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之下之二公子的繡春刀》第35章:血刃漕船?暗潮洶湧
弘治十一年1498年)?夏七月初一)?漕船之上
驚雷在烏雲中炸響,閃電劈開夜幕,將漕船照得慘白如紙。千戶手中的長刀泛著森冷的寒光,他身後的東廠番子呈扇形散開,將陸硯昭三人圍得水泄不通。船艙內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與江風裹挾的鹹腥氣息混在一起,令人作嘔。腐木與鐵鏽的味道滲入每一處縫隙,油燈在穿堂風裡明明滅滅,將眾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在艙壁上,宛如地獄修羅。
“陸二公子,這漕船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千戶獰笑一聲,猛地揮刀劈來。刀鋒劃破空氣的銳響刺耳,陸硯昭側身避開,繡春刀出鞘,與對方的兵器碰撞出耀眼的火花。火星濺落在艙板上,瞬間點燃了零星的血跡,騰起一縷縷青煙。沈知微見狀,立刻揮刀衝向左側的番子,她身形靈活,如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所到之處,番子們紛紛中招。她的靴底在血泊裡打滑,卻仍能借著船身搖晃的力道,用刀柄磕碎敵人的鼻梁。
春桃緊緊護著懷中的證據,躲在角落。她深知自己武功不高,此刻能做的就是保護好證據,不讓它落入敵人之手。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目光緊張地盯著戰場,心中默默祈禱陸硯昭等人能夠平安。每一聲兵器相撞的脆響都像砸在她心頭,當看到陸硯昭被千戶逼退時,她差點喊出聲,喉嚨裡卻像被塞進了浸血的棉絮。
陸硯昭與千戶激戰正酣,千戶的刀法狠辣,招招致命,但陸硯昭憑借著敏捷的身手和精湛的武藝,巧妙地化解了對方的攻勢,還不時尋機反擊。“千戶大人,你究竟受何人指使?如此包庇罪犯,就不怕皇上降罪?”陸硯昭一邊戰鬥,一邊試圖從千戶口中套出幕後黑手的信息。汗水順著他的下頜滴落,模糊了他的視線,他卻不敢眨眼,生怕錯過敵人的破綻。
千戶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被狠厲取代:“哼!少廢話,今日你必死無疑!”說著,他突然改變招式,刀鋒劃出詭異的弧線,直取陸硯昭咽喉。陸硯昭後仰躲過,發梢被刀刃削斷,飄散在空中。千戶趁機欺身上前,刀背橫掃,重重砸在陸硯昭肩頭。劇痛瞬間蔓延全身,陸硯昭踉蹌半步,卻在後退時踩到一具屍體,順勢借力翻滾,躲過了對方的致命追擊。
就在此時,船艙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群黑衣人破窗而入。碎木飛濺,月光透過破洞灑進船艙,將黑衣人的身影拉得頎長可怖。這些黑衣人手持彎刀,眼神冷酷,一看便知是訓練有素的殺手。春桃臉色大變,驚呼道:“是蓮花商會的人!”她話音未落,一支淬毒的飛鏢擦著她耳畔飛過,釘入身後的木柱,發出“噗”的悶響。
原來,蓮花商會會長得知影閣殺手登上漕船後,擔心計劃敗露,立刻加派人手,務必要在陸硯昭等人逃脫前將他們滅口。這些黑衣殺手一出現,便直奔陸硯昭三人而去,與東廠番子形成了夾擊之勢。沈知微看到黑衣殺手,心中一沉,她深知情況變得更加危急。但她沒有絲毫畏懼,反而激起了更強的鬥誌,手中繡春刀揮舞得更快,與黑衣殺手展開殊死搏鬥。她的衣服漸漸被鮮血染紅,每一次揮刀都帶著豁出性命的決絕。當一名殺手的匕首劃破她的手臂時,她竟順勢抓住對方手腕,將其狠狠撞向艙壁,直到對方頭骨碎裂才鬆手。
陸硯昭麵對雙重夾擊,壓力倍增。他深知,此時若不突圍,不僅自己和同伴性命難保,證據也將毀於一旦。他瞅準一個機會,猛地發力,將千戶逼退半步,然後大聲喊道:“沈姑娘,春桃,我們往船頭方向突圍!”他的聲音被江風和喊殺聲撕扯得支離破碎,但那股堅定卻穿透喧囂,讓兩個同伴瞬間會意。
三人相互配合,邊戰邊退。陸硯昭在前方開路,沈知微負責斷後,春桃則在中間緊緊跟隨。他們的身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但為了活下去,為了將證據送出去,他們咬牙堅持著。陸硯昭的手臂被劃開一道大口子,鮮血汩汩流出,染紅了刀柄,卻讓他握得更緊;沈知微的裙擺被火焰點燃,她卻渾然不覺,直到春桃尖叫著撲上來用身體幫她壓滅。
然而,黑衣殺手和東廠番子窮追不舍,不斷有人倒下,但又有新的敵人補上。戰鬥愈發激烈,漕船上喊殺聲震天,火光映照下,鮮血染紅了甲板。箭矢在空中交織成網,春桃懷中的證據卷軸也被血汙浸透。當又一波敵人湧來時,陸硯昭突然想起父親教過的陣法,他大喝一聲,帶著沈知微和春桃變換站位,三人的刀光竟在瞬間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屏障,暫時逼退了敵人。
就在陸硯昭等人快要到達船頭時,突然,一支箭矢破空而來,直直地射向春桃。春桃毫無防備,眼看就要被射中。千鈞一發之際,沈知微猛地撲過去,用身體擋住了箭矢。箭矢穿透她的後背,箭頭從胸前突出,鮮紅的血順著箭杆滴落。“沈姑娘!”春桃和陸硯昭同時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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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微臉色蒼白,嘴角溢出鮮血,但她仍強撐著說道:“彆管我,快走!”她的聲音越來越弱,卻用儘最後的力氣將春桃往前推了一把。陸硯昭心中一痛,眼眶瞬間濕潤,但他知道,此時不能猶豫,他咬咬牙,拉著春桃繼續向前跑。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身後沈知微倒下的身影,成了他心中最尖銳的刺。
終於,他們來到船頭。陸硯昭看到影閣殺手正在與另一批黑衣人戰鬥,他大聲喊道:“風堂主,接應我們!”風堂主聽到喊聲,立刻帶領幾名殺手殺到船頭,擋住了追兵。陸硯昭將受傷的沈知微交給春桃照顧,然後轉身加入戰鬥。他揮舞著繡春刀,如猛虎下山般勇猛,所到之處,敵人紛紛倒下。他的腦海中不斷閃現沈知微受傷的畫麵,這讓他的刀法愈發淩厲,帶著一股不顧一切的狠勁。
千戶見勢不妙,想要趁機逃跑。陸硯昭怎會讓他如願,他大喝一聲:“哪裡走!”提刀追了上去。在船舷邊,陸硯昭與千戶展開了最後的對決。千戶垂死掙紮,刀法變得瘋狂而紊亂,陸硯昭卻冷靜如冰,他在躲避中尋找對方的破綻。當千戶的長刀再次劈來時,陸硯昭突然矮身,刀尖劃過千戶的腹部,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千戶慘叫著跪倒在地,陸硯昭沒有絲毫猶豫,一刀刺入他的胸口。千戶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甘,最終倒在血泊中。
解決了千戶,陸硯昭來不及休息,立刻回到沈知微身邊。此時的沈知微已經昏迷過去,傷口還在流血。陸硯昭心急如焚,他撕下自己的衣襟,為沈知微包紮傷口。“沈姑娘,你一定要撐住!”他輕聲說道,眼中滿是擔憂。他的手指顫抖著,每一次觸碰沈知微的傷口,都像在割自己的心。
漕船上的戰鬥漸漸平息,影閣殺手清理了剩餘的敵人。陸硯昭看著疲憊不堪的眾人,心中感慨萬千。這次漕船之戰,他們雖然成功保住了證據,但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甲板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屍體,江水拍打著船舷,像是在嗚咽。他知道,這隻是開始,前方還有更大的陰謀和挑戰等著他們。
他抱起沈知微,對風堂主說道:“我們立刻離開這裡,將證據安全送回京城!”風堂主點頭領命,眾人迅速撤離漕船,消失在夜色之中。而此時的江南,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黑暗中,無數雙眼睛正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等待著下一次致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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