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馬爾手下那些悍不畏死的士兵,正像一群被血腥味刺激到發狂的鬣狗,嚎叫著,從四麵八方,向那片山脊發起了潮水般的衝鋒。他們沒有精妙的戰術,沒有默契的配合,隻有一股原始而野蠻的血性。
雖然,依舊有人在衝鋒的道路上,被狙擊手精準而冷靜的子彈,一槍撂倒。但那片小小的山脊,在如此不計代價的消耗下,被徹底淹沒,隻是一個時間問題。
“而你的其他手下,”我轉過身,背對著那片喧囂的戰場,聲音不緊不慢,每一個字都像一顆冰冷的石子,投入皮埃爾那早已波濤洶湧的心湖,“他們,現在,正被我的‘鬣狗’們,死死地堵在我的營地裡。”
“這裡地形複雜,到處都是廢棄的車輛、倒塌的帳篷和挖掘的工事,構成了一座天然的迷宮。到處都是射擊死角,到處都是可以致命的陷阱。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一支習慣了在開闊地帶,依賴信息優勢和遠程火力進行精確打擊的特種小隊,一旦陷入這種混亂、肮臟、毫無邏輯可言的‘叢林巷戰’之後,會是什麼下場。”
我故意停頓了一下,讓恐懼在他心中發酵,然後,用一種近乎於殘忍的語調,補充道:“更何況我的鬣狗們,剛剛,飽餐了一頓。他們看到了同伴的死亡,聞到了最能刺激他們凶性的血腥味。所以,他們現在很興奮。”
電話那頭,再次,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我幾乎能想象得到,皮埃爾此刻,正死死地盯著他麵前的某個分屏畫麵。那畫麵,來自於他某位“阿爾法”隊員頭盔上的攝像頭。畫麵一定在劇烈地晃動,充滿了混亂的嘶吼和瀕死的喘息。
他能看到,他那些平日裡個個以一敵百,如同戰爭機器般的精英手下,此刻,卻像一群沒頭的蒼蠅。他們被分割,被包圍,被一群隻知道端著ak怪叫著往前衝的“瘋子”,死死地拖在了這片由鮮血和爛泥構成的沼澤裡。
每時每刻,都有傷亡報告,通過他耳邊的戰術耳機傳來。
無論是他的人,還是我的人。
這是一場毫無美感,也毫無戰術可言的血肉磨坊,一場最原始、最野蠻的生命消耗戰。
而他,耗不起。
他的每一個“阿爾法”隊員,都是法蘭西共和國用無數的歐元、頂尖的裝備和漫長的時間,精心培養出來的“金牌打手”。他們是國家的戰略資產,死一個,都足以讓他向某些大人物寫一份萬字報告,都足以讓他肉痛到骨子裡。
而我的人
說句最冷酷的實話,在這片被戰火炙烤了數十年的土地上,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
隻要有足夠的錢和武器,奧馬爾隨時可以,再拉起一支規模更龐大,更不怕死的隊伍。
這,就是我敢於坐在這裡,和他進行這場“魔鬼交易”的,最根本的底氣。
“你想要什麼?”
皮埃爾的聲音,終於,再次響起。他的語氣裡,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傲慢與冰冷,隻剩下一種剝離了所有情緒,純粹而務實的交易口吻。
他,屈服了。
或者說,麵對無法挽回的損失,他選擇了一個優秀的指揮官,最應該做出的決定——暫時止損。
“很簡單。”我笑了,笑聲很輕,卻充滿了勝利者的從容,“我想要和平。”
“讓你的手下,立刻停火,全體後撤,退出我的勢力範圍。同時,讓你的‘鷹眼’,扔掉他那把寶貝狙擊槍,從那片該死的山頭上,滾下來。”
“作為回報,我會,讓我的‘鬣狗’們,停止追擊。並且,我向你保證,你的人,能把你們的傷員,一個不少地,都帶走。”
我頓了頓,用一種仿佛是老朋友敘舊般的語氣,輕聲道:“畢竟,發生了這麼多不愉快的事情之後你,和我,都需要一點時間,來舔舐一下,各自的傷口。不是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足足五秒鐘。我能感覺到,他正在飛速地權衡利弊,計算得失。最終,理性戰勝了憤怒。
“好。”
皮埃爾,隻說了一個字。
然後,便果斷地,掛斷了電話。
那一聲“哢噠”,仿佛一個開關,瞬間關閉了整個戰場的嘈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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