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之下之二公子的繡春刀》第41章：聖諭影閣?春桃承命
弘治十一年1498年）·秋九月十日）·皇宮禦書房
鎏金香爐騰起的龍涎香霧，在禦書房的晨光中緩緩飄散，與案頭朱砂墨的氣息交織纏繞。弘治皇帝將朱筆重重擱在《影閣改製條陳》上，墨痕在十二律呂加密法處暈染開來，他眉頭深鎖，語氣中滿是怒意：周明遠餘黨竟能滲透影閣風堂，這等要害之地，如今竟成了漏風的篩子！鎮國公，影閣若再如此混亂，朕的眼線都要成了他人的刀刃！
陸崇淵蟒袍玉帶，身姿筆挺地俯身行禮，蟒紋補子隨著動作微微起伏：臣教子無方，罪該萬死。犬子硯昭在江南查漕運貪墨案時，曾重組當地暗樁網絡，將眼線織成密不透風的鐵網。若蒙陛下信任，願讓他暫領影閣，徹查內奸，重定規製。說罷，他側身示意跪地的陸硯昭，後者蟒紋補子下露出半截《訓練綱目》，封皮墨跡未乾。
查內奸易，立新規難。弘治皇帝起身踱步，龍袍下擺掃過金磚地麵，發出細微的摩擦聲，影閣自設立起，三十餘年一直沿用《唐韻》反切碼，墨守成規才給了宵小可乘之機。他猛地駐足，目光如鷹隼般盯著陸硯昭，你說的十二律呂加密法，當真可行？
陸硯昭挺直脊背，聲音鏗鏘有力：啟稟陛下，十二律呂源自《禮記·月令》，以黃鐘、大呂等十二音律對應天乾地支，兩兩組合成密語。既合乎聖人典籍，又比舊法多出三倍變化。臣已讓影閣暗衛演練月餘，反複驗證無誤後，才敢呈於禦前。
弘治皇帝猛地拍案，震得《大明會典》嘩啦啦翻頁，擬個章程來！影閣滿編五千人，老弱病殘該汰換的一律不留。各堂口設考核評級製，末位者逐出影閣！他將蟠龍令牌重重推至案前，令牌上的龍紋與陸硯昭腰間雙魚玉佩遙相呼應，此令牌暫借你用，凡阻撓影閣改製者，先斬後奏！
陸硯昭叩首謝恩時，餘光瞥見屏風後司禮監太監的蟒袍下擺掃過地麵，海水江崖紋中隱約藏著半朵蓮花。這紋樣，與漕船上搜出的密信印記如出一轍，讓他心中警鈴大作。
臣還有一事奏請。陸崇淵再次行禮，神色鄭重，影閣風堂乃情報中樞，此次遭內奸荼毒嚴重。臣家中侍女春桃，自幼跟隨硯昭，雖為女兒身，卻心思縝密。在江南案中，她多次喬裝打探情報，助硯昭突破關鍵線索，屢立奇功。懇請陛下恩準，讓她暫領風堂，協助改製。
弘治皇帝挑眉打量著父子二人，眼中閃過一絲興味：鎮國公府的侍女竟有這般本事？準了！風堂事務繁雜，你二人一內一外，倒也周全。他揮了揮手，三日後將章程呈上來。
退出禦書房時，陸硯昭回望宮門，琉璃瓦在陽光下刺得人睜不開眼。他握緊蟠龍令牌，邊緣的齒痕硌得掌心生疼。暗處，那雙藏在蓮花紋樣後的眼睛，正緊緊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弘治十一年1498年）·秋九月十三日）·鎮國公府內院東廂房
晨曦透過雕花窗欞，將窗紙上的纏枝蓮紋輕輕投映在春桃枕邊。她迷迷糊糊醒來，捏著銀簪劃開新換的藕荷色比甲線頭，銅鏡中晃動的纏枝蓮紋，讓她想起昨夜老國公將風堂銅印交給自己時說的話：二爺在宮裡領了聖諭，往後風堂由你替他盯著。
二爺，晨茶備好了。春桃捧著青瓷茶盞走進外間，隻見陸硯昭正伏案用狼毫勾勒跑道圖樣。案頭攤開的《影閣章程草案》上，考核評級製，月淘汰率百分之五的字跡醒目，落款處尚未蓋印。他抬頭看向春桃，目光落在她腕間紅繩係著的銅鑰匙上：宮裡的旨意下來了，風堂由你暫領，父親會指點你。
窗外突然傳來鵲鳴，春桃下意識摸向鬢邊銀簪。三日前在禦書房外，她曾見司禮監太監袖中滑落半片藍綢，與江南漕船上信鴿腳環的材質一模一樣。這時，陸硯昭遞來一本線裝冊子，封麵寫著影閣風堂訓練綱目。翻開扉頁，以古為骨，以新為魂八字下方，新添了凡考核不合格者，調山堂充雜役的批注。
銅盆裡的熱水騰起嫋嫋白霧，春桃絞帕的手突然頓住——鏡中比甲領口不知何時多了道細密針腳，那是昨夜陸硯昭親手縫上的。想起三日前宮門外，他指著影壁磚雕說十二律呂加密法，就按這上麵的紋飾來的模樣，她不自覺攥緊了手中的《綱目》。
把這個帶上。陸硯昭遞來紫檀木匣，打開後，銅印上的雙魚紋與她紅繩鑰匙紋樣分毫不差。陽光穿過窗欞，將兩人交疊的手影投在心理測試章節，宛如新刻的密符，隻待影閣晨訓號角響起，便將開啟新的篇章。
弘治十一年1498年）·秋九月十六日）·皇宮乾清宮
陸硯昭與春桃身著公服，踏入乾清宮時，晨朝剛散。弘治皇帝翻閱著奏折，見二人到來，抬了抬手：影閣的章程可擬好了？
陸硯昭雙手呈上卷軸，展開後，工整的字跡鋪滿黃絹：啟稟陛下，章程已擬定。影閣仍設風、火、水、山四堂，風堂主情報，由春桃統領；火堂主行動，臣親自掌管......他頓了頓，繼續道：各堂實行考核評級製，每月末位淘汰，確保影閣戰力。
春桃上前一步，聲音清脆：風堂已改用十二律呂加密法，所有暗樁情報傳遞，皆按新規執行。說著，她取出一份密信樣本，信上看似隨意的詩句，實則暗藏玄機。
弘治皇帝接過章程，細細翻看，時而點頭，時而皺眉。看到滿編五千人，五年一輪換的條款時，他抬眼問道：為何要五年一輪換？
陸硯昭沉穩應答：回陛下，暗衛常年在外，易生倦怠，亦恐被敵人滲透。五年一輪換，既能保證影閣活力，也可降低風險。
倒是周全。弘治皇帝將章程放在案上，就按此章程執行。不過......他目光轉向春桃，女子統領風堂，朝中恐有非議。你需做出些實績來堵住眾人之口。
春桃跪地叩首：奴婢定不負陛下與二爺所托！
臨走時，弘治皇帝又將蟠龍令牌遞給陸硯昭：好好乾。影閣若能重整，便是大功一件。
出了乾清宮，春桃望著手中的風堂銅印，又看了看陸硯昭手中的蟠龍令牌，晨光灑在二人身上，映得印與牌熠熠生輝。一場影閣變革，就此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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