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俊緩緩策馬,來到那幾個被親兵死死按在地上的鬨事者麵前。
他居高臨下,目光如萬年寒冰,掃過這些麵色慘白、渾身抖如篩糠的漢子,沉聲說道:
“光天化日,州牧儀仗之前,聚眾喧嘩,衝擊隊列……爾等,受何人指使?
從實招來,或可免株連親族。”
那幾人被劉俊的氣勢所懾,又看到周圍明晃晃的刀槍,早已魂飛魄散。
但想到蔡家的勢力和事成後的賞錢,仍存僥幸,支支吾吾地試圖狡辯:
“大人……冤枉啊……小人們隻是……隻是聽信謠言,一時激動,這才……”
“哼!”
不等劉俊再問,一旁的白起冷哼一聲,眼中殺機迸現。
他甚至沒有看劉俊,隻是對身旁的親兵微微頷首。
那名親兵會意,手起刀落,動作快如閃電!
“噗嗤!”
“啊——!”
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嚎劃破長空!
隻見方才叫嚷最凶的那名漢子,一隻耳朵已然被齊根削落,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半邊臉頰和肩膀!
那漢子痛得滿地打滾,發出不似人聲的哀嚎。
這血腥酷烈的一幕,讓所有圍觀者,無論是百姓還是官員,都倒吸一口冷氣。
現場死一般寂靜,隻剩下那漢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和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
白起的聲音依舊平淡,卻比嚴冬的寒風更刺骨:
“州牧大人問話,也敢搪塞?下一個,斷手。”
冰冷的宣言徹底擊潰了剩餘鬨事者的心理防線。
另一人看著同伴的慘狀,褲襠瞬間濕透,崩潰地哭喊道:
“我說!我說!是張家!是張府的管家給了我們每人五百錢,讓我們假裝喊冤,衝撞大人的隊伍!
說……說事成之後還有重賞!小的們豬油蒙了心,求大人饒命啊!”
他一邊說,一邊拚命磕頭,額頭瞬間見血。
“張家……”
這兩個字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在現場所有人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百姓們竊竊私語,麵露驚懼;
官員們則個個臉色煞白,尤其是李珪,差點癱軟在地,心中哀嚎:
“張羨!你可害苦我也!”
此時,就在不遠處一座臨街茶樓的雅間內,正透過窗縫窺視的蔡瑁和張羨,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張羨手中的茶杯“啪嚓”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萬萬沒想到,劉俊竟如此狠辣果決。
更沒想到自己找的這些地痞如此不堪,轉眼間就把自己賣了個乾乾淨淨!
“廢物!都是廢物!”
張羨氣得渾身發抖。
蔡瑁則是慶幸自己躲在幕後,但隨即心又提了起來
——劉俊會信嗎?他會隻滿足於拿下張家嗎?張羨會不會為了自保把自己也供出來?
樓下,劉俊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刀鋒,瞬間鎖定了那扇傳出輕微異響的窗戶。
他朗聲開口,聲音傳遍整條街道,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與怒意:
“好一個張家!本牧奉天子明詔,牧守荊州。
爾等身為地方士紳,不思報效朝廷,安撫鄉裡,竟敢指使刁民,衝擊州牧儀仗,擾亂視聽,意圖不軌!
此等行徑,與謀逆何異!”
劉俊聲音陡然提高:“典韋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