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來猛地捶了一下胸膛,聲如悶雷:
“武安君說得對!某願率本部兵馬為先鋒,為主公開路!”
他身上的鐵甲隨著動作嘩啦作響,帳內火把在他黝黑的皮膚上投下跳躍的光影。
冉閔也上前一步,手按劍柄:
“末將願斷後死戰,保主公平安入山。”
戲誌才輕咳一聲,反駁道:“主公三思,流寇豈能成事?”
他走到軍圖前,手指劃過太行山脈:
“山中貧瘠,如何養活六七萬大軍?屆時糧草不繼,軍心渙散,不戰自潰矣。
巨鹿城高池深,我軍糧草尚可支撐兩月,實在不行還能從百姓中強行買糧。
如今天下民怨沸騰,各地百姓都在觀望。
隻要我們多堅守一段時日,很可能引發四方響應。”
說著戲誌才眼中閃過銳光,
“況且官軍各勢力之間絕非鐵板一塊。
若用離間之計,或許能讓他們互相猜疑,給我軍可乘之機。”
白起搖頭道:
“軍師太天真了,劉俊兵多將廣,在官軍中占據著領袖地位,離間計怕是起不了作用啊。”
張寶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案幾邊緣。
他望向帳中諸將:“若突圍……有幾成把握?”
白起沉聲道:“若今夜行動,約有五成把握。但若等官軍會師完成,便是十死無生。”
戲誌才再次反駁:
“主公!守城尚有生機。若是入山為寇,即便突圍成功,也不過是苟延殘喘。
屆時官軍隻需封鎖山口,不出三月我軍必潰!”
張寶陷入沉思。
他瞥見帳中奢華的布置,想起這半年來在巨鹿的安逸生活,心中隱隱作痛。
若是突圍,這些榮華富貴都將付諸東流。但若是不走……
片刻後,他突然一拳砸在案上,聲音中帶著壓抑的憤怒:
“這召喚係統何其無用!半年方能召喚一次,如今某陷入絕境,竟幫不了我!”
諸將麵麵相覷,不知主公所言何意。
一刻鐘後,張寶猛地一拳砸在案幾上,震得燭火搖曳不定:
“傳令下去!再守十日!
戲先生,離間之事由你全權負責。冉將軍,你帶人去籌糧,確保軍中糧草無虞。”
白起臉色驟變:“主公,強征糧草必失民心啊!”
“難道要讓將士們餓著肚子守城嗎?”
張寶冷笑一聲,“速去辦!”
半個時辰後,一隊黃巾兵粗暴地敲開民宅。
老農跪地哭求:“軍爺,這是小老兒最後一袋粟米了……”
士兵一腳將他踹開:“滾開!地公將軍有令,全軍糧草優先!”
城南王家米鋪前,掌櫃抱著糧袋死不鬆手:
“這是留著救命的啊!”
“哢嚓”一聲,鋼刀閃過,鮮血染紅了糧袋。
伍長惡狠狠地喊:“抗命者,殺無赦!”
深夜,白起在城頭巡防時,看見幾個買糧士兵正在毆打百姓。
他當即怒喝道:“住手!”
小兵滿不在乎:“將軍,這些刁民藏糧...”
白起的鞭子在空中炸開一聲脆響,狠狠抽在幾個施暴士兵的鎧甲上。
火星四濺中,他目眥欲裂:
“誰給你們的膽子這般欺辱百姓?我軍起義之初為的什麼?不就是為了讓百姓能吃口飽飯嗎?”
那幾個士兵嚇得跪倒在地:
“將軍恕罪!實在是上頭催糧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