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之下之二公子的繡春刀》第231章:炮鎮邊疆?閹孽伏法
正德七年1512年)?春
宣府隘口的積雪尚未完全消融,清晨的寒風仍帶著刺骨的涼意。十門嶄新的“神威炮”已穩穩架設在城頭的炮位上,炮身烏黑發亮,鐵輪深陷在殘雪中,炮口斜指遠方的草原——那裡是瓦剌騎兵常來常往的必經之路。
陸硯青身著玄色鎧甲,鎧甲邊緣還沾著未化的雪沫,他與宣府總兵李岩並肩而立,身後跟著五十名從夜梟衛抽調的火炮教官。這些教官清一色身著虎豹營製式勁裝,腰佩短銃,臉上帶著常年訓練的剛毅,他們隨火炮一同跋涉千裡抵達邊疆,肩負著指導邊軍掌握火炮操作的重任。
“按虎豹營的操典,每門神威炮需配置五名炮手,分工明確,”為首的夜梟衛教官周正上前一步,指著炮身各部位講解,“一人負責清理炮膛、裝填彈藥,一人調整炮身仰角與方向,一人掌管引信點火,兩人擔任觀察手,分彆緊盯目標與炮彈落點,及時修正瞄準偏差。”他邊說邊演示,將一枚裹著火藥的鐵彈填入炮膛,再用通條夯實,“炮身仰角每提升一度,射程可增加五步,三百步內瞄準靶心,二百步內可集中轟擊騎兵密集陣型,威力最大。”
李岩聽得認真,當即命麾下十名炮手隊長上前學習。隨著周正一聲令下,示範炮手們各司其職,動作嫻熟流暢:裝填手迅速填入彈藥,瞄準手轉動炮身上的齒輪調整角度,點火手手持火折子待命,觀察手則舉著單筒望遠鏡緊盯草原上的模擬騎兵靶——那是用十根圓木捆紮而成,外層蒙著牛皮,模擬瓦剌騎兵的鎧甲防護。
“點火!”周正大喝一聲。
點火手迅速點燃引信,火星順著引線蔓延,“滋滋”聲中,引線燃至炮口。“轟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炮身劇烈後坐,卷起漫天雪沫,一枚鐵彈呼嘯著劃破晨霧,精準命中模擬靶,瞬間將圓木炸得粉碎,牛皮碎片與木屑飛濺四散。
圍觀的邊軍士兵們爆發出陣陣歡呼,不少人拍手叫好:“好炮!這威力比投石機強十倍不止!”“有這大家夥在,看瓦剌還敢不敢來撒野!”
李岩也撫掌大笑,眼中滿是欣喜:“有此神威炮坐鎮隘口,再配上虎豹營的五連銃,瓦剌若敢來犯,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陸硯青卻未露喜色,他抬手示意眾人安靜,指著遠方草原儘頭升起的一縷青煙——那是斥候傳回的信號。“未必能高枕無憂,”他語氣凝重,“脫歡部落雖上月撤回了邊境的騎兵,但近日斥候回報,他們在克魯倫河下遊集結了至少八千兵力,還從其他部落收攏了不少散兵,顯然在等待開春後草原解凍,再尋機襲擾。”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城頭的炮手與士兵:“傳我將令,從今日起,每日分三批輪換炮手訓練,每批訓練兩個時辰,務必讓每隊炮手都能熟練操作火炮;隘口內側的冰牆再加固三尺,外側挖掘寬五尺、深三尺的壕溝,填入尖木;夜間派巡邏隊沿邊境線巡查,每隔十裡設置一處烽火台,一旦發現瓦剌騎兵,即刻點火示警!”
“末將領命!”李岩與麾下將領齊聲應和,原本歡呼的士兵們也瞬間收斂笑容,臉上露出凝重之色——他們清楚,陸硯青的謹慎絕非多餘,邊疆的安穩從來都不是靠武器先進就能一勞永逸。
火炮部署邊疆的同時,與邊疆的嚴寒不同,京城的春日已帶著暖意。虎豹營工坊內,爐火熊熊,工匠們光著膀子,揮舞著鐵錘,正在趕製最後十門“神威炮”。火星從熔爐中飛濺而出,落在地麵的銅屑上,發出“滋滋”聲響。
陸硯昭身著伯爵常服,站在工坊中央,手中拿著一份銅料檢測報告,眉頭緊鎖。趙小匠站在一旁,臉上滿是氣憤:“伯爺,您看這報告!軍器監送來的這批銅料,不僅純度不足,還摻了大量鉛塊和鐵屑,比例高達三成!若用這種劣質銅料鑄造炮身,一旦發射時承受不住火藥壓力,極易炸膛,到時候不僅炮手有危險,還會誤了邊疆防務!”
他指著堆放在角落的劣質銅料,語氣愈發激動:“張仁這是仗著劉瑾雖被貶職卻仍有舊部撐腰,明目張膽地跟咱們作對!上次送來的銅料摻假,咱們忍了;這次變本加厲,若再不處置,他還以為咱們虎豹營好欺負!”
陸硯昭緩緩放下報告,眼神冰冷如霜:“獵鷹衛指揮使李穎已盯了他一個月,從他收受商戶賄賂、克扣銅料款項,到與劉瑾舊部私下往來,證據應該也收集得差不多了。沈知薇那邊可有消息?”
話音剛落,沈知薇快步從工坊外走進來,身上還帶著風塵,顯然是剛從外麵趕回。她遞上一份密封的密報,壓低聲音道:“伯爺,有重大發現!張仁不僅克扣銅料、以次充好,還暗中將虎豹營的‘五連2型’銃基礎圖紙賣給了江南鹽商錢萬貫,而錢萬貫與劉瑾的舊部、前東廠千戶王彪往來密切,兩人上月還在京城的‘悅來客棧’密會,商議如何進一步破壞火器研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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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頓,補充道:“獵鷹衛已按計劃抓獲錢萬貫,從他家中搜出了販賣圖紙的賬本和與張仁的書信往來,人證物證俱在,足以定他的罪!”
陸硯昭眼中閃過一絲厲色,猛地一拍桌案:“好!時機已到,不必再等!李穎何在?”
“末將在!”獵鷹衛指揮使李穎從工坊外應聲而入,身後跟著十名精乾的獵鷹衛士兵,個個腰佩繡春刀,神色肅然。
“即刻率人前往軍器監,將張仁當場拿下,連同錢萬貫及所有證據一並押往錦衣衛詔獄審訊!”陸硯昭下令,“記住,行動要快,避免他的黨羽通風報信!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末將領命!”李穎躬身領命,轉身帶著士兵快步離去。工坊內的工匠們雖仍在忙碌,卻也感受到了這股肅殺之氣,敲打聲都比之前輕了幾分。趙小匠鬆了口氣,對陸硯昭道:“伯爺此舉,總算能出一口惡氣!隻是劉瑾雖被貶職,他在京城的舊部仍不少,會不會借機生事?”
“怕什麼?”陸硯昭語氣堅定,“如今神威炮已在邊疆顯威,陛下正看重火器革新,張仁犯下的是‘貪贓枉法、泄露軍秘’的重罪,證據確鑿,就算劉瑾舊部想求情,也無從開口。咱們隻需按律辦事,剩下的交給陛下裁決即可。”
午時的軍器監衙門內,張仁正坐在公案前,把玩著一枚剛從商戶那裡收受的玉扳指,臉上滿是得意。一名親信太監快步走進來,低聲道:“大人,虎豹營那邊派人來催銅料了,說最後十門火炮等著用。”
“催什麼催?”張仁不耐煩地揮手,“劣質銅料還有不少,讓他們先用著!等劉瑾公公東山再起,陸硯昭那小子倒了台,咱們還愁沒好銅料?”他拿起桌上的書信,那是劉瑾在南京孝陵寫給自己的密信,信中叮囑他“務必拖延虎豹營火器研發,以待時機”。
就在這時,“哐當”一聲,衙門的大門被踹開,李穎帶著獵鷹衛士兵衝了進來,繡春刀出鞘,寒光閃爍。“張仁,你克扣軍料、販賣軍秘,證據確鑿,跟我們走一趟!”
張仁臉色驟變,猛地站起來,伸手去摸腰間的短銃:“你們敢放肆!我是軍器監主事,奉劉瑾公公之命……”
話未說完,一名獵鷹衛士兵已快步上前,一腳將他踹倒在地,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張仁掙紮著大喊:“你們憑什麼抓我?我要見陛下!我要見劉瑾公公!”
“到了詔獄,自然讓你說個夠!”李穎冷聲道,示意士兵將張仁押走。親信太監想上前阻攔,卻被獵鷹衛士兵用刀架住脖子,動彈不得。衙門外的官員與差役見此情景,皆不敢上前——誰都知道張仁是劉瑾的人,但獵鷹衛行事如此果斷,顯然是有備而來,沒人願意蹚這渾水。
與此同時,京城司禮監內,劉瑾雖被貶為隨堂太監,卻仍占據著一間簡陋的暖閣。他正拿著張永送來的密報,眉頭緊鎖——密報上說,錢萬貫被抓,恐怕會牽扯出張仁。就在他焦慮不安時,一名小太監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公公!不好了!張仁主事被獵鷹衛抓走了,說是犯了貪贓枉法、泄露軍秘的罪!”
劉瑾如遭雷擊,手中的密報掉落在地。他猛地站起來,來回踱步,額頭上滲出冷汗:“張仁那廢物!我早就告誡過他,做事謹慎些,他偏不聽!如今被抓,肯定會把我供出來!張永,你快想想辦法!”
張永也急得滿頭大汗,搓著手道:“公公,不如咱們主動向陛下請罪,就說張仁是私自妄為,與您無關?或許陛下念在您伺候多年的情分上,會從輕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