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將發生一場‘意外’。”
我將那個地獄級的翻盤計劃,用最簡潔、最粗暴、最符合軍人思維的語言,向他全盤托出。我沒有提什麼“資產價值歸零”、“金融壞賬”、“不可抗力條款”,我隻告訴他最直接的結果。
“……我要把那個該死的礦井,變成一個巨大的水牢!我要讓法國人花了幾千萬美金買到的,不是一座金山,而是一個任何機器下去都會被腐蝕、任何人下去都會被淹死的無底洞!當莫羅那個自以為是的團隊興高采烈地來接收時,迎接他們的,將是一片被毒水淹沒的、隨時可能塌方的死亡廢墟!”
指揮部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隻有煤油燈的火苗,在不安地跳動著。
奧馬爾臉上的暴怒,漸漸凝固了。他那雙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眼神從憤怒,到震驚,再到一種……難以置信的驚駭。
他戎馬一生,見過無數的陰謀詭計,玩過無數次的黑吃黑。但他從未想過,有人會用如此瘋狂、如此決絕、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式,去毀掉一個價值連城的寶藏,僅僅是為了讓敵人也得不到!
這不是陰謀,這是同歸於儘的陽謀!這是隻有瘋子才能想出來的打法!
“你……”他沙啞地開口,似乎在重新認識我這個站在他麵前的“文明人”,“你這個……瘋子。”
“在文明人的世界裡,我或許是瘋子。”我冷冷一笑,向前一步,逼視著他的眼睛,“但在卡蘭,將軍,這叫‘生存’。失敗者,連當瘋子的資格都沒有。”
伊莎貝爾在此時,適時地走上前,她已經完全恢複了鎮定,甚至比在紐約時更加冷靜。
“將軍,”她用她那不容置疑的專業口吻說道,“林先生的計劃,在技術上是完全可行的。礦井深處的通風和排水係統,是整個項目的核心與軟肋。一旦被破壞,其修複成本將會是天文數字,遠遠超過礦產本身的短期價值。我可以出具一份完美的、無懈可擊的事故評估報告,讓這起‘事故’,在法律和商業層麵上,都找不到任何人為破壞的證據。”
她的話,如同最精準的催化劑,成為了壓垮奧馬爾心中最後一絲疑慮的稻草。
一個瘋狂的戰略家,加上一個頂級的技術專家。這個組合,讓他看到了一絲在絕望廢墟中翻盤的可能。
但他依舊沒有點頭。他緩緩地拿起桌上的黃金手槍,走到我的麵前。那沉重的槍身,散發著硝煙和死亡的氣息。冰冷的槍口,重重地頂在了我的額頭上。
“我憑什麼再相信你?”他一字一句地問道,灼熱的酒氣混合著殺意噴在我的臉上,“這一次,你拿什麼做抵押?”
伊莎貝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甚至屏住了呼吸。那兩名親衛的手指,已經搭在了扳機上。
我看著他的眼睛,沒有一絲一毫的閃躲,甚至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額頭上傳來的冰冷觸感,反而讓我更加清醒。
“就憑,除了我,沒人能帶你複仇。”我平靜地說道,聲音裡沒有任何情緒的波瀾,“將軍,如果你覺得殺了我,能讓你拿回礦區,能讓你向莫羅複仇,那麼……現在就開槍。”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靜止了。
我們四目相對,一個是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非洲軍閥,一個是從資本煉獄裡逃出來的東方賭徒。我們的靈魂深處,都烙印著同樣的、對失敗的刻骨仇恨,和對勝利的無限貪婪。
他從我的眼睛裡,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恐懼。
他看到的,是比他更加瘋狂的冷靜,和比他更加徹底的決絕。
終於,他緩緩地,放下了槍。
“好。”他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我再陪你……瘋一次!但是林,我警告你,如果這次再失敗,我不但會殺了你,我還會把你的骨頭一根根拆下來,喂我的鬣狗!”
“成交。”我毫不猶豫地回答。
我知道,從這一刻起,我們這個搖搖欲墜的聯盟,才算真正地、用彼此的性命和最後的希望,重新焊死在了一起。
“那麼,現在開始吧。”我轉身走向沙盤,仿佛剛才那個被槍指著頭的人不是我,“在莫羅和他的團隊,在巴黎的香榭麗舍大街,舉杯慶祝他們兵不血刃的偉大勝利時……我們,就在這片被他們拋棄的土地上,為他們親手挖好墳墓。”
我抬起頭,目光掃過伊莎貝爾和奧馬爾。
“然後,在這座墳墓之上,簽署我們……重生的出生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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