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確認了？”
蔡瑁聲音乾澀，臉色鐵青，握著茶杯的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
“千真萬確！”
一名心腹家仆跪在地上，顫聲彙報，
“典韋親自帶兵，已經踹開了張家府門，張羨老爺及其家眷悉數被拿下，所有店鋪庫房儘數查封！
反抗者……當場格殺！”
“砰！”
蔡瑁一拳砸在桌子上，茶杯震落在地，摔得粉碎，
“劉俊小兒！安敢如此！他這是要趕儘殺絕啊！”
他心中又驚又怒，驚的是劉俊手段如此酷烈迅速。
怒的是自己精心策劃的下馬威不僅沒奏效，反而折了張家這枚重要的棋子。
下一步很可能就要輪到自己了。
黃承彥須發微顫，長長歎了口氣，語氣沉重：
“德珪，事已至此，憤怒無濟於事。
劉俊手握王命，兵鋒正盛，更兼手段狠辣，絕非易與之輩。
張羨行事不密，授人以柄，落此下場，雖是咎由自取，卻也給我等敲響了警鐘啊。”
他看向蔡瑁，語重心長，
“硬抗，絕非良策。如今之勢，猶如螳臂當車。明日州牧府之會，乃是生死關頭。
依老夫之見，不如……順勢而為，示之以弱，先保全家族根基為上。”
“順勢而為？示弱？”
蔡瑁猛地抬頭，眼中滿是不甘和憤懣，
“黃公！我蔡家在南郡經營數代，豈能向一外來武夫低頭？
今日若退一步，他日他必得寸進尺！我等世家尊嚴何在？產業基業豈不任人宰割？”
他霍然站起，激動地揮舞著手臂，
“我等當聯合起來，據理力爭！他劉俊初來乍到，總離不開我等士紳支持！
若我等齊心，閉門不出，看他如何治理這南郡！”
一直沉默不語的馬玄，此刻臉色變幻不定，內心激烈掙紮。
他既害怕劉俊的雷霆手段，又擔心徹底得罪蔡瑁。
馬玄囁嚅著開口：
“蔡公，黃公……此事，是否再從長計議？或許……或許可以派人先去州牧府探探口風？
劉俊雖狠，或許也需地方穩定，未必就想把事做絕……”
“探口風？馬兄，你太天真了！”
蔡瑁冷笑打斷，“你看看張家的下場！劉俊這是擺明了要殺雞儆猴！
此刻退縮，便是示弱，便是任人魚肉！明日之會，我等必須強硬！
要讓劉俊知道，這南郡，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
黃承彥搖了搖頭，語氣更加凝重：
“德珪，你莫要意氣用事。劉俊今日敢動張家，明日就敢動你我！
他手握數萬雄兵，更有王命大義，我等拿什麼去爭？
據理力爭？他若不講理，直接以謀逆之名將我等下獄，如之奈何？
屆時，家族覆滅，隻在頃刻之間啊！”
密室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蔡瑁臉色鐵青，胸膛劇烈起伏，顯然內心極不平靜。
黃承彥麵露憂色，不斷撚著胡須。
馬玄則左看看，右看看，更加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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