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近日觀天象,熒惑守心...
郭嘉忽然壓低聲音,最遲明年開春...
話未說完,一陣歡呼聲從城外傳來。
二人望去,隻見一群孩童舉著新編的稻草人,正圍著荀彧的車駕載歌載舞。
郭嘉望著這一幕,忽然輕笑:
主公這,倒是比千軍萬馬更得民心。
劉俊撫過城磚,觸手生溫:
亂世將至,糧草才是根本。
他望著城外金黃的麥浪,忽然開口:
奉孝,那《易筋經》你修到第幾重了?
郭嘉倚著垛口,手中折扇輕搖,在朝陽下投下細長的影子。
慚愧,不過第一重大圓滿。
他忽然輕笑,折扇地合攏,
比不得主公已至第三重後期。
手指輕點自己太陽穴,不過,想必如今再去勾欄聽曲肯定能更持久了…
劉俊搖頭失笑道:整日裡沒個正形,你還是少去勾欄為好!
郭嘉整了整被風吹亂的衣襟:主公教訓的是。
劉俊指向遠處校場,那裡塵土飛揚,新兵正在操練槍陣:
奉孝,隨我去軍營看看吧。
“諾!”
…………
冀州廣宗太平道總壇內,青煙繚繞。
張寶拉著華佗疾步穿過繪滿符咒的廊道,來到張角靜修的密室。
室內燭火搖曳,映得張角蒼白的臉色更添幾分病容。
大哥!
張寶聲音發顫,這位是譙縣華佗神醫,特來為兄長診治。
他衣袖上還沾著連夜趕路的塵土,顯是專程為兄長尋醫。
張角盤坐在蒲團上,聞言緩緩睜眼。
他望著華佗背上藥箱的斑駁痕跡,又見二弟眼中血絲,心頭一暖。
但隨即苦笑——
自己這身傷勢,是當年強修《太平要術》時經脈逆亂所致,豈是尋常醫者能治?
二弟有心了。
張角聲音嘶啞,如枯葉摩挲,為兄這身子,已是油儘燈枯...
話未說完,突然劇烈咳嗽,指縫間滲出點點黑血。
張寶跪地:
大哥莫要灰心!華神醫的醫術乃是當世第一,絕非尋常醫者!
他額頭抵地,震得案上銅鈴叮當作響。
華佗放下藥箱,青銅鎖扣一聲輕響:
張教主,容某一觀。
他三指搭上張角腕脈,眉頭漸漸緊鎖。
室內靜得可怕,唯有燭芯偶爾爆出輕響。
奇哉。
華佗突然開口,聲音如金石相擊,
教主體內十二經脈倒逆,奇經八脈淤塞,竟能活到今日...
他收回手指,若非教主內力通玄,換作常人,早已經脈爆裂而亡。
張寶聞言,一把抓住華佗衣袖:
求神醫務必要救我兄長!
力道之大,竟將華佗的粗布衣袖扯出裂帛之聲。
華佗沉吟良久,指尖在藥箱上輕叩三聲。
張教主此症已入膏肓,老朽隻能以青囊針法暫緩病情。
他從檀木盒中取出一卷鹿皮,緩緩展開,七十二根銀針在燭火下泛著寒光,
或可續命數載。
張角聞言,枯瘦的手指猛地攥緊蒲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