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城北貧民區的窄巷中暗影幢幢。
甘寧半蹲在茅草屋簷上,霸海大刀橫放膝前。
雨水順著他的鬥笠滴落,在瓦片上濺起細碎水花。
八名精銳分散潛伏——
有人扮作乞丐蜷縮牆角,有人藏身破敗閣樓,更有兩人偽裝成醉漢,歪倒在酒肆門前。
每雙眼睛都死死盯著巷道交彙處。
那裡,一盞孤燈在風雨中搖曳,照出方圓三丈的光亮。
沙...
甘寧耳尖微動。
他緩緩抽出半截刀刃,寒光映出嘴角的冷笑——
隻待那涿郡小兒踏入光暈,便是收網之時!
三十步外,一棟看似尋常的簡陋民房內。
十歲的張霖赤著腳站在窗前,透過窗縫密切觀察著外麵的動靜。
孩童稚嫩的手指緊緊扣著窗框,指甲縫裡嵌著陳年積垢。
屋內一盞油燈將熄未熄,昏黃的光線映照著他略顯蒼白的臉龐。
胡車兒去了半刻鐘了......
張霖在心中默算著時間,北門方向隱約傳來的喊殺聲讓他嘴角揚起一抹與年齡不符的冷笑,
想必叔父的大軍已經入城了。
忽然,一陣夜風卷著硝煙的氣息從窗縫鑽入。
張霖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卻難掩眼中的興奮。
以我兩世為人的見識,還怕馴服不了這些迂腐的古代文人?
張霖在心中暗喜,手指不自覺地敲擊著窗欞。
這個動作讓他想起前世在辦公室裡等待項目成功的時刻,隻是這一次,他賭上的是性命。
…………
穎陰城北門,激戰還在繼續。
麵對源源不斷爬向城牆的敵軍,劉俊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讓開!”
他親自搶過一名壯丁手中的長柄大銅勺。
伸入那滾沸翻騰、黃綠粘稠、冒著滾滾白氣與毒霧的金汁桶中!
一勺、兩勺、三勺!
劉俊咬著牙,拚儘全力。
將舀起的滾燙惡臭液體,對著那幾處登城點最密集、火光最亮之處,狠狠潑灑下去!
滾燙的瀑布,帶著死亡的惡臭,從天而降!
“小心頭頂!!!”城下有人驚恐地喊叫。
晚了!
嗤啦啦——啊!!!!
無法形容的慘嚎瞬間成了戰場的主旋律!
滾燙的金汁兜頭澆下,攀爬士兵臉上的皮肉瞬間被燙爛剝落,露出生生白骨!
那濃烈的惡臭混雜著劇烈的腐蝕性和毒氣,鑽入口鼻、湧入傷口!
眼睛被燙得鼓起白泡瞬間失明!
粘稠滾燙的金汁黏在盔甲上、皮肉上,持續灼燒!
中了招的士兵發出非人的慘叫,有的直接從半空跌落,摔在城下生死不知;
有的瘋狂抓撓自己的臉皮,想把那滾燙惡臭的穢物弄下來,卻把自己的皮肉也撓了下來!
雲梯被金汁覆蓋,變得極其濕滑粘膩,後續攀爬變得不可能。
張飛正親自攀爬一具靠近胡車兒斃命處的雲梯,想要最快進城。
一勺滾燙毒液直撲張飛麵門!
張飛側身閃避,金汁擦著鐵甲飛過。
滋啦!
鐵甲冒出青煙,惡臭肆意蔓延!
張飛被那股刺鼻的毒氣嗆得連連咳嗽,腳下微微一滑!
他雖沒被直接潑中,但那瞬間的阻礙和恐怖景象讓他心中怒火滔天卻暫時無力。
城門樓上,劉俊扶垛下望,隻見甕城內胡車兒的殘屍橫陳——
那具血肉模糊的軀體被城門夾得筋骨儘碎,此刻正卡在門縫處,隨風雨微微晃動。
城下賊子!
劉俊厲喝,聲震雨幕,爾等先鋒已成肉泥!還不速速退去!
城外,張飛剛避開滾木,丈八蛇矛杵地穩住身形。
雨水順著鐵甲流淌,那張黑臉在閃電照耀下格外醒目。
劉俊眯眼細看,涿郡黑臉,身形魁梧,莫非是那位:
來者可是涿郡張翼德?
正是你張爺爺!
張飛聲如炸雷,城上鼠輩,報上名來!
劉俊冷笑,抄起金汁勺在甕邊一敲。
南陽劉俊在此!
滾燙金汁在勺中翻湧,張翼德!這壺熱酒賞你——
話音未落,甕城內傳來鐵靴踏血之聲。
典韋大步走來,眼中凶光迸射。
他雙戟交叉,地劈在染血門縫上!
黑廝!
典韋嗓音如砂石相磨,爺爺典韋在此!汝之犬奴已粉身碎骨!要來作伴否?!
張飛環眼怒睜,蛇矛指天:好個醜漢?!看俺老張不捅你一萬個窟窿!
劉俊突然拽過親兵什長,染血的手指在其掌心疾劃:
帶二十人!扮作涿郡兵!
他指向城北貧民區,公子速歸大營
什長鐵甲鏗鏘領命,率眾如狡兔般竄入暗巷。
與此同時,典韋已經出城和張飛戰到一起。
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