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第一聲殉爆的巨響,仿佛是地殼板塊的斷裂。一股灼熱到令人窒息的氣浪,裹挾著泥沙和金屬碎片,跨越百米距離狠狠拍在“哭泣石”的岩壁上。我們腳下的土地在顫抖,連空氣似乎都在這瞬間被點燃。
戴維的士兵們被這突如其來的末日景象震懾住了。他們本能地趴在地上,或者驚恐地望向火球升起的方向,完全忘記了他們的任務,忘記了那輛路虎車。
“打第二輛!”我瘋狂地咆哮,聲音嘶啞。我不能給他們任何喘息和思考的機會。
“砰!”
塔卡甚至不需要我的命令。他的svd狙擊槍在他的手中,變成了一件精準而冷酷的行刑工具。他拉動槍栓、重新瞄準、擊發的動作快如閃電,仿佛演練了千百遍。
第二顆子彈精準地命中目標。
“轟——!”
又是一聲巨響!第二輛卡車爆炸了!
如果說第一次爆炸是震驚,那麼這緊隨其後的第二次爆炸,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戴維的士兵們徹底崩潰了。正如我所預料的,他們那點可憐的訓練和紀律,在這種近在咫尺的、連續殉爆的原始恐懼麵前,脆弱得不堪一擊。他們沒有尋找掩護,沒有開火還擊。他們隻是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叫,有些人甚至丟下了武器,抱頭鼠竄,拚命地想要遠離那片正在迅速擴散的火海。
“第三輛!第四輛!不要停!”我高喊道,聲音中透著一絲連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掌控一切的興奮。
“砰!砰!”
塔卡冷靜地執行著命令,如同一個沒有感情的收割者。
“轟隆——!轟隆——!”
四輛卡車,在短短十秒鐘內,接二連三地化為巨大的火炬。
地獄降臨了。
四團烈火彙聚成了一道高達十幾米的、弧形的火牆,將阿曼達那輛白色的路虎車,徹底困在了火海的中央。那景象,如同異教徒的獻祭儀式。灼熱的氣浪一波接一波地撲麵而來,即便是隔著百米,我也能感覺到裸露的皮膚上一陣陣的刺痛。
火光將我們所有人的臉,都映照成了一片猙地獄般的血紅色。
“她出來了!”一名勇士指著火圈中心,尖叫道。
就在火勢蔓延到最熾烈的那一刻,路虎車的駕駛座車門猛地被一股巨力踹開。阿曼達的身影從車裡連滾帶爬地摔了出來。她跪在地上,黑色的濃煙將她完全包裹,她俯著身,劇烈地咳嗽著,試圖把滾燙的濃煙從肺裡咳出來。
她沒有看四周,沒有尋找敵人,甚至沒有試圖站起來。她唯一的動作,就是拚命爬行,遠離那輛已經被引燃、隨時可能爆炸的路虎車。
她的生存本能戰勝了一切恐懼和訓練。我的賭局,贏了。
“塔卡!自由射擊!壓製所有試圖反抗的人!”
“所有人!跟我衝!”
我第一個跳出了灌木叢,將ak47的保險推到連發檔位,朝著那片火海瘋狂地衝去。
“卡亞——!”
身後的勇士們發出了震天的戰吼,緊跟在我身後。我們不再是潛伏者,我們是衝鋒者。我們迎著那股令人窒息的熱浪,衝向那群四散奔逃的敵人。
有兩三個士兵,在混亂中注意到了我們這群突然出現的“惡魔”。他們試圖舉槍還擊,但塔卡在製高點上精準的狙擊,瞬間就讓他們永遠地閉上了嘴。子彈從我們頭頂呼嘯而過,為我們開辟出一條安全的通路。
混亂,絕對的混亂!這是我用四車柴油和彈藥,為我們換來的、轉瞬即逝的黃金三十秒!
我們衝進了火圈。灼熱感幾乎要將我們的作戰服點燃。阿曼達正趴在地上,她顯然被濃煙嗆得半昏迷了,隻是本能地試圖爬離那輛已經被火焰吞噬的路虎車。她的頭發被燎焦了,臉上、手臂上滿是黑灰和油汙。
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將她粗暴地從地上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