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陳伯那張布滿皺紋、此刻卻因激動而微微泛紅的臉上。他清了清嗓子,嘴唇微張,那足以決定秦若菲命運的第一個音節,即將在唇齒間迸發。
然而,就在這緊張到幾乎能聽到每個人心跳聲的時刻。
“砰——!”
會議廳厚重的側門,被人用極大的力氣,從外麵猛地推開了。門板撞在牆壁上,發出一聲沉悶而突兀的巨響,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炸雷,瞬間震碎了這滿室的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一愣,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了門口。
一個身影,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
那個人,正是周曼。
此刻的她,早已沒了半分平日裡作為著名策展人的優雅與從容。她的發髻有些散亂,臉上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混雜著震驚、恐懼與難以置信的慌亂。她的呼吸急促,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驚心動魄的追逐。
她的目光,如同一支失控的利箭,瘋狂地在人群中掃視。她直接越過了台上的秦若菲,越過了被元老們簇擁的史蒂文,甚至對那些投向她的驚訝目光都視而不見。她的世界裡,仿佛隻剩下了一個目標。
最終,她的視線,徑直投向了坐在第一排貴賓席上,那個同樣因這變故而蹙起眉頭的身影——琳達。
琳達似乎也感受到了那道灼熱而異樣的目光,她抬起頭,迎向周曼。當看清來人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並且是如此失態的模樣時,她美麗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困惑與擔憂。
“曼姐?你……”
她的話還未問出口,周曼已經邁開了腳步。她無視了會議的莊嚴,無視了所有的規則,就那樣,在數百道目光的注視下,一步一步,堅定而又倉皇地,走到了琳達的麵前。
她沒有說一句話。
隻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那隻一直被她死死攥在手中、甚至指節都有些發白的牛皮紙袋,顫抖著,遞給了琳達。
然後,她用一種極度複雜,充滿了憐憫、憤怒、擔憂與心碎的眼神,死死地看著她。
那眼神,仿佛在無聲地呐喊:
“——琳達,快看,你被騙了,我們……都被騙了。”
這戲劇性的一幕,讓整個會場陷入了更深的寂靜。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連正準備發難的陳伯,也忘了自己要說什麼,愣愣地看著事態的發展。史蒂文臉上的笑容第一次出現了僵硬,他皺起眉頭,似乎想開口阻止,但周曼的舉動太快,也太出人意料。
琳達疑惑地,甚至帶著一絲茫然地,從自己好友顫抖的手中,接過了那個看起來有些神秘的紙袋。
她的指尖觸碰到封口處那塊已經冰冷僵硬的火漆,感受著上麵那陌生的貴族徽章紋路。她抬起眼,無聲地詢問著周曼,但後者隻是痛苦地搖了搖頭,示意她打開。
在數百道目光的聚焦下,琳達纖細的手指,輕輕撕開了那道火漆封印。
細微的碎裂聲,在此刻的靜默中,清晰可聞。
她從裡麵,抽出了一份折疊整齊的文件。紙張的質感很好,帶著一絲冰涼的觸感。她緩緩展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她從未見過的,印著複雜徽章的、來自瑞士某私人鑒定機構的抬頭。
然後,她的目光,緩緩下移。
那是一份……dna親子鑒定報告。
報告的結論部分,被人用紅色的墨水,重重地圈了出來,那一行簡短而冰冷的文字,像一把燒得通紅的烙鐵,狠狠地烙在了她的視網膜上。
“——經鑒定,送檢樣本a史蒂文)與送檢樣本b蘇晴遺物毛發)之間,不存在生物學親子關係。”
她的身體,瞬間僵硬如石。
那張原本平靜、帶著些許藝術氣息的臉上,所有的血色,仿佛在這一刻,被一隻無形的手,徹底地、殘忍地抽空了。她的嘴唇微微張開,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呼吸也仿佛被扼住。
她的世界。
從這一刻,起。
發出刺耳的碎裂聲,開始,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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