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河,古稱飛仙水,供應著天府市大部分的生活和工業用水,被稱之為生命之河,沙河村就位於沙河畔,原本隻是一個小小的普通村鎮,在沙河改造以後,原有的村址進行了遷移,遠離了市區,住進了新區。唐可兒的家就在沙河村。
寬敞清潔的大道兩旁是四季常青的風景樹,為秋日裡的淒涼帶來了一絲淡淡的活力。
唐可兒推著自行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地向家裡走去。她最喜歡就是這裡清新自然的空氣,每一次回來,都有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作為天府武道院的骨乾學員,雖然還有一年才能畢業,但是院裡已經和她簽訂了合約,畢業後就能夠在學院裡任教,而且現在也有了不菲的月薪。
沙河新村所有房屋的布局都一樣,兩層小樓,外帶一個寬大的庭院,一水的仿古式門樓,整齊劃一。
唐弼昭,自號沙河隱者,曾經是天府古武界赫赫有名的劍道高手,一手太極劍飄逸灑脫,而且家傳風雪寒梅劍法亦是罕有敵手,可惜唯一的兒子不戀武術,反而在生意場上打滾,因而將一身的武學傳授給了自幼嗜好武技的孫女唐可兒。
近幾年來,七十多歲的唐弼昭已經很少外出,移情於書畫之中。
與其他的住宅相比,唐家的占地麵積顯然大了很多,這是當時在搬遷的時候對沙河村一些有聲望的人的特殊照顧。
“爺爺,我回來了!”尚未進門,唐可兒就大聲叫了起來,同時將自行車放在了一邊,因為她知道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事。
“接著!”果然,院內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一把長劍閃電般倒飛而至。唐可兒伸手一抄,握住劍柄,飄身而入。
“可兒,小心了!點墨如梅!”剛一進門,眼前數十個黑點輕輕地飄飛而至。
“禦劍如風!”唐可兒嬌軀一閃,長劍在空中輕輕地劃過了一個圓弧,將黑點儘數吸附在了劍刃上。劍鋒一指,迅速地向院子中一個褐衣老者刺去。
老者正是唐弼昭,頜下留有約半尺長的灰白胡須,穿著一襲寬大的褐色長袍,正站在一張巨大的石桌麵前,右手上拈著一支拇指粗細的毛筆。
“梅花點點!”唐弼昭手中的毛筆輕輕地抖動了一下,一點點墨汁輕輕地從筆尖上飄飛而出,期間快慢不一,錯落有致,竟然在空中形成了幾朵依稀的梅花,飄向唐可兒。
“臨雪數梅!”唐可兒嬌軀一閃,手中長劍吞吐不定,瞬息之間已經連續刺出了幾十下,將空中組成梅花的墨點儘皆點中。這是唐弼昭特製的墨汁,粘附力非常強。
“雪落無聲!”唐弼昭手中毛筆提起,輕輕地點向了空中,一粒彈珠般大小的墨點甩了出來。
唐可兒長劍一橫,正要以劍刃直接吸附墨汁,但是即將飄到她麵前的墨點卻在另外一點速度更快的墨點撞擊下,倏然碎裂開來,化為無數細小的墨點飄飛而下。
“雪舞長天!”唐可兒毫不慌亂,身體騰躍而起,飄到了墨點的上方,嬌軀一轉,劍隨身動,憑空劃出了一個巨大的劍圈。
劍圈好像具有著無窮的吸引力,空中飄飛的墨點猶如倦鳥投林一般,儘數沒入到了劍圈之中。
“爺爺,這招雪舞長天我總覺得差了點什麼?”看著白色練功服上三點顯眼的黑色,唐可兒有些鬱悶地說。
在唐弼昭的身上,絲毫不出他是一個將近七十歲的老者,其精氣神甚至比之一般的青年猶有過之。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溺愛的笑意,輕輕地放下毛筆:“可兒,你已經很不錯了,差的那一點非功之過,而是機緣,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夠窺得武道的極致!”
“老先生,以你這樣傳統的教授方法,即使會有機緣,也會在不知不覺之中溜掉的!”淡淡的聲音傳了過來,一個青年麵含笑意,慢慢地從門外走了進來。
“是你?”唐可兒有些疑惑地問道。雖然她並不認識對方,但是她卻可以肯定,就是他曾經注視過自己。
青年笑著點了點頭,輕聲道:“可兒姑娘,不介意將你的劍讓我看一下嗎?”
看著唐弼昭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唐可兒將長劍遞了過去。
青年輕輕地撫摸著劍柄,歎了口氣:“真是一把好劍,可惜生不逢時,現在它已經不屬於這個世界了!老先生,天下武道,萬源歸宗,既入天地,則無招式之彆。老先生既然已經感覺到了這個境界,相信應該明白我在說什麼?可兒姑娘,這才是真正的雪舞長天!”
說著,也不見他有任何的動作,輕輕地飄掠而起,身體好像鴻毛一般輕如無物,長劍已經在空中劃過一道傾斜的劍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