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之下之二公子的繡春刀》第368章:宮牆勘測繪線路?電站開工破凍土
嘉靖二年1526年)?二月初六
辰時?紫禁城籠罩在淡淡的晨霧中,乾清宮外的漢白玉欄杆上沾著細碎的霜花,指尖一碰便化成水珠。路線勘測隊的五名工匠身著漿洗得發白的青色工裝,背著塞滿工具的帆布包——裡麵裝著黃銅羅盤、浸過桐油的測繩、刻度精確到分的木尺,還有疊得整齊的桑皮宣紙與炭筆,正圍著宮殿朱紅廊柱忙碌。自正月二十六啟動皇宮勘測以來,他們已完成太和殿、中和殿的線路標注,今日要攻克乾清宮與禦花園這兩處布局最複雜的區域。
“張師傅,這乾清宮的廊柱間距得量準,差一分卡槽就裝不上。”年輕工匠小李蹲下身,將測繩一端的鐵鉤牢牢勾在廊柱底部的雕花鐵環上,另一端遞給身旁的張師傅。張師傅年近五十,手上布滿老繭,接過測繩後,雙腳分開與肩同寬,用力拉緊測繩,直到繩子繃得筆直,才對小李喊道:“拿木尺來!從柱心量到柱心!”小李立刻遞過木尺,張師傅將木尺一端貼緊左側廊柱圓心,眼睛平視刻度:“一丈二尺三寸,卡槽嵌在廊柱東側,離地麵八尺高,先畫個十字標記。”說著便掏出炭筆,手腕微懸,在廊柱上輕輕畫下十字,又從帆布包裡拿出一個小巧的墨鬥,彈出一條直線,確保標記端正——他常說“宮牆裡的活,差一分都是錯”。
不遠處,幾名宦官與宮女正躲在雕花窗欞後好奇圍觀,手裡還捧著暖爐,時不時壓低聲音議論:“你看張師傅那墨鬥,彈線比宮裡的畫匠還準,以後電線藏在柱子裡,誰也看不出來。”“聽說那電燈通了電就亮,比咱們值夜用的羊角燈籠亮十倍,還不擔心風把燈吹滅,冬天值夜就不用凍手了。”勘測隊隊長王師傅耳尖,聽到議論後,笑著走過去,從帆布包裡掏出一個縮小版的電線卡槽模型:“諸位看,這卡槽是用楠木做的,嵌在廊柱裡,外麵再刷上和柱子一樣的紅漆,根本看不出來;電線從卡槽裡走,安全得很,再過一個月,咱們先在乾清宮裝四盞燈,到時候請諸位來瞧瞧。”宦官們接過模型,指尖摩挲著光滑的楠木表麵,宮女們也湊過來細看,眼中滿是期待,連原本要去禦膳房傳膳的腳步都放慢了幾分。
待乾清宮勘測完畢,晨霧已散,陽光透過宮殿飛簷灑在地麵,形成斑駁的光影。眾人移步禦花園,園內的鬆柏還披著殘雪,石子路蜿蜒曲折,路邊的臘梅雖已凋謝,卻還留著淡淡的香氣。張師傅蹲在一處太湖石假山旁,用木尺測量假山根基:“這假山是永樂年間造的,根基紮得深,電線絕不能從下麵過,得繞到東側竹林裡。”小李立刻拿出羅盤,將羅盤放平在石塊上,待指針穩定後讀數:“從假山到東側觀景亭,方位角30度,直線距離三丈五尺,需要裝三個銅製固定卡扣,防止電線被風吹得晃動。”一名工匠則拿出麻繩,沿著竹林邊緣擺出線路走向,另一名工匠在沿途的竹子上用紅漆做標記——每一步都細致入微。臨近午時,乾清宮與禦花園的線路圖終於繪製完成,王師傅將圖紙小心翼翼地卷起來,用紅綢帶係好,放進貼身的布袋裡:“這圖紙可得看好,丟了可是天大的罪過,回去就交給徐首輔審閱。”此時的皇宮線路勘測,已完成近六成,離電燈點亮皇宮的日子又近了一步。
巳時?京城軍工總院燈泡工坊,玻璃熔爐的火焰“劈啪”作響,橘紅色的火光映得工匠們臉上通紅,工坊內的溫度已超過三十度,每個人額頭都滲著汗珠,卻沒人舍得脫下粗布工裝——生怕火星濺到身上。趙小匠站在熔爐旁,手裡握著一把長兩尺的鐵柄鉗,鉗口磨得發亮,正盯著熔爐內的玻璃料,時不時用鉗尖撥弄一下——經過十天的反複試驗,從硼酸比例3到7,從單股鎢絲到三股絞合,燈泡改良終於要迎來突破。
“溫度到1200度了,可以取料了!”負責看火的老工匠劉師傅喊道,他麵前的溫度計上,水銀柱正穩穩停在1200度的刻度線——這是熔製硼酸玻璃的最佳溫度,低一度玻璃易有氣泡,高一度則會影響硬度。趙小匠立刻俯身,將鐵鉗伸入熔爐,穩穩夾住一塊拳頭大小的通紅玻璃料,快速抽出來——玻璃料冒著熱氣,表麵泛著晶瑩的光澤。“快!模具準備好!”他一聲令下,兩名工匠立刻抬來一個黃銅模具,模具內壁刻著細密的菱形紋路,另一名工匠則端來一盆冷水,放在模具旁備用。趙小匠將玻璃料放入模具凹槽,工匠們立刻合上模具,用木槌輕輕敲擊模具頂部,玻璃料在高溫下逐漸貼合模具形狀,發出細微的“滋滋”聲;片刻後,趙小匠打開模具,用鐵鉗夾出玻璃罩——表麵的菱形紋路清晰規整,厚度均勻,比之前的玻璃罩厚了近兩毫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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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緊測硬度和耐熱性!”趙小匠擦了擦額頭的汗,將玻璃罩遞給負責測試的李師傅。李師傅先拿出一把鋼製小刀,在玻璃罩表麵輕輕劃刮,刀刃劃過,隻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跡,用布一擦便消失不見;他又將玻璃罩放在一個特製的鐵架上,下方點燃一盞酒精燈,持續加熱十分鐘——玻璃罩竟沒有絲毫變形或開裂。“成了!硼酸比例5正好!硬度比之前提升三成還多,耐熱性也達標了!”李師傅興奮地舉起玻璃罩,工坊內瞬間響起歡呼聲,幾名年輕工匠甚至忍不住拍起了手。
趙小匠卻沒停下腳步,轉身走向另一張鋪著絨布的工作台——台上整齊擺放著二十組已絞合好的三股鎢絲,每一組都用棉線纏好,旁邊還放著一個簡易通電裝置,裝置上連接著軍工總院自製的蓄電池。“現在測試燈芯壽命,大家都仔細看著。”他拿起一組鎢絲,用鑷子小心翼翼地固定在陶瓷燈座內,又用特製的玻璃滴管,往燈座內滴入少量惰性氣體——這是從南洋進口的稀有氣體,能減少鎢絲氧化,延長壽命。固定好燈座後,趙小匠將玻璃罩扣在燈座上,用封口鉗密封接口,再將燈座連接到通電裝置上。“合閘!”他按下開關,燈泡“啪”地一聲亮起,暖黃的光線瞬間照亮了工坊的角落,比之前的燈泡亮了近一倍。
“開始計時!”小李拿出一個特製的沙漏,沙漏的沙子流完正好是五個時辰——之前的單股鎢絲,往往撐不過一個沙漏的時間。工匠們圍在燈泡旁,目不轉睛地盯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沙漏流完,燈泡依舊明亮;第二個沙漏開始流淌,鎢絲沒有絲毫熔斷的跡象;當第二個沙漏即將流完時,燈泡依舊穩定發光。“太好了!燈芯壽命也達標了!”趙小匠激動地拍了拍手,聲音都有些沙啞,“今日就開始量產改良後的燈泡,先調十台玻璃熔爐,熔製玻璃罩;再增派五名工匠絞合鎢絲,爭取三天內造出兩百個,優先供應皇宮使用;後續再優化流程,把日產量提到五十個,滿足主乾道的鋪設需求。”工匠們齊聲應諾,劉師傅立刻去調整熔爐溫度,小李則開始清點鎢絲原料——工坊內的火焰更旺了,每個人臉上都滿是攻克技術難關後的喜悅與乾勁。
午時?京郊永定河發電站工地,陽光灑在空曠的黃土地上,泛著淡淡的土黃色光暈;兩百餘名民夫身著統一的粗布工裝,工裝袖口和褲腳都縫著補丁,卻洗得乾乾淨淨,他們手持鐵鍬、鋤頭,還有特製的凍土鎬,整齊地站在工地中央,腳下的土地凍得堅硬,踩上去幾乎聽不到聲音。工部郎中王大人身著藏青色便服,腰間係著一根布帶,布帶上掛著一個銅製哨子,他站在臨時搭建的高台上,身旁擺放著一麵紅色旗幟,旗幟上用金線繡著“永定河發電站”六個大字——今日是發電站正式開工的日子,雖沒有盛大的儀式,卻透著莊重。
“諸位鄉親!安靜些!”王大人從高台上走下來,站在民夫中間,聲音洪亮,透過初春的寒風傳到每個人耳中,“咱們腳下這地方,將來要建大明第一座水利發電站,建成後,京城的皇宮、街巷、百姓家裡,都能用上電燈!電燈不用油、不用蠟,通電就亮,比燈籠還安全!朝廷給大家按日付工錢,一天五十文,管三餐,中午有饅頭和白菜燉豆腐,晚上還能加一碗米粥;要是家裡有急事,提前說一聲就能請假,工錢一分不少!”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民夫們的臉——大多是京郊的貧苦百姓,臉上帶著風霜,卻透著期待。“咱們乾活不僅是為了掙錢,更是為了讓京城變個樣,讓咱們的孩子以後能在亮堂堂的屋子裡讀書!大家說,好不好?”
“好!”民夫們齊聲喊道,聲音響亮,連遠處的永定河都仿佛泛起了漣漪。一名叫王二柱的民夫,手裡握著父親傳下來的舊鐵鍬,激動地喊道:“王大人,俺們都聽您的!一定好好乾活,早日把電站建起來!”其他民夫也跟著附和,原本有些拘謹的氣氛瞬間變得熱烈起來。
奠基儀式簡單卻莊重:王大人與三名經驗豐富的老工匠,還有兩名民夫代表,一同走到早已挖好的奠基坑旁,奠基坑深三尺、寬五尺,坑底鋪著一層碎石。王大人拿起一把嶄新的鐵鍬,鏟起一抔凍土,填入坑中,說道:“願這電站早日建成,惠及萬民!”老工匠們和民夫代表也依次鏟土入坑,每一勺土都填得紮實。儀式結束後,王大人吹響銅哨:“現在分組乾活!一組負責開挖水壩地基,用凍土鎬先敲碎凍土,再用鐵鍬挖;二組負責搬運磚石,馬車就在西邊,兩人一組抬,注意彆摔了;三組負責搭建臨時工棚,木料和茅草都準備好了,爭取天黑前搭好十間!”
民夫們立刻行動起來:一組的民夫們拿起凍土鎬,鎬頭是特製的,比普通鎬頭重兩斤,刃口磨得鋒利,他們高高舉起鎬頭,用力砸向凍土,“咚”的一聲悶響,凍土上隻留下一個小坑;“加把勁!兩人一組,一人砸鎬,一人用鐵鍬挖!”組長李老栓喊道,他年過六十,頭發已花白,卻依舊精神矍鑠,曾參與過京城城牆的修繕。兩名民夫立刻配合:一人砸鎬,將凍土砸裂,另一人用鐵鍬插入裂縫,用力一撬,一塊凍土便被挖了出來——雖然辛苦,卻沒人抱怨,每個人臉上都透著乾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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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組的民夫們則兩人一組,用木杠抬著磚石,磚石是從京郊的磚窯運來的,每塊重三十斤,他們腳步穩健,沿著事先畫好的路線,將磚石堆放在地基旁,堆得整整齊齊。三組的民夫們則忙著搭建工棚,他們先用木柱搭起框架,再鋪上茅草,動作熟練——不少人之前都蓋過自家的茅草屋,乾起活來得心應手。
“李大哥,這地基挖到多深才算好?”年輕民夫張小滿擦著額頭的汗,問身旁的李老栓。李老栓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地基底部的土壤,又撿起一塊土塊,捏碎後看了看:“再挖兩尺,挖到黏土層才行。你看這土,現在還是黃色的沙土,黏土層是深褐色的,能攥成團,這樣建水壩才穩固,不會漏水。”張小滿點點頭,立刻拿起凍土鎬,繼續砸向凍土。不遠處,幾名工部工匠正用水平儀測量地基平整度,水平儀的玻璃管裡,氣泡在刻度線中間,說明地基挖得很平整。
陽光漸漸西斜,將民夫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水壩地基已開挖出近十丈長,深兩尺,底部開始出現深褐色的黏土層;磚石堆成了小山,臨時工棚也搭好了五間。王大人走到地基旁,蹲下身查看土壤,滿意地點頭:“今日進度不錯!大家辛苦了,先吃飯吧!”話音剛落,負責做飯的夥夫便推著餐車過來,餐車上放著熱氣騰騰的饅頭和白菜燉豆腐,民夫們圍坐在一起,拿著饅頭大口吃著,聊著家常——工地上的笑聲與永定河的流水聲交織在一起,發電站施工,終於邁出了關鍵的第一步。
二月初六?酉時?京城城外民夫培訓營地民夫培訓)
酉時的民夫培訓營地,暮色漸濃,天邊泛起淡淡的橘紅色晚霞;營地是用木柵欄圍起來的,裡麵搭著十間茅草屋,屋前的空地上,兩百餘名民夫坐在乾草上,麵前擺放著小型水泥管模型、電線卷軸和一把小鐵鍬——這些都是軍工總院特製的培訓教具,比實際使用的器械小一半,方便民夫學習。錦衣衛千戶林越身著黑色便服,腰間佩著一把短劍,他站在民夫中間,手裡拿著一根木棍,木棍頂端綁著一塊紅布,用來指示模型的位置——為確保管網鋪設質量,所有參與施工的民夫,都要先接受三天的培訓,今日是最後一天,重點講解實操細節。
“大家都看好了,這是水泥管模型,實際施工時的水泥管比這個大十倍,直徑三尺,長五尺。”林越拿起水泥管模型,將兩個模型對接在一起,“鋪設時,第一步要在溝槽底部鋪一層五寸厚的碎石,碎石要選大小均勻的,不能有泥土,這樣能防止水泥管下沉;第二步把水泥管對接好,接口處要對齊,不能有縫隙,不然下雨會漏水,損壞裡麵的電線;第三步在接口處抹上水泥漿,水泥漿要按水泥和沙子13的比例調配,抹得均勻,厚度不能少於一寸。”他一邊說,一邊用小鐵鍬鏟起模型碎石,鋪在地上,再將水泥管模型對接好,用手指模擬塗抹水泥漿的動作——每個步驟都放慢速度,確保民夫們能看清。
民夫們聽得認真,時不時有人舉手提問:“林大人,要是水泥管對接時對不齊,有縫隙怎麼辦?”提問的是民夫趙老三,他之前在村裡蓋過房子,對水泥活有些了解。林越笑著回答:“問得好!要是對不齊,就用撬棍輕輕撬動水泥管,調整位置;要是縫隙太大,就先在接口處墊一層薄鐵皮,再抹水泥漿,確保沒有空隙。還有誰有問題?”
“林大人,電線穿管時要是卡住了,拉不動怎麼辦?”另一名民夫問道。林越從地上拿起電線卷軸,拉出一段電線,指著電線末端:“實際施工時,電線末端會綁一個銅製的牽引頭,牽引頭是圓的,不會卡在管內;要是真卡住了,就從另一頭拉牽引繩,慢慢調整方向,不能硬拉,不然會把電線拉斷。”他還讓兩名民夫上前,一人拿著電線卷軸,一人拉著電線末端,模擬穿管動作,糾正他們用力過猛的問題:“拉電線要勻速,力氣不能太大,就像拉家常麵一樣,慢慢來。”
培訓間隙,夥夫推著餐車過來,給民夫們分發晚飯:每個民夫兩個白麵饅頭,一碗白菜燉豆腐,還有一小碟鹹菜。民夫們圍坐在一起,大口吃著,饅頭的麥香和豆腐的香氣彌漫在營地中。“這饅頭真暄軟,比家裡的雜糧饃好吃多了。”民夫張三咬了一口饅頭,笑著對身旁的李四說,“我打算掙了錢,先給家裡買一袋白麵,讓媳婦和孩子也嘗嘗。”李四點點頭,手裡拿著饅頭,眼神卻看向不遠處的培訓教具:“我還想跟著工匠們學學鋪水泥管的手藝,以後就算不在這裡乾活,也能憑著手藝掙錢。”旁邊的民夫們聽了,也紛紛說起自己的打算,有的想給孩子買書本,有的想修修家裡的破房子——營地內的氣氛熱鬨而溫馨,民夫們不僅學到了技能,更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暮色漸深,天邊的晚霞變成了深紫色,營地內點燃了幾盞油燈,昏黃的燈光映著民夫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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