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苗麵色慘白,走到甘寧馬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將印信高舉過頭,聲音顫抖:
“罪……罪官韓苗,管教無方,致使都尉黃祖抗命,驚擾天兵……
今願率江夏郡上下,歸順州牧劉大人麾下,聽憑甘將軍發落!
隻求將軍念在滿城百姓份上,勿要多加殺戮……”
甘寧看著匍匐在地的韓苗,又掃了一眼驚恐萬狀的降官,沉聲道:
“韓太守既知悔悟,迷途知返,本將軍自當稟明州牧,從輕發落。
起來吧,約束好你的部下,安撫城中百姓!若再生事端,定斬不饒!”
“謝將軍!謝將軍恩典!”
韓苗如蒙大赦,連連叩首。
至此,西陵城宣告光複,江夏郡治落入甘寧手中。
…………
次日午時,江陵城州牧府大堂之內,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大堂之內,氣氛肅殺。
劉俊高踞主位,身著驃騎大將軍官服,不怒自威。
其左側,謀士荀彧、郭嘉正襟危坐,神色平靜卻目光深邃;
右側,大將典韋、白起按劍而立,如同兩尊殺神,凜冽的殺氣彌漫開來,讓堂下眾人倍感壓力。
魏延、張遼等一眾戰將則披甲執銳,肅立堂外廊下,軍容嚴整。
堂下,以太守李珪為首的原南郡各級官員,以及蔡瑁、黃承彥、馬玄三位世家家主,分列兩側依序而坐。
人人屏息凝神,大氣不敢出,尤其是那些官員,更是冷汗涔涔。
昨日城門口的血腥場麵和張家頃刻覆滅的結局,仍曆曆在目。
劉俊目光緩緩掃過堂下眾人,尤其在蔡瑁、黃承彥臉上略作停留,這才緩緩開口:
“本牧奉天子詔,總督荊州,撫境安民。
今日召諸位前來,意在共商南郡乃至荊州未來之治策。李太守。”
李珪渾身一激靈,連忙出列躬身:
“下官在!”
“南郡近年來的戶籍、稅賦、刑獄、倉儲賬冊,可曾齊備?”
劉俊淡淡問道。
“回……回稟州牧大人,均已齊備,隨時可供大人查驗。”
李珪趕緊回答,姿態放得極低。
“嗯。”
劉俊微微頷首,目光轉向三位家主,
“蔡公、黃公、馬公,三位乃南郡士林領袖,鄉梓楷模。
本牧初來乍到,日後安撫地方,興利除弊,還需三位鼎力相助。”
蔡瑁深吸一口氣,強行鎮定,拱手道:
“州牧大人言重了。大人奉皇命而來,我等自然竭力輔佐。隻是……”
他頓了頓,刻意放緩語速,
“南郡地處要衝,民情複雜,吏治攸關數百萬人福祉,非熟悉本地風情、深孚眾望之士難以妥善處理。
依在下淺見,錢糧賦稅,我等士紳自當竭力報效。
但這郡縣官吏的任免考評,以及日常政務的處理,是否仍應沿用舊製,由熟悉本地情況的士人主導。
方能確保政令暢通,不生波折?
如此,方能真正有利於大人牧守荊州之大業啊。”
他這番話,看似謙恭,實則綿裡藏針,試圖守住地方人事和行政的主導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