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之下之二公子的繡春刀》第40章:京城驚變?影閣風雷
弘治十一年1498年)?秋八月二十六)?京城影閣總部
殘陽如熔金,將影閣總部飛簷上的螭首吻獸染成暗赤色,簷角銅鈴在穿堂風中發出破碎的顫音。陸硯昭拽著沈知微衝進暗門時,風堂信使的屍體尚在抽搐,喉管斷裂處湧出的血柱噴濺在牆上的《唐韻》反切碼圖譜上,將風、火、水、山四堂標識浸成深紫,宛如新繪的符咒。空氣中彌漫著信鴿羽毛的粉塵與血腥氣,數十隻驚飛的信鴿在梁間撲棱棱盤旋,翅膀劃過瓦片的聲響如同急雨,撞得屋頂茅草簌簌落下。
內鬼在風堂!沈知微靴底碾過一灘黏稠的血跡,聽見脆響——刺客靴底嵌著的朱砂土粒被碾碎,露出蘇州寒山寺後礦脈特有的細膩紅芯。陸硯昭已衝向密信房,腐木門檻在他靴下碎裂,隻見鴿籠鐵條被蠻力劈開,數百隻信鴿撲棱棱飛出,每隻腳上綁著的藍綢帶都浸染龍涎香,與蓮花綢緞莊賬房先生袖口的香氣分毫不差。籠底散落的鴿食裡混著半枚牙印清晰的杏仁,正是周明遠偏愛的蜜漬杏仁。
封鎖所有出口!繡春刀出鞘的清越聲響中,陸硯昭刀刃精準抵住風堂堂主咽喉。老者鬢角的白發被冷汗粘成綹,蠟黃的皮膚下青筋暴起,腰間信鴿哨與周明遠親信的形製相同,哨口銅環因常年摩挲泛著油光。二公子饒命...他喉結在刀鋒下滾動,唾沫星子混著血絲濺在陸硯昭玄色箭袖上,王侍郎許諾我漕運總督之位...話音未落,一支鷹羽箭穿透他後心,箭杆震顫間,春桃持弓從廊柱陰影中走出,裙擺掃過地麵信鴿羽毛,驚起的粉塵在光柱中飛舞如星。
父親三日前便換了風堂密道的機關。春桃蹲身拾起暗格裡的密檔,羊皮紙頁在燭火下泛著油光,這是三年前安插的內鬼記錄,簽字人正是周明遠的親信王大人。陸硯昭翻開檔案,泛黃紙頁上的朱砂批注突然滲出油跡——蘇工鐵器行會四字下,隱現用火堿水繪製的蓮花圖案,與漕船上搜出的火漆印紋路完全吻合。檔案夾裡掉出的不僅是火漆印,還有半張燒焦的船票,票根上南京戶部的戳記被指油浸得模糊。
弘治十一年1498年)?秋八月二十六)?皇宮乾清宮
禦案上的火漆印在燭火下滲出蠟油,陸硯昭將半枚印信與密信拚合的刹那,蘇工鐵器行會隸南京戶部轄的字樣突然凸起如浮雕,每個筆畫都像烙鐵燙在黃絹上。弘治皇帝猛地拍案,震得朱砂硯台傾側,飛濺的紅墨在奏疏上洇出猙獰的花,龍袍下的手指關節因用力發白,案頭《大明會典》被帶落,嘩啦啦翻到私鑄兵器條目,頁邊朱批斬立決三字被指腹摩挲得模糊。
陛下,沈知微呈上的信鴿腳環還在滴血,環上《唐韻》反切碼被朱砂筆圈注成圈,影閣風堂的加密密鑰三年未換,周明遠餘黨正是借此傳遞消息...她話音未落,殿外突然傳來金屬碰撞的喧嘩——周明遠的親信、戶部侍郎王大人率三十四名禦史闖宮,官靴踏在金磚上的聲響如戰鼓,為首者高舉的彈劾奏折邊角鑲著蓮花紋銀飾。陸硯昭誣陷忠良,私通江湖勢力!王大人聲音嘶啞,官帽梁冠晃動間,露出內襯繡著的半朵蓮花暗紋。
陸硯昭繡春刀出鞘半寸,刀刃如閃電挑起王大人衣袖,內側浸染的朱砂印在燭火下顯形——正是丹陽官道殺手靴底的同款礦土。刀鋒微沉,在王大人手腕劃出細血痕,滴落的血珠與禦案紅墨在金磚上彙成太極圖案。王大人臉色驟變時,身後禦史們同時拔出匕首,靴底沾著的南京白蠟塊裡嵌著信鴿初級飛羽,蠟油中還凝著未燃儘的燈芯草——那是蓮花商會密信專用的封蠟配方。
弘治十一年1498年)?秋八月二十七)?東宮禦書房
朱厚照將震湖彈拋向空中,青銅彈身的水波紋在陽光下流轉,反射的光點在他臉上跳躍如螢。好個王大人,竟敢替周明遠出頭!彈丸砸在紫檀木桌上發出悶響,驚飛簷角麻雀,少年天子眼中興奮的光芒映著彈紋,說吧,要多少京營人馬,孤幫你端了他們的老巢。他手指摩挲著彈丸上的防滑紋,仿佛已看見玄武湖底騰起的水柱。
臣隻需陛下一道旨意。陸硯昭展開的影閣暗樁圖上,朱砂蓮花標記密如繁星,覆蓋南京戶部周邊三裡街巷,允許影閣與錦衣衛協同辦案,並徹查戶部火器局的三年賬目。沈知微呈上的圖紙邊緣焦卷,泛黃的宣紙上用靛青繪製著螺旋膛線,旁邊批注仿佛郎機國火器,射程增兩丈,落款日期正是周明遠親信接管火器局當日。
朱厚照朱筆在黃絹上劃出淩厲弧線,字的最後一捺刺破絹麵。他擲出的蟠龍令牌與陸硯昭腰間雙魚玉佩相碰,發出清越鳴響——龍首與魚眼恰好拚成完整的太極圖案,令牌背麵廠衛不得互涉的小字被歲月磨得模糊。令牌落地驚起桌案香爐灰,飄落在神機營兵冊上,將二字染成灰黑,露出底下用墨汁寫的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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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十一年1498年)?秋八月二十八)?戶部火器局
密室深處的鐵錘聲突然變調,陸硯昭踹開暗門時,熱浪夾雜著金屬熔液的刺鼻氣味撲麵而來。三十餘名工匠圍坐在長案前,手持刻刀在槍管內雕刻螺旋膛線,牆上蘇工鐵器行會監製的牌匾被煙熏得發黑,角落熔爐中未冷卻的槍管泛著藍汪汪的光,如同深海巨蟒的鱗片。
王侍郎說這是給邊軍的改良火器。為首老工匠遞出的賬本封皮油亮,第三十七頁夾著寧王封地的通關文牒,印泥上還留著新鮮的指痕。沈知微翻開賬冊,每筆支出旁都畫著蓮花符號,其中火銃三千七百六十二支的記錄下,用極小的字寫著由蓮花商會船運至江西——這與後續正德十四年寧王之亂時叛軍的火器裝備數量完全吻合。
屋頂瓦片炸裂聲中,數十名黑衣人持梅花釘躍下,釘頭藍毒在火把光中閃爍如磷。陸硯昭繡春刀劈斷暗器,刀刃與對方刀鞘碰撞時發出刺耳鳴響——百煉精鋼打造的刀鞘上,蓮花暗紋用金絲鑲嵌,工藝水準遠超尋常江湖勢力,暗示周明遠餘黨背後有宮廷兵工廠支持。
弘治十一年1498年)?秋八月二十九)?鎮國公府秘牢
王大人被鐵鏈鎖在玄武岩柱上,緋色官服成縷的布條下,皮膚布滿烙鐵燙出的蓮花印。說!蓮花商會的幕後主子到底是誰?陸硯昭將震湖彈抵在他喉結上,金屬的冰涼讓他劇烈顫抖,喉管在彈身摩擦出細碎聲響。
就算告訴你...王大人咳出的血沫濺在陸硯昭手背,牙齒間卡著的半塊碎玉露出蓮花刻紋,那人掌管著兵仗局三成工匠...影閣雲雀哨的銅料都是他給的...話音未落,一枚毒針從他齲齒間射出,針尖藍光與梅花釘毒色相同,直取陸硯昭麵門。
沈知微繡春刀橫斬,刀刃劈開的氣浪吹亂王大人白發,卻見他七竅流血倒地,瞳孔裡映著秘牢頂部蛛網——蛛絲上掛著半片藍綢,與南京戶部信鴿腳上的綁帶材質一致。陸硯昭撿起碎玉,背麵用極細的刀工刻著字,恰與孤雁麵具內側的刻痕拚成完整名字——這正是劉瑾早期在兵仗局任職時的用印。秘牢陰影中,春桃捧著的影閣密報還在滴血,南京來的飛鴿腳上綁著的紙條寫著:寧王麾下兵器坊掌作,曾為兵仗局副使劉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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