到時候輿論壓力一來,他們自顧不暇,根本沒精力查你。你隻要按計劃簽字,其他的不用管。”
林硯指尖的錄音筆靜靜運轉,將兩人的對話清晰記錄下來。他正想再靠近一些,看看黑色夾克男人的麵容,忽然心頭一動——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湧上心頭,這是他多年習武練就的“氣感”,能感知到周圍潛藏的惡意。
他立刻矮身躲到一根水泥柱後,剛藏好,就聽到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不止一個人。林硯屏住呼吸,側耳傾聽,腳步聲沉重,帶著金屬摩擦的聲音,像是有人拿著棍棒之類的武器。
“沈總說了,隻要看到可疑人員,直接解決,不留活口。”一個粗啞的聲音響起,距離越來越近。
林硯握緊了拳頭,體內的內息悄然運轉。他自幼跟隨祖父修習家傳的“靜心拳”,雖不是什麼玄幻功法,卻能讓他在近身格鬥中保持冷靜,借力打力。此刻對方有三個人,都拿著武器,硬拚不是上策,隻能智取。
他悄然後退,利用倉庫外堆積的廢棄建材作為掩護,等到第一個打手靠近時,突然側身而出,手肘狠狠撞在對方的肋骨上。“哢嚓”一聲輕響,打手悶哼一聲倒在地上,手中的鋼管掉落在地。
另外兩個打手見狀,立刻圍了上來,鋼管揮舞著帶起風聲。林硯身形靈活地避開,左腳腳尖勾住地上的鋼管,順勢踢向左側打手的膝蓋,同時右手成掌,劈在右側打手的脖頸處。動作乾淨利落,不過十幾秒,兩個打手就相繼倒地,失去了反抗能力。
打鬥的聲響驚動了倉庫裡的人,黑色夾克男人猛地站起身,轉頭看向窗外,眼神陰鷙:“誰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