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之下之二公子的繡春刀》第298章:貨棧藏秘?京城立威
正德十八年1523年)?四月十七
卯時?江南蘇州府碼頭貨棧
晨霧尚未散儘,碼頭貨棧區已被層層兵力圍得水泄不通。直屬營2000名精銳身著銀色鱗甲,列成方陣守住外圍要道,手中十連發步槍在晨光中閃著冷光;藏鋒隊稽查組50人腰佩繡春刀,正逐戶排查貨棧商鋪,指尖劃過門板上的暗記;內衛組200人則分散在碼頭各處,喬裝成商販與腳夫,警惕地掃視著往來人群。
陸硯昭身著玄色勁裝,外罩沾著露水的披風,昨日午後率隊從通州快船抵達蘇州,休整一夜後便直奔貨棧——李達前三日傳來飛鳶急報,貨棧地窖中發現了寧王餘黨的秘密窩點。
“陸國公,這處貨棧是山西糧商王三貴的產業,王三貴正是四月初十遇害的死者之一。”李達跪在地上,雙手捧出一疊染塵的賬本,“地窖裡除了賬本,還有二十支特製短銃,與射殺王大人的銃型一致!”
陸硯昭蹲下身,指尖劃過賬本上的墨跡——記錄著“嘉靖元年春,送焦炭三千斤至江南蘆葦蕩,交接人‘宸’”等字樣,落款日期恰在王勇查案前五日。他拿起一支短銃,銃身刻著極小的“佛郎機造”字樣,眼中寒光凜冽:“王三貴不是受害者,是餘黨的內應!他的死,是餘黨殺人滅口。焦炭既供軍工,也濟民生,這群逆賊竟敢挪用謀逆,罪加一等!”他轉頭對身旁的直屬營副將蕭策道:“蕭策,帶500人封鎖碼頭出入口,禁止任何船隻離港;稽查組隨李達審訊貨棧掌櫃,問出‘宸’是誰,蘆葦蕩的焦炭運去了哪裡;內衛組排查周邊民居,務必找出餘黨落腳點!”
辰時?紫禁城東宮門外
春日暖陽剛爬上宮牆,沈知薇已身著緋色蟒紋官服,站在東宮門口核對宿衛排班表。官帽上的孔雀翎在晨光中閃著光澤,腰間的錦衣衛大印沉甸甸的——這是她正式接任指揮使的第六日,按王勇生前定下的規矩,每日卯時需親自查驗東宮安防。
“沈統領,這是今日的宿衛名單與武器清點記錄。”沈鋒遞上賬簿,目光中帶著幾分擔憂,“昨夜京城西直門查獲三名攜帶‘宸’字令牌的可疑人員,雖已抓獲,卻怕有漏網之魚。另外,軍工總院傳來消息,趙主事正趕製春耕用的鐵犁,工部派來的監工已到工坊,說是要核對民生器械的產量。”
沈知薇翻開賬簿,筆尖在“步槍五十支、連弩三十具”旁畫了個對勾:“軍工總院由梟龍衛與工部共管,趙小匠主理,軍事裝備與民生用品需分爐生產,這點絕不能亂。讓留在京中的直屬營加派人手守好工坊外圍,藏鋒隊內衛組與稽查組介入排查內鬼,錦衣衛協同處置,務必兼顧安防與生產。”她抬頭望向飛鳶驛站,綠色的平安信號正迎風飄揚,“按雙鳶傳信製度,每半個時辰與江南互通消息,陸國公剛傳來急報,貨棧找到賬本與短銃了。”
正說著,小太監跑來稟報:“沈指揮使,三皇子醒了,說要找陸先生,還問王大人什麼時候回來。”沈知薇眼中閃過黯然,隨即笑道:“我去看看殿下,你繼續盯著宿衛換崗,記住,王大人說過,東宮安防差一分都不行。”
巳時?江南蘇州府錦衣衛千戶所
審訊室的木柱上,貨棧掌櫃被打得皮開肉綻,嘴角淌著血,卻仍梗著脖子咬牙不說。陸硯昭坐在一旁的梨花木椅上,指尖把玩著王勇生前常用的銀簪——這是李達從驛站遺物中找到的,簪頭刻著的“忠”字在昏暗光線下泛著冷光。屋外,藏鋒隊稽查組的校尉正守在門口,手中短銃的槍口對著地麵。
他沒有急著發問,隻是靜靜看著掌櫃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良久,才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穿透人心的壓迫感:“你可知我是誰?”
掌櫃的渾身一顫,偷眼瞥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頭,聲音含糊:“知……知曉,您是……是陸國公。”江南一帶誰不知道,這位陸國公曾遠航歐洲締結盟約,更主持建了軍工總院,既造火炮又產農具,此次帶數千精兵南下,顯然是勢在必得。
陸硯昭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將銀簪輕輕放在桌案上,發出“嗒”的一聲輕響:“既知我是誰,那你可知我查案的手段?”
掌櫃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額頭滲出冷汗,聲音愈發顫抖:“聽……聽聞早些年,國公爺破獲了不少大案……凡是落在您手裡的,沒有查不出的真相。”他想起坊間傳聞,陸國公當年為保障春耕,僅用三日就揪出了克扣鐵犁原料的貪官,手段之縝密令人膽寒。
“早些年?”陸硯昭冷笑一聲,身體微微前傾,目光陡然變得淩厲,“你口中的‘早些年’,不過是當今陛下在位期間。早在先帝孝宗爺時期,我就已進入影閣,隨後,在先帝的旨意下,接管影閣。破獲的第一個案子便是京城青樓案,那時我才18歲,而那時的你恐怕還在貨棧裡打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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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的臉色瞬間又白了幾分,身子控製不住地發抖——影閣是先帝時期最神秘的偵緝機構,極少有人知曉其存在,沒想到陸國公竟早年便執掌如此要害之地,18歲破案的履曆更令人心驚。
“先帝在位時,影閣查案從不用酷刑,僅憑一枚銅錢、半張字條就能揪出主謀。”陸硯昭指尖敲擊著桌案,每一下都像敲在掌櫃的心尖上,“如今陛下仁慈,許我便宜行事,你以為我真的需要靠拷打才能問出真相?我帶來的兩千精兵已封鎖碼頭,你的家人此刻怕是已被內衛組找到。軍工總院的趙小匠正等著焦炭造春耕鐵犁,你們卻挪用去造謀反火炮,這筆賬也得算!”他突然加重語氣,將賬本狠狠拍在掌櫃麵前,“頑抗到底,隻會讓你死得更難看!”
這句話如驚雷般炸在掌櫃的心頭,他支撐身體的力氣仿佛被抽乾,癱軟在木柱上,顫抖著道:“‘宸’……‘宸’是寧王的謀士嚴蒿……焦炭都運去了太湖中的小島,他們在島上秘密造火炮,想在遼東軍演時偷襲……求國公爺饒命!小人隻是混口飯吃,什麼都不知道啊!”
午時?京城錦衣衛總署
議事廳內氣氛凝重,三名被俘的可疑人員跪在地上,頭埋得極低,連大氣都不敢喘。沈知薇坐在王勇生前的公案後,案上擺著剛收到的江南飛鳶簡訊,“嚴蒿、太湖造炮、京城同黨”幾個字被紅筆圈了出來,格外醒目。
“說!你們的同黨是誰?在京城藏在哪裡?”沈知薇一拍驚堂木,聲音洪亮——這是她接任指揮使後第六次審訊,雖仍有幾分緊張,卻牢牢記住了王勇生前說的“審訊先立威,再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