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之下之二公子的繡春刀》第414章：滿刺加商棧探陰謀，詔獄審訊破防線
嘉靖二年八月十二日，滿刺加港。
清晨的陽光穿透薄霧，灑在滿刺加港的碼頭之上。數十艘大小不一的商船停泊在港灣內，搬運工們扛著絲綢、瓷器、香料等貨物往來穿梭，各國商人操著不同的語言討價還價，空氣中彌漫著海鹽與香料混合的獨特氣味。“破浪號”緩緩駛入港灣，純鋼鐵打造的船身在陽光下格外醒目，引得碼頭上的人群紛紛駐足觀望——這般堅固的蒸汽船，在滿刺加港還是首次出現。
船錨落下，林宇帶著兩名直屬營鎮撫與五名特勤隊員走下跳板，黑色勁裝外的深黑色戰術馬甲讓他們在人群中既不突兀，又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按照計劃，他們首先要前往大明駐滿刺加商棧，與主事周顯會麵，一方麵傳遞陸硯昭的密信，另一方麵詢問近期海盜活動與南洋商會的動向。
大明商棧位於碼頭東側，是一座兩層高的青磚瓦房，門口懸掛著“大明通商司”的紅色匾額，兩名身著明軍服飾的士兵守在門口，見到林宇等人出示的令牌，立刻恭敬地引他們入內。商棧大堂內，一位身著青色長衫、麵容儒雅的中年男子正低頭整理賬冊，見到林宇一行，連忙放下手中的毛筆起身相迎：“在下周顯，乃大明駐滿刺加商棧主事，不知幾位是？”
“林宇，奉陸國公之命，前來探查南洋商會事宜。”林宇掏出陸硯昭的密信遞過去，同時示意特勤隊員將記錄海盜船特征的圖紙展開，“周主事，三日前行至南海時，我等遭遇三艘海盜船襲擊，觀其行徑，不似流寇，倒像是有人刻意安排。不知近期滿刺加附近，是否有異常海盜活動？”
周顯接過密信快速瀏覽，臉色逐漸變得凝重，待看到海盜船圖紙時，眉頭更是緊緊皺起：“林將軍有所不知，近一個月來，滿刺加附近已發生五起商船遇襲事件，被劫的多是從大明來的絲綢、瓷器商船，而襲擊者的船隻特征，與圖紙上的海盜船一模一樣！”他走到大堂角落的書架前，移開一本厚重的《論語》，露出後麵隱藏的暗格，從中取出一張折疊的海圖，“這是我們標注的海盜活動範圍，您看——這些遇襲地點，恰好圍繞著滿刺加港的外圍航線，像是在刻意封鎖大明商船的進出通道。”
林宇俯身查看海圖，手指點在幾處遇襲標記上：“這些地點連成一線，正好能阻攔前往滿刺加的船隻……周主事，你可知這些海盜背後是否與南洋商會有關？”
“實不相瞞，我們曾抓獲過一名受傷的海盜。”周顯壓低聲音，語氣帶著幾分謹慎，“那海盜招供，他們是受‘南洋商會’的蘇先生雇傭，專門襲擊大明商船，目的是壟斷滿刺加的貿易。隻是那海盜剛招供不久，便在牢房中被人滅口，線索也斷了。”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而且近幾日，我發現商棧周圍總有陌生麵孔徘徊，像是在監視我們的動向，我懷疑……南洋商會已經知道有人要來查他們了。”
林宇心中一凜，立刻想到了那三艘海盜船的襲擊——看來蘇先生不僅想阻攔他們，還在滿刺加設下了埋伏。他當即對身旁的鎮撫道：“立刻回‘破浪號’，讓全體隊員加強戒備，機槍塔與主炮隨時待命，防止有人偷襲船隻！”隨後又對周顯道：“周主事，煩請你派人暗中調查南洋商會在滿刺加的據點，有消息立刻通知我。另外，商棧的守衛也需加強，避免再出現滅口之事。”
與此同時，京城錦衣衛詔獄內，審訊室的燭火跳動著，映照在阿坤蒼白的臉上。他的小腿傷口已被簡單包紮，但疼痛讓他額頭布滿冷汗，雙手被鐵鏈鎖在椅子上，眼神中帶著幾分警惕與頑抗。秦康與王彥坐在他對麵，桌上放著從阿坤身上搜出的短刀、攀爬繩與一張繪製著軍工總院地形的草圖。而審訊室隔壁的房間內，陸硯昭正站在屏風後，通過牆上的傳聲孔靜靜旁聽，紫色公服的袖口被他無意識地攥緊，眼神中滿是凝重。
“阿坤，說說吧，你潛入軍工總院，是想偷什麼？”秦康率先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那張地形草圖，是你自己畫的，還是南洋商會給你的？”
阿坤緊抿著嘴唇，目光躲閃，沒有回答。王彥見狀，將一杯熱茶推到他麵前，語氣放緩了幾分：“我們知道你是受南洋商會指使，但你要想清楚，南洋商會連李岩都能利用，又怎會真心待你？你現在招供，我們可以向陸國公求情，從輕發落；若是頑抗到底，待我們查清一切，你便是死路一條。”
“我……我沒什麼可說的。”阿坤咽了口唾沫，聲音帶著幾分顫抖，顯然內心已有些動搖。
秦康拿起桌上的短刀，刀刃在燭火下泛著寒光：“這把短刀的刀柄上，刻著‘蘇’字，想必是蘇先生給你的吧？”他將短刀放在阿坤麵前，“我們已經查到，蘇先生是南洋商會的核心成員，負責統籌大明與南洋的走私貿易。你潛入軍工總院，是想偷新武器的圖紙，給蘇先生送去，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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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坤的身體猛地一震，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他沒想到，錦衣衛竟已查到蘇先生的身份。秦康抓住這個破綻，繼續說道：“你以為蘇先生會保你？告訴你，李岩現在就在詔獄，他已經招供，南洋商會不過是把你們當棋子，用完就扔。你若現在招供蘇先生的下落與南洋商會的計劃，或許還能為自己留條活路。”
“李岩……他真的招供了？”阿坤的聲音帶著幾分不確定，語氣也軟了下來。他與李岩都是蘇先生的手下，知道李岩性格頑抗，若是連李岩都招了，那自己頑抗下去也沒有意義。
王彥見狀，立刻趁熱打鐵：“當然，李岩不僅招了蘇先生，還招了南洋商會在大明的代理人。你現在說，還能算主動揭發，若是等我們從其他人嘴裡問到，你可就沒機會了。”
阿坤沉默了片刻，額頭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最終像是下定了決心，緩緩開口：“我說……我潛入軍工總院，是想偷邊三輪摩托車與衝鋒槍的圖紙。蘇先生說，這些新武器的技術若是能拿到手，南洋商會就能造出更厲害的武器，壟斷南洋的軍火貿易。”
“轟——”這句話如驚雷般在陸硯昭耳邊炸開，他的身體猛地一僵，心中瞬間一緊。邊三輪摩托車與衝鋒槍的圖紙，是他三天前才在軍工總院書房，與趙小匠單獨交接的核心技術資料，當時門窗緊閉，全程隻有他們兩人在場，連端茶的雜役都被屏退在外。消息才過短短幾天，就已傳到南洋商會耳中，甚至讓阿坤專門潛入偷取——這絕不是巧合，軍工總院內部，一定有內鬼！
陸硯昭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指尖在屏風上輕輕敲擊，大腦飛速運轉：趙小匠是他親手從民間工匠中提拔起來的，不僅手藝精湛，更對大明忠心耿耿，這些年陸硯昭一直派專人暗中保護他的家人，同時監督他的日常動向，趙小匠絕無泄密的可能。那麼內鬼，必然藏在軍工總院的其他人員中——或許是負責保管圖紙的文書，或許是參與研發的工匠，甚至可能是守衛倉庫的梟龍衛！
隔壁審訊室的問話仍在繼續。“蘇先生現在在哪裡？南洋商會還有哪些核心據點？”秦康追問，眼神緊緊盯著阿坤。
“蘇先生……他現在在滿刺加。”阿坤的聲音越來越低，“他說要在滿刺加設埋伏，阻攔前往查案的人，還說要把那人的船炸沉，讓大明再也不敢派人來南洋。”
秦康與王彥對視一眼，心中同時一緊——林宇此刻正在滿刺加，蘇先生的埋伏，恐怕就是針對“破浪號”！王彥立刻起身：“我馬上去電報房，通過有線電報將消息傳往滿刺加港的大明電報站，讓他們派船將情報送達‘破浪號’！”秦康則繼續審訊阿坤：“蘇先生用什麼炸船？埋伏地點在哪裡？”
“我不知道具體地點……”阿坤搖了搖頭，“但我聽蘇先生說，他從西洋買了幾門烈性炸藥，還雇傭了一批西洋炮手，說是要在‘破浪號’停靠時引爆炸藥，炸毀船底……”
就在此時，審訊室的門被推開，陸硯昭走了進來，麵色凝重卻已恢複鎮定，手中拿著一封剛從電報房收到的密電譯文：“剛收到周顯從滿刺加通過有線電報發來的急報，蘇先生在滿刺加港外圍的暗礁區布置了炸藥，還安排了西洋炮手，目標就是‘破浪號’！”他看向阿坤，眼神帶著幾分銳利，“阿坤，你再想想，蘇先生有沒有說過，炸藥具體埋在哪個暗礁區？”
阿坤聽到“破浪號”三個字，身體又是一震，突然想起了什麼：“我……我聽蘇先生提過，是‘黑礁灣’！他說那裡暗礁多，船隻容易擱淺，是炸船的最佳地點！”
陸硯昭立刻轉身，對王彥道：“立刻前往電報房，以最高優先級發送有線電報至滿刺加港電報站，內容明確：讓‘破浪號’嚴禁靠近黑礁灣，主炮與機槍塔全程待命，發現可疑船隻或炸藥即刻摧毀！叮囑電報站務必派最快的聯絡船，將電報內容當麵送達林宇手中，確保信息無誤！”王彥應聲而去，秦康則繼續審問阿坤，試圖獲取更多關於南洋商會的情報。
半個時辰後，審訊結束，阿坤被押回牢房。陸硯昭將秦康單獨叫到詔獄的議事室，關上房門，語氣嚴肅地說道：“秦康，有件事需要你秘密去辦——軍工總院內部有內鬼。”
秦康一愣，隨即臉色變得凝重：“國公的意思是……阿坤能知道圖紙的事，是有人從內部泄密？”
“沒錯。”陸硯昭點頭，“邊三輪摩托車與衝鋒槍的圖紙，三天前才我與趙小匠單獨交接，除了我們兩人，沒有第三個人知曉。趙小匠是我親手提拔，知根知底，且有專人保護監督，絕無泄密可能。所以內鬼，一定在軍工總院的其他人員中——無論是文書、工匠，還是守衛，都要一一核查。”
他頓了頓，補充道：“這件事必須秘密進行，不能打草驚蛇。你挑選錦衣衛中最可靠的人手，偽裝成雜役或工匠潛入軍工總院，暗中調查每個人的行蹤與往來人員，重點排查近期與外界有接觸、或是突然有不明財物進項的人。一旦發現可疑人員，先不要驚動，立刻向我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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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將領命！”秦康鄭重行禮，“請國公放心，我定會查清內鬼，絕不讓他再泄露任何情報！”
陸硯昭點點頭，目光望向窗外的天空，心中暗忖：內鬼不除，軍工總院的核心技術就永遠有泄露的風險，不僅林宇在南洋的任務會受威脅，大明的國防安全也會受到影響。此次核查，必須一舉揪出內鬼，絕不能留下後患。
而此刻的滿刺加港外，黑礁灣的海麵上風平浪靜，水下的暗礁上，幾枚黑色的烈性炸藥被牢牢固定，引線連接著遠處的一艘快船——船上，幾名西洋炮手正舉著望遠鏡，緊盯著滿刺加港的方向，等待著“破浪號”的出現。快船的船艙內，一名身著白色西裝、留著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正把玩著一枚懷表，嘴角帶著幾分陰狠的笑容，他正是南洋商會的蘇先生。
“通知下去，一旦‘破浪號’進入黑礁灣，立刻引爆炸藥。”蘇先生抬眼看向滿刺加港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林宇想查南洋商會？我讓他和他的鋼鐵船一起，葬身海底！”
與此同時，滿刺加港的大明電報站內，電報員剛接收完來自京城的有線電報，立刻拿著譯文衝向碼頭，登上一艘早已待命的小型聯絡船。聯絡船全速駛向“破浪號”，很快便靠近了這艘鋼鐵蒸汽船。“林將軍！京城急電！”聯絡船船員高聲呼喊，將電報譯文用麻繩捆在竹筒中，拋向“破浪號”的甲板。
林宇快步上前撿起竹筒，展開譯文快速瀏覽，當看到“黑礁灣有炸藥埋伏，嚴禁靠近”時，心中猛地一沉。他立刻走到船舷邊，對著“破浪號”的輪機長高聲下令：“立刻調整航線，繞開黑礁灣！通知主炮手，瞄準黑礁灣方向，一旦發現可疑船隻，立刻射擊！”
輪機艙內，蒸汽機組的轟鳴聲驟然變大，“破浪號”的船身緩緩轉向，朝著遠離黑礁灣的方向駛去。而黑礁灣的快船上，西洋炮手看到“破浪號”改變航線，立刻向蘇先生彙報：“先生，‘破浪號’沒有進黑礁灣，反而繞開了！”
蘇先生臉色一變，猛地站起身：“怎麼可能？他們怎麼會知道有埋伏？”他快步走到船頭，望著遠處“破浪號”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不甘與憤怒，“傳令下去，放棄炸船計劃，立刻撤回滿刺加據點！”
陽光灑在海麵上，“破浪號”的煙囪依舊冒著淡淡的黑煙，朝著安全的航線前行。林宇站在船首，望著黑礁灣的方向，心中明白——這場與南洋商會的較量，才剛剛開始。而京城內，秦康已暗中挑選人手，準備潛入軍工總院核查內鬼；陸硯昭則站在書房窗前，望著南方的天空，心中既有對林宇的擔憂，也有對揪出內鬼的決心——這場明暗交織的戰爭，已悄然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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