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掙紮著站起身,不顧身體的虛弱,推開攙扶的士兵,異常堅定地走到大堂中央。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這位曾經的殺神對著劉俊,緩緩地、鄭重地單膝跪地,抱拳行禮:
“罪將白起……參見劉大將軍!”
這一聲自稱,已然劃清了與過去的界限。
他抬起頭,目光複雜地看向劉俊和其身旁的郭嘉:
“這半載渾噩,助紂為虐,罪孽深重。直至今日,方得清醒。
劉大將軍與郭軍師用兵如神,智略超群,白起……佩服!
往日罪責,白起一力承擔,絕無怨言!但憑大將軍發落!”
劉俊先是一怔,隨即眼中爆發出難以抑製的喜色。
他瞬間明白了——張寶身死,其係統對白起的控製失效了!
眼前之人,已不再是那個對張寶愚忠的部將,而是恢複了本來麵目的絕世名將!
劉俊立刻起身,快步走下台階,親手扶起白起,語氣誠摯無比:
“武安君請起!往事已矣,本將軍深知你此前身不由己,受那妖道邪術所控!
你能迷途知返,實乃朝廷之幸,天下蒼生之幸!”
他握著白起的手臂,繼續道:
“你且安心在獄中靜養思過,待本將軍奏明朝廷,陳明你的苦衷與悔過之心。
以武安君之才,將來戴罪立功,必能有一番作為,不負平生所學!”
白起聞言,虎目微紅,再次深深一揖:
“大將軍寬宏,起……感激不儘!必痛改前非,以報萬一!”
一旁被押著的戲誌才,將這一切看在眼裡。
他本就對張寶後期所為本就有所不滿。
此刻故主張寶已死,又感劉俊處事既有原則又不乏人情,心中亦有所動,長歎一聲,躬身道:
“罪臣戲誌才,亦願洗心革麵,若有來日,必竭儘所能,報效朝廷,贖此罪孽。”
劉俊見白起、戲誌才歸心,心中大喜,麵上卻不動聲色,揮手示意親兵:
“將二位先生暫且請入大牢,好生照料,不得怠慢。”
待二人被帶下後,他目光掃過堂下諸將,看似隨意地問道:
“對了,那黃巾悍將冉閔,不知現在何處?可有擒獲?”
堂內氣氛微微一凝。
曹操聞言,眼角的餘光不易察覺地掃向身後的夏侯惇、曹仁等人。
隨即撫須長歎一聲,麵露遺憾之色:
“唉!劉兄有所不知,那冉閔著實悍勇異常。
西城破時,我軍雖奮力圍剿,卻仍被其殺出一條血路,趁亂突圍而去。
如今……想必已逃往深山了。”
他語氣誠懇,仿佛確有其事。
劉俊何等人物,曹操那瞬間的眼神交流以及語氣中一絲微不可察的停頓,豈能瞞過他的眼睛?
他心知肚明,冉閔這等絕世猛將,曹操定然是生擒後秘密藏匿起來了,所謂“趁亂逃走”不過是托詞。
但他也清楚,此刻聯軍初定,不宜為了一員降將與勢力龐大的曹操撕破臉皮。
於是,劉俊故作惋惜地搖了搖頭:
“可惜了……既然如此,那便罷了。”
輕描淡寫地將此事揭過,仿佛真的信了曹操的說辭。
但他心中已記下一筆,對曹操的戒心又深了一層。
片刻後,劉俊神色一正,朗聲道:
“巨鹿雖克,然冀州境內黃巾餘孽未清,若不速速掃蕩,恐生後患。
肅清全境,刻不容緩!諸位,誰願領兵前往?”
話音剛落,劉備便霍然起身,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