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之下之二公子的繡春刀》第282章：春潮湧動?萬方康寧
正德十六年1521年）?十二月
京城的初雪剛落，京郊的“雪粟”試驗田已熱鬨非凡。周明帶著十餘名農技官，正在給農戶示範冬小麥與“雪粟”的間作技術，積雪壓彎的田埂旁，新搭的育苗棚裡透出暖黃的燈光。
“按這法子種，來春一畝地能多收兩鬥糧！”農戶們圍著農技官，手裡的紙筆飛快記錄。周明拿起一株“雪粟”幼苗，指著根係道：“這是改良的耐寒品種，就算再降三尺雪也凍不死，等開春和小麥一起追肥，產量保準翻番。”
不遠處的官道上，三輛滿載種子的馬車正疾馳而來。車夫揚著鞭子喊道：“周大人，泉州港剛到的歐洲麥種，陸國公特意讓人送來的！”周明快步迎上，看著麻袋上“西班牙硬粒麥”的標簽，眼中泛起笑意——這是陸硯昭從歐洲帶回的新品種，據說磨出的麵粉筋道十足，正適合北方百姓的口味。
此時的紫禁城太和殿內，朱厚照正看著戶部呈上的歲末財報，龍顏大悅。“今年江南秋糧增產三成，遼東‘雪粟’收成超預期，泉州港關稅比去年翻了兩倍！”他將財報拍在案上，對楊廷和道，“楊首輔，傳旨下去，明年開春在全國推廣‘雪粟’與歐洲麥種，戶部再撥二百萬兩白銀，用於興修水利。”
楊廷和躬身應道：“陛下聖明。臣已讓工部繪製了新的水車圖紙，結合歐洲齒輪技術改良，灌溉效率能提升五成。另外，陸國公提議在泉州、廣州設立‘技藝學堂’，教授百姓西洋紡織、玻璃製造之法，臣以為可行。”
“準奏！”朱厚照看向階下的陸硯昭，“陸國公，這學堂就交由你督辦，再從歐洲工匠裡挑些技藝精湛的，讓他們安心在大明傳授本事。”
陸硯昭聞言連忙出列，躬身叩首：“陛下恕臣鬥膽，此事臣實難擔此重任，懇請陛下另擇賢能。”太和殿內瞬間安靜，百官皆麵露詫異。朱厚照挑眉道：“哦？陸國公何出此言？這學堂本是你提議，怎會無法督辦？”
“陛下容稟。”陸硯昭抬頭，語氣誠懇，“臣雖曾在歐洲見識過紡織、玻璃等技藝，卻僅知皮毛，既不懂玻璃窯的溫度調控，也不曉西洋織機的零件構造。技藝學堂關乎百姓生計與技術傳承，若由臣這般一知半解之人督辦，恐難辨技藝真偽，更無法解答工匠疑難，實乃誤人子弟。”
他頓了頓，繼續道：“再者，此事交由禮部與工部辦理更為妥當。禮部掌管教化，可製定學堂章程、遴選授課先生，確保教學有序；工部彙聚天下工匠，熟知各類技藝的傳承脈絡，能精準對接歐洲工匠，將西洋技術與大明工藝融會貫通。臣願從旁協助，提供歐洲見聞與商隊聯絡之便，但督辦之職，絕不敢貿然接任。”
楊廷和上前附和：“陛下，陸國公所言極是。禮部侍郎李嵩精通教化之法，工部尚書王瓊深諳技藝之道，二人聯手督辦，定能讓學堂發揮實效。陸國公需統籌海疆防禦與西洋貿易，實難分心兼顧學堂瑣事。”
朱厚照沉吟片刻，笑道：“陸國公謙遜務實，所言有理。那就傳旨，由禮部李嵩、工部王瓊共同督辦技藝學堂，陸國公負責協調歐洲工匠與商隊，務必讓學堂早日開課。”陸硯昭再次叩首：“臣遵旨，定不負陛下所托。”
同日?遼東建州衛
覺昌安站在剛建成的鐵匠鋪前，看著女真工匠們鍛造農具，臉上滿是欣慰。兩名來自京城的鐵匠正指導他們淬火：“這是大明的‘燜火法’，鍛出來的鋤頭又韌又耐磨，比你們以前的石鋤好用十倍。”
一名女真青年舉起剛打好的鐮刀，興奮地揮了揮：“有了這好家夥，開春割草、秋收割麥都省事了！”覺昌安笑著拍他的肩膀：“這都是陸國公與大明的恩情。去年種‘雪粟’吃飽了飯，今年學打鐵能造農具，往後咱們再也不用受凍挨餓了。”
不遠處的互市市場裡，更是人聲鼎沸。大明商人的綢緞攤前圍滿了女真百姓，而女真的皮毛、人參也成了漢商爭搶的寶貝。藏鋒隊隊員趙虎正在巡查，看到一名漢商給女真老人讓利，忍不住笑道：“王老板，這是做善事呢？”
王老板擺擺手：“哪兒啊，覺昌安大人說了，互市要‘公平互利’，我這是聰明！再說了，明年我還想收他們的‘雪粟’呢，關係處好了才劃算。”趙虎點點頭——如今的遼東，已看不到往日的劍拔弩張，取而代之的是往來交易的笑臉。
巳時?泉州港
碼頭的貨棧裡，趙小匠正和葡萄牙工匠調試新造的戰船模型。模型的船體結合了歐洲的龍骨結構與大明的榫卯工藝，炮位上還裝著改良後的連發火炮。“這樣改造後，戰船能抗六級風浪，火炮射程再增一裡！”趙小匠指著模型，語氣驕傲。
葡萄牙工匠豎起大拇指：“陸國公說的沒錯，大明工匠的手藝天下第一！等開春造出實船，我們定能幫你們開拓更多西洋航線。”不遠處，沈鋒正在清點即將運往歐洲的貨物，絲綢、瓷器堆成了小山，旁邊的“雪粟”種子袋上，貼著“大明良種”的紅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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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戶，佛郎機商人也想來進貨，要不要答應？”一名隊員上前詢問。沈鋒冷笑一聲：“他們當年偷襲泉州港的賬還沒算清！要進貨可以，必須按雙倍關稅，還要接受錦衣衛全程監督。”隊員應聲而去，沈鋒望著遠處的海平麵——如今的泉州港，早已不是任人欺淩的小碼頭，而是大明通往世界的門戶。
午時?陸府
庭院裡的臘梅開得正豔，沈知薇正帶著陸承煜給剛發芽的歐洲麥種澆水。陸明玥趴在一旁的搖車裡，手裡抓著一朵梅花，咿咿呀呀地叫著。春桃提著食盒走進來：“夫人，老夫人讓人送來的臘八粥，還熱著呢。”
沈知薇接過食盒，笑著對陸承煜道：“快嘗嘗奶奶做的臘八粥，裡麵有遼東的粟米、江南的糯米，還有你爹爹從歐洲帶回來的葡萄乾。”陸承煜舀了一勺，眼睛一亮：“好吃！娘，等開春我要去試驗田，看看小麥是不是能長到我這麼高。”
正說著，陸硯昭從外麵回來，身上帶著寒氣。“剛從工部回來，新的水車圖紙定下來了，開春就能開工。”他拿起一碗臘八粥，又道，“今日朝堂上，陛下本讓我督辦技藝學堂，我推辭了，薦了禮部和工部的人。”
沈知薇有些詫異：“這學堂不是你提議的嗎？怎麼反倒推辭了？”“我懂的不過是皮毛。”陸硯昭放下碗，解釋道，“玻璃製造、西洋織機這些技藝，得懂行的人來管才行。禮部管教化，工部管工匠，他們聯手才最合適。我呀，還是管好海疆和貿易，彆耽誤了正經事。”
沈知薇眼中泛起笑意：“你倒是清醒。太後娘娘今日還問起你，說你做事穩重，難怪父皇當年那麼信任你父親。對了，我繡的‘百子千孫’圖快完工了，正好送給皇後娘娘當催生禮。”她走到窗邊，望著院外的雪景，“你看這雪下得正好，瑞雪兆豐年，明年定是個好年成。”
次年正月?京城技藝學堂
學堂的開學典禮熱鬨非凡。朱厚照親自到場，禮部侍郎李嵩、工部尚書王瓊侍立兩側。看著台下的百姓與工匠，朱厚照聲音洪亮：“今日這學堂，是大明的‘聚寶盆’！學了農桑，百姓能吃飽飯；學了技藝，工匠能賺銀錢；學了通商，國家能強起來！”台下爆發出陣陣歡呼。
陸硯昭帶著歐洲工匠走上台，介紹道：“這位是西班牙的玻璃工匠，能造出透明如水晶的器皿；這位是葡萄牙的鐘表匠，能做出精準報時的西洋鐘。後續諸事，皆由李侍郎與王尚書統籌，大家有疑問儘管請教！”
李嵩上前一步，朗聲道：“朝廷已製定學堂章程，每月考核技藝，優秀者可獲朝廷資助開設工坊！”人群中頓時響起更熱烈的掌聲。趙小匠正和玻璃工匠交流：“你們的玻璃窯溫度怎麼控製？我們的耐火磚或許能幫上忙。”玻璃工匠拿出圖紙，比劃著解釋，兩人很快聊得熱火朝天。不遠處，幾名紡織女工圍著歐洲織機，眼裡滿是好奇——這機器一天能織的布，比她們手工織三天還多。
二月?坤寧宮
皇後沈雲舒的預產期已近，坤寧宮內外戒備森嚴。張太後親自守在宮中，看著禦醫為沈雲舒診脈，輕聲道：“雲舒彆怕，太醫院都準備好了，陸夫人也送來了催生符，定能平安生產。”
沈雲舒握住太後的手，笑著點頭：“有母後在，兒媳不怕。隻是近來總想起陸國公說的歐洲趣事，等生下孩子，真想看看那些西洋玩意兒。”正說著，外麵傳來報喜聲：“陛下，泉州港送來消息，首批改良戰船下水了！趙小匠說戰船能遠航到歐洲！”
朱厚照走進來，笑著道：“正好，等孩子長大了，朕就帶他坐戰船，看看大明的海疆有多遼闊！”暖閣裡的笑聲與窗外的鳥鳴交織，春意正悄然漫過宮牆。
三月?遼東春耕
積雪消融，遼東的土地泛起綠意。覺昌安帶著百姓們春耕，田地裡到處是吆喝聲。周明騎著馬趕來，喊道：“覺昌安大人，朝廷派來的水車到了，在河邊安裝呢！”
覺昌安放下鋤頭，快步跑去。隻見幾輛嶄新的水車正被組裝起來，齒輪轉動間，河水順著木槽流進田裡。“有了這玩意兒，再也不用挑水澆地了！”女真百姓們歡呼起來，紛紛圍著水車看新鮮。
周明遞過一張圖紙：“這是陸國公讓人送來的‘曲轅犁’圖紙，比以前的直轅犁省力一半，鐵匠鋪很快就能造出來。”覺昌安接過圖紙，激動得手都在抖：“大明待我們如親人，我們定要好好種地，為大明守好遼東！”
四月?陸府書房
陸硯昭鋪開全國農桑分布圖，上麵密密麻麻標注著“雪粟”種植區、技藝學堂、水利工程的位置。沈知薇端著剛沏好的碧螺春走進來，笑著道：“宮裡傳來消息，皇後娘娘生了個皇子，陛下給取名朱載霖，還賞了我們不少東西。李侍郎也派人來說，技藝學堂開課順利，歐洲工匠都誇朝廷安排周到呢。”
陸硯昭放下圖紙，眼中滿是笑意：“好名字！霖者，甘霖也，寓意著風調雨順。李嵩與王瓊本就是乾才，這事交他們辦，我最放心。”他握住沈知薇的手，看向窗外——庭院裡的小麥已抽出新芽，陸承煜正帶著陸明玥在田埂上奔跑，遠處的京城炊煙嫋嫋，一派安寧景象。
“你看，”陸硯昭指著地圖，“從遼東的‘雪粟’到泉州的戰船，從京城的學堂到江南的水車，這大明的盛世，從不是一人之功。各司其職，各儘所能，才能讓日子越來越好。”沈知薇靠在他肩上，輕聲道：“是啊，孩子們能在安穩的日子裡長大，百姓們能吃飽穿暖，這就是我們守護的意義。”
窗外，春風拂過，帶來泥土的芬芳與花草的清香。陸硯昭知道，這隻是大明盛世的開端，未來還有更多的田地要耕種、更多的技藝要傳承、更多的海疆要守護。而他手中的繡春刀，將繼續守護著這片山河，守護著這滿世間的生機與希望，迎接一個又一個豐收的年頭。
夜色漸深，陸府的燈火與京城的萬家燈火連成一片，溫暖而明亮。春潮湧動的大明，正以蓬勃的姿態，書寫著屬於自己的輝煌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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