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金海灣"賽車場出來已經是深夜。
我那輛徹底報廢的邁巴赫已經被拖車拖走。秦若菲開著她那輛紅色的法拉利載我回去。
車廂裡很安靜,隻有v12引擎低沉的咆哮聲。
秦若菲沒有說話。她專注地開著車,那張美得令人窒息的側臉上依舊覆蓋著一層寒霜。我知道她還在生氣,氣我把她當成了賭注,也氣她父親竟然同意了這場在她看來荒唐至極的賭局。
我也沒有說話。
我靠在副駕駛的座椅上閉著眼睛,但我的大腦卻在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運轉著。
秦振雲給我畫下了一個巨大的戰場:一群來自北方的猛虎,一個市值數千億的獵物,和一場賭上了我身家性命的戰爭。但是他什麼都沒有給我——沒有情報,沒有資源,沒有盟友。他隻給了我一個目標:去咬!去撕!去放血!
他想看的不僅僅是我的"瘋",更是我的"獨"——獨立思考,獨立尋找戰機,獨立完成獵殺的能力。
"你真的覺得你能贏嗎?"
最終還是秦若菲先打破了沉默。她的聲音很冷,像西伯利亞的寒流。
我緩緩睜開眼睛,轉過頭看著她。路燈的光在她完美的側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為什麼不呢?"我反問。
"為什麼不?"她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譏誚,"林浩然,你知不知道你將要麵對的是什麼人?那不是你在k線圖上遇到的那些散兵遊勇,那是國內最頂級的資本巨鱷!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鯊魚!他們隨便動用一個操盤手手裡的資金都比你多上十倍!他們掌握著你根本無法想象的信息渠道和政商資源!你拿什麼跟他們鬥?就憑你那在賽道上撞牆的匹夫之勇嗎?"
我靜靜地聽著她說完,沒有反駁也沒有生氣。
等她說完我才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深不見底的古井:"你說得都對。在資金上,在資源上,在信息上,我跟他們都不是一個量級。如果這是一場麵對麵的陣地戰,我連一絲勝算都沒有。但是——誰說我要跟他們打陣地戰了?"
我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秦小姐,你看過狼是怎麼捕獵的嗎?一頭孤獨的野狼在麵對一群強壯的野牛時,它會怎麼做?"
秦若菲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我自問自答道:"它不會傻到去正麵衝擊那頭最強壯的頭牛。它會在暗處耐心地觀察等待,尋找那牛群裡最老最弱或者最冒進的那一個。然後它會用儘一切辦法把那頭離群的牛從牛群裡分割出來!再然後它才會亮出自己所有的獠牙,用一次致命的突襲鎖住它的喉嚨!在廣袤的草原上力量從來都不是決定勝負的唯一因素,耐心智慧和時機同樣重要。"
我說完車廂裡又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秦若菲緊緊地抿著嘴唇,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有些發白。我能感覺到我的這番話對她產生了不小的觸動。她或許第一次發現,眼前這個被她父親定義為"瘋狗"的男人,似乎並不僅僅隻有"瘋"——他的身體裡還住著一個冷靜縝密甚至可以說是冷酷的戰略家。
"你打算怎麼做?"過了很久她才再次開口。這一次她的聲音裡那份冰冷的譏誚少了很多,多了一絲真正意義上的探尋。
我笑了。我知道我的第一步已經成功了,我已經在她那顆高傲的心裡種下了一顆名為"好奇"的種子。
"現在說這些還太早。"我賣了個關子,"我連我的對手具體是誰都還不知道,也連我的戰場具體是什麼樣都還沒看清。我現在最需要的不是一個進攻計劃,而是一張地圖——一張足夠詳細足夠精準的戰場地圖。"
"地圖?"秦若菲有些不解。
"對。"我點了點頭,"對手的所有公開信息:他們的背景他們的發家史他們過往的所有資本運作案例他們核心操盤手的風格……還有青石銀行所有能夠找到的資料:它的股權結構它的資產狀況它的前十大股東它的最近三年的所有公告……以及所有關於這次收購的市場傳聞媒體報道券商研報……我需要這一切,越多越好越詳細越好。"
"給我三天時間。"我看著她的眼睛,眼神裡閃爍著一種棋手在落子前的自信光芒,"三天後我會給你一份完整的作戰計劃。"
紅色的法拉利緩緩停在了我那間廉價旅館的樓下。周圍破敗的環境和這輛價值數百萬的超跑形成了一種極其荒誕的對比。
秦若菲沒有說話。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極其複雜——有懷疑有審視,但更多的是一種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期待。她似乎也很想看看,這頭既瘋狂又狡猾的野狼,到底能畫出一張什麼樣的"地圖",又能策劃出一場什麼樣的驚天獵殺。
"東西明天早上會有人送到你這裡。"她說完便一腳油門,紅色的魅影瞬間消失在了黑暗的巷口,隻留下一道漸漸遠去的引擎聲浪。
我站在原地看著她離去的方向久久未動。我知道從我說出那番"餓狼捕牛論"開始,從我向她索要那張"地圖"開始,我和她之間的關係就已經發生了某種微妙的化學反應。她對我不再是單純的輕蔑和厭惡,我在她眼裡也不再是一個隻會撞牆的瘋子。我們的這場"賭局"已經不再是一場簡單的征服與被征服的遊戲——它開始變得有趣了。
我轉身走進了那棟破舊的旅館。我的腳步很輕,但每一步都無比堅定。因為我知道從明天開始,一場真正屬於我的戰爭即將拉開序幕。而我將是這場戰爭中最孤獨也最致命的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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