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寧已如鬼魅般翻上牆垛！
“噗！”
刀光閃過，一名正彎腰推石的守卒頭顱飛起！
滾燙的鮮血噴濺在冰冷的牆磚上。
他身後，十餘個口銜利刃的錦帆悍卒接連登城！
城牆根下簡易窩棚區，黑壓壓躺滿了和衣而睡的士兵與青壯。
刺耳的警鑼與慘嚎如同冰水澆頭！
“敵襲！起來！抄家夥！”
王猛赤著腳從地鋪上彈起，撕心裂肺地大吼！
手中長矛已掃過幾個還在發懵的青壯後背。
“操家夥！快！”
“弓手去北麵牆下取箭矢！”
“長矛隊跟老子堵登城點！”
縣兵們狂吼著踹醒身邊人。
混亂中有人摔倒在地，有人抄起武器卻撞到同伴。
但更多人都拿著武器，三五成群的湧向城頭。
…………
魯陽縣衙後宅
大人！南城遇襲！
周定遠的嘶吼撕裂夜幕，拍門聲如擂鼓般急促。
劉俊猛然驚醒，麻布裋褐已被冷汗浸透。
他赤足踏地，冰涼的地磚刺得腳底生疼，門板卻已地撞開！
敵勢如何？
劉俊一把扯過皮甲，邊係邊衝，聲音沉冷如鐵。
甘寧登城！關將軍正苦戰！
院外火光衝天，整條街被映得血紅。
城牆下，驚醒的青壯在什長怒喝中集結，跌撞著搬運滾石、檑木。
劉俊踏過黏稠血泊，登上城樓。
眼前一幕令他瞳孔驟縮——
關羽赤麵怒張，青龍刀劈開一名攀城死士的頭顱！
腦漿迸濺，屍身栽落！
守卒長矛齊出，將又一名登城敵兵捅穿！
那人慘叫墜下，卻被後續死士踩肩借力，一躍而上！
滋滋——！！
滾燙金汁傾瀉而下！
三名敵兵瞬間皮開肉綻，焦臭白煙騰起！
他們哀嚎打滾，撞翻同伴，連帶數人一同摔落城下！
十口大鍋下，柴火劈啪燃起。
赤膊民夫掄衣扇風，熱浪烤得胸膛發紅，汗珠滴入火中作響！
潑冷水！促沸！
劉俊厲喝，一把搶過鼓槌。
咚！咚！咚！
沉渾鼓聲壓住廝殺！他染血官袍在火光中翻飛：
賊軍奸詐，半夜偷城！身後即吾等埋骨之所，亦子孫萬代生息之基！
諸君——隨某死戰護城，誓與此城共存亡！！
死戰！！
死戰！！
吼聲如雷，震得磚石簌簌！
一黑臉壯漢竟扛起磨盤，地砸向雲梯！
甘寧鋼刀染血，劈開關羽橫掃！
刀鋒相撞，火星迸濺！
甲組隨我奪絞盤！乙組死守缺口！
他厲喝如雷，身後十五名死士立刻結陣！
攔住他們！
三名守卒挺矛刺來！
噗！噗！
當先兩名死士竟不閃不避，任由長矛貫胸！
口中鮮血狂噴，卻死死攥住矛杆！
後麵的死士趁機揮刀——
三顆守卒頭顱飛起！血柱噴濺丈餘！
關羽怒目圓睜，青龍刀卷起罡風！
逆賊受死！
刀光如電，直劈甘寧咽喉！
甘寧側身急閃，刀鋒擦過鐵甲，刮出一串刺目火花！
他反手一刀，直取關羽腰腹！
青龍刀回旋格擋，震得甘寧虎口迸裂！
兩人身影交錯，刀光織成死亡羅網！
氣浪掀飛周遭碎磚，士卒紛紛退避！
南陽營中，張谘望見魯陽城頭火光爆起，殺聲震天，已知甘寧夜襲敗露！
“廢物！庸才！”
他怒發戟張，目眥儘裂！佩劍狂劈麵前桌案，木屑紛飛如雪！
“浩兒！休管那錦帆賊！本官要這魯陽城——立！刻！碎！裂！”
張浩急勒馬轡：
“叔父！甘將軍浴血奮戰，豈能見死不救？當先……”
“住口！”
張谘的嘶吼壓過所有聲音，劍鋒直指西門，“此乃軍令！強攻！撞碎城門！！給本官——撞碎它！”
嗚咽的號角淒厲長鳴！
號角長鳴，三千南陽勁卒如開閘洪流！
刀戟映月，殺聲撼動四野！
三輛包鐵衝車在士卒簇擁下隆隆推進，儼然三頭攻城巨獸直撲西門！
城頭火把忽明忽暗，映出城門下驚心動魄一幕：
數十赤膊壯漢筋肉賁張，齊聲嘶吼著拽動鐵鏈！
三丈長的鐵頭巨木被緩緩拉向半空，寒鐵尖角映著冷月幽光，蓄滿千鈞雷霆之勢！
放——！！
軍令炸裂！壯漢齊鬆鎖鏈！
轟隆——！！！
天崩地裂一聲爆響！
整段城牆轟然劇顫，磚石簌簌迸濺如雨！
數尺厚城門板向內彎出駭人弧度，海碗粗的鐵樺木門閂哀嚎！
頂住門閂！
城門內守將王猛目眥欲裂，率先以身抵門！
數十守卒與青壯如潮湧上！
脊背抵死鐵木，手臂交纏如蟒！
有人被震得口鼻滲血，仍牙關緊咬青筋暴起！
土石速來！
角落老吏嘶聲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