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縷晨光,像一把鋒利而又溫柔的金色手術刀,精準地切開了籠罩著青石市的厚重夜幕。光線穿過露台那巨大的落地窗,悄無聲息地灑落在那片狼藉的戰場之上。破碎的酒杯殘骸,在晨光中折射出點點虹彩,像一場慘烈戰爭後遺落的勳章。乾涸的暗紅色酒漬,在大理石地板上蜿蜒出詭異而妖冶的圖騰,無聲地訴說著昨夜那場近乎失控的瘋狂與沉淪。
我從那張巨大而柔軟的床上醒來,宿醉帶來的輕微頭痛和身體被徹底掏空後的疲憊感,如同潮水般襲來。我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去攬身邊的人,卻隻觸碰到一片冰涼的絲綢床單。
秦若菲已經不在了。
我猛地坐起身,心中瞬間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警惕和失落。昨夜的一切,如同一場太過真實、太過激烈的夢境,此刻夢醒,那夢中的女主角,卻消失得無影無蹤。難道,那隻是她為了讓我徹底放鬆警惕,而精心上演的一場美人計?在我徹底沉淪之後,她便悄然離去,開始執行她那不為人知的下一步計劃?
就在我心念電轉、各種陰謀論在腦海中瘋狂滋生之際,臥室的門被輕輕地推開了。
秦若菲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她已經洗漱完畢,換上了一身剪裁得體的米白色居家服,長發隨意地用一根發帶束在腦後,露出了光潔飽滿的額頭。素麵朝天的她,褪去了昨夜的妖嬈與女王的冰冷,少了幾分攻擊性,卻多了幾分居家的溫婉與柔和,像一朵沾染著晨露的白玉蘭。
她的臉上,看不到任何昨夜激情後的羞赧或尷尬,隻有一種如同暴風雨過後、平靜海麵般的釋然與從容。仿佛昨夜那場將我們兩人都燃燒殆儘的烈火,對她而言,不過是一場冷靜的、必要的、通往最終目的地的儀式。
“醒了?喝杯水吧,加了蜂蜜。”她將托盤放在床頭櫃上,把一杯溫熱的蜂蜜水遞到我的麵前,語氣平靜得像是在和一個認識了多年的老朋友說話。
我接過水杯,溫熱的觸感從指尖傳來,驅散了心中那一絲寒意。我看著她,試圖從她那雙清澈的眸子裡,找出一些隱藏的情緒,但那裡,卻隻有一片坦然,深不見底。這個女人的心理素質,強大得令人感到可怕。
“我以為你走了。”我喝了一口水,潤了潤乾澀的喉嚨,緩緩地說道。
“走?去哪裡?”她坐在床沿,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像是在審視一件屬於自己的、最珍貴的戰利品,“從昨晚開始,這裡,就是我們的指揮部。而你,我最重要的盟友,在戰爭結束前,哪兒也不能去。”
她的話,說得輕描淡寫,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掌控力。她沒有提昨夜的瘋狂,更沒有提那個關於“孩子”的契約,但“我們”這兩個字,卻像一根無形的鉚釘,將我牢牢地釘在了這個全新的關係坐標上。
我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因為我知道,和她這樣的女人博弈,任何關於情感的試探都毫無意義,隻有展現出足夠的價值和謀略,才能維持住這種脆弱的平衡。
“董事會,定在什麼時候?”我將話題,直接拉回了我們共同的戰場。
“今天上午十點。”她回答得乾脆利落,“我已經讓秘書通知下去了,以‘討論集團未來半年品牌戰略升級’的名義。所有董事,無一缺席。”
“很好。”我點了點頭,掀開被子,赤身走下床。昨夜的衣物早已在戰火中撕成了碎片,我毫不在意地走到衣帽間,隨意地從那排嶄新的、不知何時為我準備好的名牌西裝裡,挑出了一套深灰色的。
我的坦然,似乎讓秦若菲有些意外,她看著我赤裸的背影,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那背上,依稀還殘留著她昨夜失控時,用指甲劃出的幾道曖昧紅痕。
“昨晚,我仔細想了一下你的計劃。”我一邊穿著襯衫,一邊透過衣帽間的鏡子,看著她說道,“‘上屋抽梯’,固然是高招。但是,光靠一場‘哭戲’和一場輿論秀,就想讓那群老狐狸們,心甘情願地,承認你的‘儲君’地位,還遠遠不夠。”
“哦?”秦若菲眉毛一挑,饒有興致地看著我,“那你覺得,還應該做什麼?”
“我們不僅要‘造神’,更要‘立威’。”我係上領帶,轉過身,一步步地走到她的麵前,身上那股慵懶的氣息已經消失殆儘,取而代之的,是獵手即將發動攻擊時的銳利與危險,“一場完美的政治秀,需要英雄,也需要反派;需要鮮花,更需要鮮血。隻有用敵人的血,來祭旗,你這個新女王的王座,才能真正坐得穩。”
秦若菲的瞳孔,微微一縮:“你的意思是……殺雞儆猴?”
“沒錯。”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而且,這隻‘雞’,還不能是小雞,必須是一隻,在集團內部,有足夠分量,有足夠代表性的,老母雞!”
我走到窗邊,拉開了厚重的窗簾。刺眼的陽光瞬間湧了進來,將整個房間照得一片通明。我眯著眼睛,看著窗外那片象征著權力和財富的城市天際線,緩緩地說出了我的第二步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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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親,秦振雲,能夠坐穩這個帝國幾十年,靠的,不僅僅是他的商業才能。更重要的,是他手下,有兩支最忠誠,也最強悍的‘禁衛軍’。一支,是以財務總監陳伯為首的‘賬房先生’,他們為你父親,管著錢袋子;另一支,則是以你二叔,秦振山為首的‘封疆大吏’,他們為你父親,守著最重要的地產業務板塊。”
“這兩股勢力,一文一武,一內一外,共同構成了秦氏帝國最穩固的權力基石。但也正因為如此,他們,也最有可能,成為你繼承王位時,最大的,絆腳石。”
秦若菲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她知道我說的是事實。陳伯,是跟著父親一起打江山的元老,忠心耿耿,但也正因為資曆太老,思想保守,在集團內部自成一派,對她這個“少主”,向來是敬而遠之。而她的二叔秦振山,則更是個野心勃勃的人物,仗著自己是秦家旁係的血脈,一直對核心權力虎視眈眈。這些年,他在地產板塊,早已是尾大不掉,培植了無數親信,幾乎成了一個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獨立王國。
“你的意思是,要拿他們其中一個,開刀?”秦若菲的聲音,有些乾澀。動這兩個人,任何一個,都無異於在集團內部,引發一場八級地震。
“不。”我搖了搖頭,轉過身,看著她,眼中閃爍著瘋狂而又興奮的光芒,“不是動一個,而是,讓他們,自己,鬥起來!”
“在今天上午的董事會上,你,什麼都不用做。隻需要按照我們昨晚的劇本,演好你的‘哭戲’,提出你那‘為父分憂、重塑榮光’的品牌戰略計劃。”
“然後,”我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就在會上,當著所有人的麵,提出這個計劃的預算——五十個億。”
“五十億?!”秦若菲失聲驚呼,“這怎麼可能!集團現在的流動資金,根本不可能拿出這麼多錢來做品牌宣傳!陳伯第一個就不會同意!”
“我就是要他不同意!”我的笑容,變得更加森然,“陳伯是老賬房,在他的世界裡,花五十個億,去做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形象工程’,簡直就是要他的命。他,一定會,當場,站出來,激烈地,反對你!”
“而到那時,”我走到她的麵前,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頰,仿佛在欣賞一件即將完成的藝術品,“你,隻需要,用你最委屈,最無助的眼神,望向你的好二叔,秦振山。”
“你要告訴所有人,你之所以,要花這麼多錢,之所以,要重塑父親的光輝形象,都是因為,最近集團的負麵新聞太多了。尤其是,秦振山叔叔負責的‘濱江壹號’項目,因為,偷工減料,鬨出了人命官司,給集團的聲譽,造成了多麼,多麼惡劣的影響啊……”
“你!”秦若菲的身體,猛地一顫,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仿佛在看一個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魔鬼!
我,竟然,要她,在董事會上,當眾,揭開集團內部,這個最大的,醜聞?!
“濱江壹號”的爛攤子,是秦振山一手造成的,也是整個董事會,心照不宣,一直壓著掖著的秘密。一旦被捅出來,不僅秦振山要完蛋,整個秦氏集團的股價,都可能因此而崩盤!
“瘋子……你真是個瘋子……”她喃喃地說道,看向我的眼神裡,充滿了恐懼。
“不,我不是瘋子。”我緩緩地,搖了搖頭,直視著她的眼睛,用一種,近乎於,催眠的,語氣,說道,“我,是在幫你,清理門戶。”
“你想想看,當你,把這顆炸彈,扔出去之後,會發生什麼?”
“陳伯,這個古板的,老賬房,為了扞衛集團的‘規則’和‘利益’,他,會怎麼辦?他,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對秦振山,展開最猛烈的,攻擊!要求,徹查到底!”
“而秦振山,為了自保,他又會怎麼辦?他,一定會,拚命地,反咬一口!甚至,會把你這個,‘不懂事’的,侄女,也一起,拖下水!”
“到那時,秦氏集團,這兩根,最粗壯的,頂梁柱,就會,當著所有人的麵,像兩條瘋狗一樣,互相撕咬!”
“而你,”我,捏著她的下巴,逼著她,看著我,那雙,燃燒著,黑色火焰的,眼睛。
“——你,這個,引發了,所有戰爭的,‘無辜’少女,隻需要,坐在你的,王座上,一邊,流著眼淚,一邊,靜靜地,看著他們,鬥個,兩敗俱傷。”
“最後,再由你,出來,收拾殘局,以‘大局為重’的名義,將他們,一網打儘!”
“這,才叫,立威!”
“這,才叫,權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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