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之下之二公子的繡春刀》第47章:蓮印詭案?京畿緝凶
弘治十一年1498年)?冬十一月二十二日)?辰時?影閣密報房
晨霧仿若一層朦朧的薄紗,輕柔卻又深沉地籠罩著影閣密報房。銅燈台的燭火在這如靄的霧氣中搖曳閃爍,散發著微弱且飄忽不定的光芒,恰似隨時都會被黑暗吞噬。光芒映照在案上靜靜放置的三封未啟密報之上,為其增添了幾分神秘而凝重的氛圍。
陸硯昭神色肅穆,宛如一座沉穩的山嶽,手持銀簪,動作謹慎而嫻熟地挑開最上方那封密報的蠟封。隨著桑皮紙緩緩舒展,幾片乾枯的蓮瓣悠悠飄落,瓣尖處那若隱若現的磷光,仿佛是來自幽冥的神秘信號,訴說著不為人知的隱秘。
春桃眼疾手快,迅速將密報平鋪在結實的書桌上。她的眼神銳利而專注,緊緊盯著密報,隻見紙上漸漸浮現出三具男屍的素描圖,旁邊以朱砂醒目地寫著:“胸間蓮花烙印,直徑三寸,邊緣鋸齒狀,深及肋骨”。那朱砂字跡猶如凝固的鮮血,透著令人膽寒的森冷氣息,仿佛在無聲地控訴著這樁樁慘案。
“第三封密報來自西城兵馬司。”陸硯昭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打破了短暫的寂靜。他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手中匕首尖輕輕劃過密報角落,那裡用密語寫著:“死者左手緊攥蓮瓣,右手握半枚銅錢”。春桃心領神會,隨即展開皮質卷宗,三枚蠟封的蓮花紋火漆印整齊地呈現在眼前。她拿起放大鏡,湊近仔細比對,片刻後,語氣中帶著一絲篤定說道:“二爺,這火漆的朱砂成分裡摻了辰砂,與司禮監常用的不同,倒像是南都特產。”
此時,暗窗外傳來山堂匠人搬運鑄鐵爐時發出的沉重聲響,那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地府傳來,沉悶而壓抑。爐身新刻的“影閣”字散熱紋在晨霜中泛著冷冽的光澤,恰似隱藏在黑暗中的冰冷殺意,令人不寒而栗。陸硯昭像是突然捕捉到了關鍵線索,動作敏捷地將密報湊到燭火旁。隻見紙背透出用油脂精心繪製的京城地圖,三個紅點分彆精準地標記著東廠舊據點,紅點之間由蓮莖圖案巧妙連接,構成了一朵尚未完全綻放的蓮花形狀。“凶手在繪製殺人地圖。”陸硯昭的匕首尖停留在地圖中心,那裡畫著一個模糊的蓮台,他的語氣凝重而深沉,仿佛預感到了一場巨大陰謀的降臨,“而第四朵蓮花的位置......”
“在北城的廢窯廠。”春桃反應極快,思維如閃電般敏銳,立刻遞上最新的驗屍格,上麵以蠅頭小楷詳細記錄著:“第三具屍體胃中發現窯灰”。與此同時,校場方向傳來火銃試射的轟鳴聲,那聲音如雷霆般震耳欲聾,陳猛的火堂正在緊張演練環形防禦陣。槍聲在晨霧中不斷回蕩,驚飛了簷角棲息的寒鴉,寒鴉的驚叫聲劃破長空,給這原本就充滿詭異氛圍的清晨更添了幾分緊張與肅殺。陸硯昭當機立斷,將密報卷成紙卷,迅速塞進暗格的夾層,而後以不容置疑的口吻果斷下令:“傳令風堂,全力排查北城廢窯廠周邊的鐵匠鋪,重點搜尋能打造三寸蓮花烙鐵的匠人,務必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此案關乎重大,不可有絲毫懈怠。”
弘治十一年1498年)?冬十一月二十二日)?巳時?文華殿偏殿
鎏金香爐中嫋嫋飄出的龍涎香,宛如一縷縷輕柔的夢幻之絲,與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藥味交織纏繞,如同一張無形的網,彌漫在文華殿偏殿的每一寸空間。弘治皇帝正手持銀簪,輕輕撥弄著白瓷盤裡的蓮瓣標本,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與沉思,仿佛被這蓮花標本牽引進了一個充滿迷霧的謎團之中。
皇帝輕輕放下銀簪,轉頭對身旁侍立的太監說道:“速去通知影閣統領陸硯昭,讓他即刻前來見朕,此事十萬火急,不得有誤。”太監領命,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般疾步離去。
半個時辰後,殿外傳來太監那尖銳且悠長的唱喏聲:“宣影閣統領陸硯昭進殿——”陸硯昭聽聞,撩起蟒紋公服的下擺,步伐沉穩而有力,神色恭敬且莊重地走進殿內,隨後跪在冰涼的金磚之上。不經意間,他注意到禦案一角擺放著順天府尹未寫完的奏疏,朱砂筆就擱在“蓮印”二字之上,仿佛在無聲地強調著案件的重要性與複雜性,也仿佛在暗示著這背後隱藏著更為錯綜複雜的勢力糾葛。
“陸卿家,這是今晨西城兵馬司送來的急報。”皇帝的聲音略顯疲憊,卻又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他將一卷桑皮紙緩緩推到陸硯昭麵前。紙卷展開,第四具屍體的素描圖赫然呈現,死者胸口的蓮花烙印邊緣焦黑,相較於前三次,烙印顯得更深,宛如惡魔無情留下的猙獰印記,仿佛在訴說著死者所遭受的痛苦與冤屈,令人觸目驚心。
陸硯昭伸出指尖,在圖上仔細丈量烙印的尺寸,隨後恭敬地啟奏道:“啟奏陛下,從這烙印的痕跡來看,這烙鐵的溫度至少提升了兩成,顯然凶手在刻意加深標記,其背後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這一係列案件絕非偶然,背後恐有一張龐大的陰謀之網在悄然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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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聽聞此言,臉色微微一變,緊接著便劇烈咳嗽起來,那咳嗽聲在空曠的偏殿內回蕩,仿佛是命運敲響的警鐘。侍立一旁的太監見狀,趕忙遞上參湯。陸硯昭在叩首之際,眼角的餘光瞥見湯麵上漂浮著的合歡花瓣,心中猛地一緊,這與三日前太子參湯中所下的毒物完全一致。“陛下龍體為重。”陸硯昭的聲音中充滿了關切與憂慮。
皇帝擺了擺手,示意無妨,接著從案下取出一個錦盒,緩緩說道:“打開看看。”錦盒內鋪著明黃綢緞,那綢緞的光澤如同皇帝至高無上的權力,卻又在此時顯得有些黯淡。一枚邊緣磨損的洪武通寶靜靜地躺在其中,錢背用針尖刻著極小的“瑾”字。“第四具屍體攥著這個。”皇帝的指腹輕輕碾過錢孔處的藍綢,神情愈發凝重,仿佛這枚銅錢承載著無數的秘密與危險,“南都寶源局的老匠人說,這錢是周明遠當年私鑄的。”
陸硯昭雙手接過銅錢,仔細端詳,發現錢孔周圍的綢料織著司禮監特有的雲紋暗花,這一發現讓他隱隱感覺到,這起案件背後似乎牽扯著更為複雜的勢力與陰謀。就如同平靜的湖麵下,隱藏著洶湧的暗流,隨時可能掀起驚濤駭浪。
就在這時,偏殿的自鳴鐘突然毫無預兆地停止擺動,那戛然而止的聲音仿佛是時間的暫停鍵,讓整個空間都瞬間凝固。鐘擺上的蓮紋裝飾脫落,露出裡麵藏著的半片蓮瓣。皇帝微微一怔,而後指著鐘座暗格,緩緩說道:“先帝臨終前曾言,若京畿出現蓮印凶案,便取此物。”陸硯昭伸手取出一個牛皮袋,裡麵裝著一枚鏽跡斑斑的蓮花烙鐵,烙鐵手柄上刻著“徐安”二字。春桃曾在密報中提及,此人正是周明遠的義子。
“順天府尹已查了三日,至今毫無進展。”皇帝的眉頭緊緊皺起,如同兩座緊鎖的山峰,眼中透露出一絲憤怒與無奈。他將烙鐵重重地拍在案上,震得朱砂瓶傾倒,在奏疏上洇出一朵如血般的蓮花印記,仿佛是這樁慘案的又一慘烈見證。“朕給你十日時間,務必將這案子查得水落石出。這不僅關乎百姓的安危,更關乎我大明江山的穩定,你切不可掉以輕心。”說罷,他從龍椅下拖出一個鐵箱,箱蓋打開,揚起一陣灰塵,仿佛是曆史的塵埃被重新喚起。裡麵碼放著周明遠案的舊卷宗,最上麵的供詞寫著:“義子徐安,善製蓮形烙鐵,現居南都守備府”。
陸硯昭翻開卷宗,泛黃的宣紙上畫著徐安的畫像,其左眉上方有道燙傷疤痕格外醒目,仿佛是歲月留下的罪惡烙印。“先帝密檔裡提到,徐安慣用蓮花烙鐵懲戒叛徒。”陸硯昭指著供詞中“烙鐵直徑三寸”的記載,與密報中的烙印尺寸完全吻合,他的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仿佛黑暗中隱藏的巨獸正緩緩睜開它的雙眼,“如今凶案連發,又出現南都錢幣,恐怕......”
“恐怕南都的蓮燈案與京畿凶案是同一夥人所為。”皇帝接過話頭,從袖中掏出張皇後昨夜送來的密折,那密折仿佛是揭開謎團的又一把鑰匙,卻又似乎隱藏著更多的未知。“坤寧宮的蓮紋妝奩裡,藏著周明遠當年的賬本,其中一頁記著‘瑾字令,蓮開七竅’。”陸硯昭心中一凜,這與廢窯廠木匣裡的字跡如出一轍,看來這背後隱藏的陰謀遠比想象中更為龐大和複雜,如同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吞噬著一切真相。
就在此時,殿外突然傳來內侍急切的稟報聲:“陛下,順天府尹求見,說北城廢窯廠又發現一具屍體!”皇帝猛地站起身來,龍袍一揮,掃落案上的蓮瓣,那蓮瓣如同失去生機的生命,紛紛飄落。皇帝神色嚴峻地看向陸硯昭:“陸卿家,朕命你即刻接管順天府刑獄,凡阻撓辦案者,可用蟠龍令牌先斬後奏。這是朕賦予你的權力,也是你的責任。”他將蟠龍令牌重重地拍在陸硯昭掌心,目光堅定而銳利,仿佛要將自己的決心與期望一同傳遞給陸硯昭,“記住,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務必在十日之內,給朕一個滿意的交代。”
陸硯昭叩首領命,起身退出殿外。在他轉身的瞬間,餘光瞥見禦案縫隙裡卡著半片蓮瓣,瓣尖的磷光在陽光下閃爍不定,仿佛在訴說著這起案件背後隱藏的無儘秘密。走出文華殿時,他緊緊握住掌心的令牌,那冰涼的觸感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密報房裡未燃儘的蓮燈油——當第四朵蓮花在北城廢窯廠綻放時,這場由蓮花烙印引發的詭案,恐怕僅僅隻是南都那場更大陰謀的序章而已。而他,陸硯昭,將肩負起揭開真相,守護大明江山的重任。
弘治十一年1498年)?冬十一月二十二日)?申時?影閣演武廳
演武廳內氣氛凝重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壓抑。中央的木板上,五具屍體的素描圖已用紅線巧妙連成完整的蓮花形狀,花心直指鐘鼓樓,仿佛在冥冥之中指向某個未知的終點,又仿佛是惡魔發出的挑釁信號。陸硯昭麵色冷峻,宛如一座冰山,眼神如炬,透著堅定與決然。他用匕首尖挑起最新的驗屍格,上麵用朱筆醒目地圈著:“死者舌根被剜去,口中塞著蓮瓣”,這殘忍至極的作案手法,讓在場眾人皆感受到一股寒意從脊梁骨上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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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將收集到的證物一一整齊地擺在沙盤上:五枚蓮瓣,每一枚都仿佛承載著死者的冤屈與不甘,散發著一股陰森的氣息;半枚銅錢,不知隱藏著何種秘密,那殘缺的形狀仿佛在訴說著案件的殘缺與不完整;三段藍綢,看似普通卻又似乎暗藏玄機,仿佛是連接各個線索的神秘紐帶;還有山堂匠人連夜複製的蓮花烙鐵,那鋸齒狀的邊緣仿佛還殘留著罪惡的氣息,仿佛在無聲地講述著它所犯下的罪行。每一件證物都像是解開謎團的關鍵拚圖,卻又被重重迷霧所掩蓋,讓人難以看清真相。
“第五具屍體在鐘鼓樓的陰影裡發現。”春桃指著沙盤上的紅點,向陸硯昭詳細彙報,她的聲音低沉而嚴肅,“風堂暗衛在附近抓到個鐵匠,他袖口有新鮮燙傷,形跡十分可疑。據暗衛回報,此人在被抓時神色慌張,言語閃爍,似有不可告人之事。”話音剛落,演武廳的暗門突然“吱呀”一聲打開,那聲音在寂靜的廳內顯得格外刺耳。陳猛帶著兩名火銃手押進一個瘸腿老漢。老漢一瘸一拐地走著,每一步都仿佛帶著沉重的秘密。袖口的焦痕與密報中“左手燙傷”的描述絲毫不差,他的出現,讓整個案件似乎有了新的突破口,又仿佛是走進了一個更加複雜的迷宮。
“大人饒命!小的隻是按吩咐打烙鐵......”老漢“撲通”一聲重重跪地,那聲音仿佛是大地發出的沉重歎息。懷裡的油布包也隨之掉落,裡麵露出一個尚未完工的蓮花烙鐵。陸硯昭目光如電,緊緊盯著老漢,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他的靈魂。他用腳尖輕輕挑起烙鐵,鋸齒狀邊緣上那尚未乾涸的血垢清晰可見,仿佛在向世人展示著它的罪惡。他冷冷地問道:“誰讓你打的?從實招來,若有半句假話,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老漢渾身如篩糠般劇烈哆嗦,麵色如土,費了好大勁才從齒間擠出幾個字:“南...南都來的爺,給了小的十兩銀子...小的家裡窮,實在是沒辦法啊。”
春桃心思縝密,她敏銳地察覺到老漢的異常,突然伸手扯開老漢的衣領,後頸處一個淡色的蓮花烙印赫然顯現。那烙印仿佛是惡魔的標記,昭示著老漢與這樁慘案的關聯。“周明遠舊部的標記。”她對陸硯昭使了個眼色,隨即迅速取出先帝密檔裡的徐安畫像。老漢看見畫像的瞬間,瞳孔猛地驟縮,仿佛看到了世間最恐懼的事物。膝蓋在青磚上磕出沉悶的聲響,聲音顫抖地說道:“小的真不知道他是誰,隻知道他左手有疤,說話帶著南都口音...他給了銀子,讓小的打這烙鐵,彆的小的真不知道啊。”
就在此時,演武廳的天窗突然透進一束陽光,那陽光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絲希望,卻又似乎帶著某種神秘的預示。恰好照在烙鐵的蓮花紋上,反射出的光斑精準地落在沙盤的“南都”二字上,仿佛是命運的一次刻意指引,又仿佛是凶手留下的又一個神秘信號。陸硯昭將烙鐵用力拍在老漢麵前,厲聲追問道:“他讓你打了多少把?你最好老實交代,否則休怪我無情。”老漢哆哆嗦嗦地伸出五根手指,然而話未出口,他突然全身劇烈抽搐起來,七竅之中緩緩滲出黑血。那黑血仿佛是黑暗的詛咒,迅速蔓延開來。春桃趕忙上前探他鼻息,片刻後,無奈地搖了搖頭:“中了牽機毒。看來凶手早有防備,殺人滅口,不想讓他泄露半點秘密。”
“清理現場,提取指紋。務必小心謹慎,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這或許是我們揭開真相的關鍵。”陸硯昭當機立斷,扔下這句話後,轉身快步走向沙盤。春桃迅速遞過一個細頸瓷瓶,裡麵裝著山堂匠人新製的石膏粉末,說道:“這種粉末能吸附指紋,在烙鐵手柄上試過,效果還不錯。希望能借此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陸硯昭接過瓷瓶,腦海中不禁想起文華殿裡皇帝手中的蓮瓣,他似乎隱隱明白了凶手為何要剜去死者舌根——他們不僅是在滅口,更是在通過這種殘忍的方式傳遞某種神秘的密信。這密信或許就是解開整個謎團的關鍵,而他必須爭分奪秒,在十日之期內找到真相。
演武廳外,雪粒子開始紛紛揚揚地飄落,打在窗欞上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是這場詭譎案件的背景音樂,為整個場景增添了一抹淒涼與神秘的色彩。那雪花如同無數的白色幽靈,在寒風中飄蕩,似乎在為死者哀悼,又似乎在掩蓋著什麼。陸硯昭望著沙盤上連成蓮花的紅點,心中思緒萬千,想起先帝密檔裡“蓮開七竅,血祭南都”的記載。當第五朵蓮花在鐘鼓樓陰影裡悄然綻放時,十日之期已然過去兩日,而南都秦淮河上的蓮燈,恐怕早已隨著這場京畿詭案,悄然點燃了通往深淵的引線,一場更大的風暴或許正在悄然醞釀之中。而他,陸硯昭,將在這黑暗的旋渦中,憑借著自己的智慧與勇氣,探尋真相,守護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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