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之下之二公子的繡春刀》第399章：倭船南移藏變數，全軍戒備守海疆
嘉靖二年1526年）?七月初五
夜色尚未完全褪去，墨藍色的天幕上還殘留著幾顆疏星，海風裹挾著鹹濕的涼意從窗縫鑽入寧波沿海據點指揮室，吹得指揮室內的燭火忽明忽暗，在牆上投下晃動的光影。陸硯昭剛伏案批閱完各防區送來的巡查報告，指腹因長時間握筆而泛著紅，他揉了揉眉心，正準備在案邊小憩片刻，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是負責接收情報的哨探張武，他身披沾著露水的披風，手中捧著兩份疊得整齊的密報，紙張邊緣還帶著淡淡的海腥味，神色比往日更為凝重。
“國公，連夜收到兩則緊急消息，皆是關乎倭寇動向！”張武快步上前，將密報雙手遞上，聲音因一路疾跑而略帶喘息，“一則是蕭策大人從東瀛傳回的密報，由其親信喬裝成商船水手，連夜從山東登州港上岸，騎馬趕至寧波驛站轉送而來，路上僅歇息了兩個時辰；另一則是梟龍衛直屬營藏鋒隊海外組的探查回報，半個時辰前剛通過沿海電報線傳至據點，發報人是藏鋒隊隊長林風。”
陸硯昭迅速接過密報，指尖觸到紙張上未乾的墨跡，先展開蕭策那份——蕭策的字跡遒勁有力，一筆一劃都透著沉穩，內容卻讓他原本舒展的眉頭瞬間緊鎖：“東瀛內亂已至白熱化，反賊首領毛利氏已控製南部長崎、鹿兒島等重要港口，截留國君糧草與軍械，國君派去征討的軍隊因補給不足，在九州島陷入僵持；此前前往大明的近百艘倭寇船隻，因失去後方支援，且連續多日試探大明沿海防禦，察覺南通、台州等地布防嚴密，已放棄在大明沿海開辟據點的計劃，決定整體向南方轉移，目前船上糧草僅夠支撐十日，具體目的地暫未探明，但據東瀛內部消息，其可能在南洋海域尋找新的落腳點，以圖日後再謀大明。”
緊接著，他翻開藏鋒隊的探查回報，林風的字跡更為潦草，字裡行間透著緊迫：“藏鋒隊海外組十名成員，自七月初一起便潛伏於東瀛南部種子島海域，偽裝成漁民監視倭船動向。七月初三午時，觀察到首批三十艘倭船從種子島港口駛出，船上載有大量農具、帳篷及武器；至七月初四黎明，陸續有三百餘艘倭船從周邊港口彙合，總計近400艘，其中大型船隻約50艘，推測為運兵船，中小型船隻多為補給船與巡邏船。初四午時，所有倭船在種子島東南海域集結完畢，由三艘大型船隻領航，集體轉向南方，通過望遠鏡觀察航向，直指呂宋島方向今菲律賓）；午後跟蹤至琉球群島附近時，發現倭船停靠於一處無人島補充淡水，船上士兵約五千人，每人配備長刀與火繩槍，另有十門小型火炮架設於大型船隻甲板，疑似計劃在呂宋島開辟長期定居點，或與當地土著勢力交易，獲取資源後再襲大明福建、廣東沿海。”
“近400艘倭船，五千士兵，還帶著農具與帳篷……”陸硯昭指尖在案上輕叩，目光落在牆上懸掛的南洋海域圖上——圖中呂宋島被紅筆圈出，地處南洋中部，東接太平洋，西臨南海，既是海上貿易要道，又有大片未開發的平原，若倭寇在此站穩腳跟，不僅能避開大明當前在江蘇、浙江、福建的沿海防禦，還能依托當地的糧食與木材資源休養生息，甚至可能聯合南洋海盜，形成對大明南部海疆的長期威脅。
他抬手按了按額角，迅速理清思路，對身旁的親兵下令：“即刻通過有線電報，召集李斌、陳猛及福建、廣東沿海各防區主將，半個時辰後召開緊急會議；另外，分彆向京城內閣、徐階大人及錦衣衛沈指揮使發電報，詳細通報倭寇南移的情報，尤其強調其航向呂宋島的動向，請求朝廷協調南洋暹羅、滿剌加、蘇門答臘等藩屬國，協助我方監視倭船，若發現倭船靠近其海域，及時通報消息。”
親兵領命後快步離去，指揮室內的電報機很快便“嘀嘀嗒嗒”響了起來，與各防區、京城的連線逐一接通。陸硯昭走到電報機旁，親自核對發報內容，確保每一個細節都準確無誤——他深知，此次情報關乎南洋海疆安穩，絕不能有絲毫疏漏。
不到半個時辰，各防區主將已通過電報連線完畢，李斌的聲音從電報機中傳出：“國公，末將已在寧波海軍衙門待命，福建、廣東衛所將領也已接通，隨時可聽候指令。”陳猛的聲音緊隨其後：“猛虎營各隊已做好準備，隻要國公下令，半個時辰內便能完成兵力調動。”
陸硯昭清了清嗓子，將兩份密報內容完整同步後，沉聲道：“倭寇雖暫時轉向呂宋島，但人心難測，且其攜帶大量定居物資，絕非短期停靠那麼簡單，咱們必須做好萬全準備，絕不可掉以輕心。當前需分三步應對：
其一，加強沿海戒備，重點強化福建、廣東沿海區域的防禦。此前猛虎營第五隊駐守的福建寧德三都澳，原兵力3000人，現需再增派500人，由陳猛從駐守台州三門灣的第三隊抽調，務必在今日午時前抵達，同時調10艘迅龍級戰艦從寧波港啟航，沿福建沿海南下，巡邏福建至呂宋島的航線，每艘戰艦配備兩名哨探，攜帶望遠鏡，一旦發現倭船折返，即刻以旗語通報周邊船隻，形成攔截陣型，若倭船強行突破，可先用火炮警告，再視情況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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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令藏鋒隊海外組繼續跟蹤倭船，林風需率隊員換乘小型快船，保持在倭船後方十裡海域，避免被發現，務必探明其在呂宋島的具體行動——是停靠於哪個港口，是否與當地勢力接觸，是否開始搭建營地，每日糧草消耗與兵力部署如何，每兩日需傳回一次消息，若遇緊急情況，可通過煙火信號聯絡附近的大明商船，代為傳遞情報；
其三，由李斌協調海軍衙門，從寧波、廈門兩港抽調20艘巨龍級戰艦、30艘猛龍級戰艦，組成南下警戒艦隊，任命海軍參將王威為艦隊統領，今日黃昏前從寧波港啟航，沿倭船航向追蹤，保持三十裡的安全距離監視，每日向據點傳回倭船位置與航向，若發現倭船有折返跡象或攻擊大明船隻的意圖，立即上報，不可擅自開戰，避免打草驚蛇，同時需保護好艦隊自身安全，防止倭船突襲。”
陳猛在電報那頭高聲領命：“國公放心！猛虎營第三隊已備好馬匹與船隻，增派的500人每人攜帶3個步槍彈夾、2個手槍彈夾，還有十日的乾糧，今日卯時已從台州出發，午時前定能抵達寧德三都澳；另外，10艘迅龍級戰艦的水兵已完成集結，正在檢查船隻蒸汽動力與火炮，辰時便可駛離寧波港，南下巡邏。”
李斌也隨即回應：“末將已與海軍衙門對接，王威參將已趕赴寧波港，20艘巨龍級、30艘猛龍級戰艦的補給與人員調配已完成，黃昏前啟航絕無問題；同時，已向福建、廣東沿海各衛所傳令，令其增派三倍哨探，沿每十裡海岸線設一個哨位，配備望遠鏡與信號旗，一旦發現倭船蹤跡，立即通過電報上報，絕不讓一艘倭船趁隙靠近大陸。”
會議持續一個時辰，期間福建衛所主將還提出：“國公，福建漳州、泉州等地有不少漁民常去呂宋島貿易，是否需暫時禁止漁民出海，避免被倭船擄走或誤傷？”陸硯昭沉吟片刻，回應道：“可令當地知府張貼告示，告知漁民倭船動向，勸其近期暫不出海，若有急需出海的商船，需向衛所報備，由水師派船隻護送，確保人員安全。”
散會後，寧波沿海據點瞬間陷入一片忙碌之中——操場上，士兵們列隊站好，手中緊握著帶刺刀的步槍，軍械官逐一檢查槍械狀態，將裝滿35發子彈的彈夾分發給每人，手槍彈夾也整齊地彆在士兵腰間；港口內，迅龍級戰艦的煙囪冒出滾滾黑煙，蒸汽動力的轟鳴聲震耳欲聾，水兵們扛著炮彈跑向火炮位，仔細擦拭炮管，調整炮口角度；電報室內，三名電報員輪流值守，手指在按鍵上快速敲擊，將最新指令傳往各防區，同時密切關注藏鋒隊與京城的消息回複。
午時，京城的回複率先傳回——徐階的電報中寫道：“已將倭寇南移情報奏明陛下，陛下令內閣全力支持海防部署，已下旨給南洋各藩屬國，令其若發現倭船靠近，即刻派兵監視，並將消息傳至大明福建衛所；戶部已備好十萬石糧草，將從廣州港運往福建、廣東沿海，確保前線補給充足。”緊接著，沈知薇的錦衣衛電報也傳來：“已安排錦衣衛海外暗探五人，今日從廣州港出發，搭乘商船前往呂宋島，與藏鋒隊林風彙合，共同探查倭船動向；若發現倭船與當地勢力勾結，暗探將設法破壞其交易，必要時可動用錦衣衛特製的火藥，炸毀倭船補給物資，望夫君保重身體，切勿因軍務過度操勞。”
陸硯昭看著沈知薇電報中關切的字句，心中泛起一絲暖意，隨即提筆回複：“多謝夫人掛念，我在寧波一切安好，身邊有親兵護衛，無需擔憂；你在京城處理錦衣衛事務，也需多加小心，若有東瀛細作混入京城，及時排查，確保陛下與太後安全。”
此時，陳猛派人送來消息：增派的500人已順利抵達福建寧德三都澳，與猛虎營第五隊彙合，正沿三都澳周邊的山坡構築臨時炮位，將八門後裝滑膛炮架設完畢，炮口對準海麵；10艘迅龍級戰艦也已駛離寧波港，在舟山群島附近與福建水師的5艘巡邏船彙合，正朝著福建南部海域進發。
陸硯昭走到指揮室門外，望向南方海麵——此時天色已晴，陽光灑在海麵上，波光粼粼，遠處的島嶼若隱若現，看似平靜的海麵下，卻暗藏著未知的變數。他抬手接過親兵遞來的望遠鏡，朝著呂宋島方向望去，雖隻能看到無儘的海麵，卻仿佛能看到那近400艘倭船正浩浩蕩蕩地航行，也能看到藏鋒隊隊員偽裝的漁船，在後方小心翼翼地跟蹤。
“呂宋島……南洋……”他輕聲自語，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佩劍，心中已有決斷，“即便倭寇暫時遠離大明海疆，也絕不能放任其在南洋發展勢力。待藏鋒隊探明其具體動向，若確認其意圖長期定居，必要時需奏請陛下，派遣主力艦隊南下，聯合南洋藩屬國，將這股威脅徹底鏟除，絕不讓南洋成為倭寇的‘避難所’，更不讓其有機會再犯大明。”
傍晚時分，夕陽將海麵染成金紅色，寧波港內，南下警戒艦隊已準備就緒——20艘巨龍級戰艦在前，30艘猛龍級戰艦在後，排成整齊的縱隊，王威參將站在旗艦甲板上，手持令旗，待陸硯昭在港口高處點頭示意後，高聲下令：“啟航！”戰艦的蒸汽動力轟鳴作響，緩緩駛離港口，朝著呂宋島方向而去，艦上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映著夕陽的光芒，格外醒目。
與此同時，藏鋒隊海外組傳回最新消息：倭船已駛離琉球群島海域，正朝著呂宋島北部海域航行，航速平穩，暫無折返跡象，船上士兵多在甲板上休息，未見異常動向。
陸硯昭站在港口高處，目送南下警戒艦隊逐漸消失在海平麵，手中緊握著那份標注著“呂宋島”的海域圖，海風拂過，吹動他的披風，也吹起了案上的情報紙。他知道，一場跨越數千海裡的戒備與追蹤，已正式展開，而大明海疆的安穩，正係於這每一步的謹慎與決斷之中，係於那些潛伏在海外的藏鋒隊隊員、航行在海上的水兵，以及堅守在沿海防區的每一位士兵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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