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連續一周的紙醉金迷之後,一種強烈的厭倦感開始像潮水一樣將我淹沒。
我看著身邊那些因為我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變幻著不同姿態來取悅我的女人們。她們的臉在我眼裡漸漸變得模糊,最終都重疊成了一張充滿諂媚和欲望的標準化麵具。
她們的崇拜太廉價。
她們的身體太輕易。
征服她們已經無法再給我帶來任何一絲哪怕是虛假的快感。
我那頭野獸在飽餐了太多甜膩的點心之後,開始渴望一頓真正的、充滿挑戰的大餐。
它渴望去撕咬、去征服那個真正能激起它狩獵欲望的獵物。
是時候了。
我對自己說。
是時候去見一見我那位高高在上的“若菲姐”了。
我沒有通過任何我認識的人去聯係她。
我不想通過張凱或者那個胖總經理去“請求”一次與她見麵的機會。
那樣太卑微。
那樣依舊是一種仰視。
我要的不是“請求”。
我要的是“闖入”。
我要用一種最直接、最粗暴、最不講道理的方式重新出現在她的世界裡。
我要讓她無法忽視我。
我花了兩天時間,動用了一些我以前根本無法接觸到的人脈資源。
——那個胖總經理在得知我的意圖後,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殷勤和效率。
我輕易就搞到了我想要的一切信息。
秦若菲的日常行程。
她常去的幾家私人會所。
甚至她那輛紅色的阿斯頓馬丁db11的車牌號。
機會在第三天出現了。
她在城中一家名為“靜安閣”的頂級私人茶社有一個下午茶的約會。
那是一個門檻極高、隻對會員開放的地方。
據說裡麵的一套茶具就價值幾十萬。
普通人連踏進去的資格都沒有。
我沒有去辦什麼會員。
我隻是在那個下午,開著我新提的黑色邁巴赫s680,靜靜地停在了“靜安閣”門口。
那輛落地超過三百萬的豪車像一頭沉默的猛獸,靜靜地蟄伏在那古色古香的門庭之外。
我沒有下車。
我隻是降下車窗,點燃了一根雪茄。
然後靜靜地等。
下午四點半。
一抹熟悉的紅色魅影出現在我的視野裡。
秦若菲從那扇厚重的紫檀木大門裡走了出來。
她今天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白色香奈兒套裝。及膝的短裙下露著一雙修長筆直、堪稱完美的小腿。
她的臉上依舊是那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清冷和高傲。
她一邊走,一邊在跟身旁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輕聲交談著。
那個男人我認識。
是青石市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長。
在秦若菲麵前,他的姿態放得很低,臉上帶著一絲恭敬的微笑。
我看著她緩緩吐出了一口藍色的煙圈。
我的心臟開始不受控製地加速跳動。
但這一次不是因為自卑和恐懼。
而是因為一種獵人看到獵物時本能的興奮和戰栗。
秦若菲和那個男人道了彆。
然後她徑直走向了停在不遠處她那輛紅色的跑車。
她沒有注意到我。
或者說在她眼裡,我這輛黑色的邁巴赫跟路邊其他的車並沒有什麼區彆。
她依舊活在她的雲端之上。
就在她的手即將拉開車門的那一刻。
我按響了喇叭。
“嘀——”
那聲低沉而厚重的鳴笛聲在安靜的街道上顯得有些突兀。
秦若菲的動作頓了一下。
她有些疑惑地回過頭,循著聲音看了過來。
當她的目光穿過繚繞的煙霧,看到坐在駕駛座上我的臉時,她的眼神第一次出現了那種我無比熟悉的“輕蔑”之外的情緒。
那是一種驚訝。
一種對自己記憶產生了懷疑的驚訝。
她顯然無法將眼前這個坐在邁巴赫裡抽著雪茄的男人,和那個在“雲頂彙”角落裡唯唯諾諾、穿著洗得發白t恤的窮小子聯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