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君如月我如星,夜夜流光相皎潔。”
是蘇晚晴的筆跡。出自唐代詩人範成大的《車遙遙篇》。她寫這句話時一定還相信著愛情,相信著那個說要與她“日月同輝”的男人。
而在這一行字的正下方是另一行字跡——狂放有力帶著少年人不顧一切的銳氣與野心,像一把出鞘的劍劈開了溫柔的月光——
“日月同輝!”
落款隻有一個“雲”字。
是秦振雲的字。我認得。我在秦氏集團最早的公司章程複印件上見過他的簽名,就是這種飛揚跋扈的風格。
“日月同輝”……
多麼美好的誓言。日與月本該是天地間最般配的伴侶,一個熾烈一個溫柔,一個主宰白晝一個守護黑夜,共同維係著世界的秩序。
可現實呢?
日升月落,永不相見。
他成了高懸天際光芒萬丈的太陽,而她成了被遺忘在黑暗裡的月亮,連名字都被抹去連存在都被否認。
史蒂文要的從來不是錢。
他要的是“日月同輝”這四個字兌現的那一天——哪怕是以最慘烈的方式。
他要讓世界知道月亮也曾與太陽並肩,也曾照亮過秦氏帝國最初的路。
我合上相冊抬頭看向秦若菲。
她依舊站著但身體在微微顫抖,像一根繃到極限的弦。血還在流但她仿佛感覺不到。她的眼睛死死盯著那麵被紅酒染紅的牆,盯著那幅被玷汙的《睡蓮》,盯著那個早已空無一人的門口。
“秦總。”我輕聲開口,聲音在死寂的客廳裡顯得格外清晰,“你的手需要處理。”
她沒有反應。
我歎了口氣不再多言,轉身走向內線電話準備叫私人醫生和清潔人員上來。就在我拿起話筒的瞬間身後傳來一聲壓抑到極致的破碎的嗚咽。
我猛地回頭。
秦若菲終於動了。
她緩緩蹲下身不是因為虛弱而是因為某種無法承受的重量。她蜷縮在那片血與酒的汙漬旁肩膀劇烈地起伏著卻沒有哭出聲——她把所有的聲音都死死咬在喉嚨裡,隻餘下身體無法控製的顫抖。
那個在商場上殺伐決斷令無數對手聞風喪膽的冰山女王,此刻像一個被全世界拋棄的孩子無助地蜷縮在自己製造的廢墟裡。
我握著話筒沒有動。我知道此刻任何安慰都是虛偽的任何幫助都是打擾。她需要的不是止血的紗布而是獨自舔舐傷口的時間——哪怕那傷口深可見骨。
我放下話筒默默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城市依舊燈火輝煌車水馬龍,仿佛剛才那場足以顛覆一個商業帝國的風暴從未發生。江麵上倒映著公館璀璨的燈火也倒映著我模糊的身影。
史蒂文說的“禮物”絕不會是簡單的法律文件。
華爾街的禮物……那可能是致命的做空報告,可能是早已埋伏好的媒體爆料,可能是關鍵股東的倒戈,甚至可能是足以讓秦振雲身敗名裂的陳年舊賬。
他選擇在明天早上十點送達不是巧合。那是股市開盤後一小時,是市場最敏感最易波動的時刻。他要讓秦氏的股價在萬眾矚目下經曆一場血洗。
而秦若菲此刻連站都站不穩。
我看著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又仿佛看到了史蒂文那雙藏在金絲眼鏡後冰冷而精準的眼睛。
他不是來認親的。
他是來複仇的。
為他的母親為那段被掩埋的曆史為那句從未兌現的“日月同輝”。
而琳達……那個看似柔弱無害的女孩真的是無辜的旁觀者嗎?她對向日葵的執念她那句“即使太陽落山”的低語她臨走前那一眼……都像精心設計的刀鋒溫柔地割開了秦若菲最深的舊傷。
這場戰爭才剛剛開始。
而我林浩然作為秦若菲最後的“戰略顧問”或者說最後的盾牌——
我必須在明天早上十點之前找到應對那“禮物”的方法。
否則倒下的將不止是秦若菲。
而是整個秦氏帝國。
我轉過身不再看窗外的繁華,而是走向那個蜷縮在血泊中的女人。
戰爭的號角已經吹響。
而我彆無選擇隻能披甲上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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