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勝男一鼓作氣,在父親和哥哥一言難儘,欲言又止的表情下迅速收拾好行囊。
周繼紅連夜做了一堆的吃的,恨不得把家裡的所有糧食都讓周勝男帶著。
“勝男,我在你秋衣裡麵縫了個口袋,你把錢都塞在裡麵安全點。
出去一定要注意安全,實在不行就回來,嗯……哼哼,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周勝男看著眼前都哭出節拍的哥哥,有些無語。
這個哥哥心思細膩,溫柔善良,一手好廚藝,就是個淚失禁體質。
她能感受到來自周繼紅的關愛和擔心,前世麻木的心,被絲絲的暖流包圍。
周勝男勾起嘴角,露出來個淺淡的笑容,摸了摸哥哥的頭。
“放心吧,我會安全回來的。”
周繼紅哭得直打嗝,在感受到周勝男摸他頭發,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是當哥哥的,怎麼能讓妹妹哄小孩似的哄自己。
這邊周繼紅情緒剛好一些,周仁安就走過來,將一把巴掌大的匕首塞進她的手裡。
“出門在外,你一個小姑娘要注意安全,尤其是那些臭流氓。
要是敢欺負你,你就捅死他們,到時候爸爸替你去坐牢。
嗚嗚嗚,閨女,你一定要好好的,你媽住院了,我真經不起你也出事,實在不行咱倆去劫道吧!”
周仁安猛男落淚,狗熊抱樹一樣把周勝男給抱住,眼淚劈裡啪啦往她臉上砸。
周勝男埋在父親寬厚的胸膛裡,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彆人懷抱的溫暖,這樣的感覺讓她有些怔愣。
她是孤兒,從記事起就要和其他孩子爭搶,要學會偽裝,要學會看人眼色。
長大出了社會,更是為了活著疲於奔波。
她不知道活著的意義是什麼,隻知道就那麼死了太可惜,如今,她竟然不知不覺就有了家人,這種感覺很微妙。
周勝男小心翼翼抬起手臂,回抱住周仁安。
“爸,您放心,我這個身手,誰搶誰還不一定呢,您就等著我帶錢回來吧。”
安撫好老爹和哥哥,周勝男看天亮了,就揣著戶口本去公安局開具無犯罪證明,又去照相館加急照了四張二寸照片,準備辦理護照的時候用。
這是她第一次在八十年代出遠門,但對比經常天南海北四處給人當牛做馬的生活,這已經很好了。
周勝男甚至還抽空去了醫院一趟,正好母親宋巧珍剛打完針睡著。
她才走進去。
宋巧珍和原主記憶裡一樣,溫柔,清秀,脆弱。
原主的記憶裡,宋巧珍總是坐在那裡,溫柔地呼喚著她的名字。
她的身上總是帶著一股雪花膏的香味,還帶著絲絲縷縷的甜味,是原主最眷戀的味道。
此時宋巧珍的臉色慘白,手背因為打針而青紫一片,周勝男呆呆地看著她,心裡有種難以言喻的悸動。
她也有媽媽了,她也有關心自己的人了!
從小到大,她很羨慕彆人能叫媽媽,睡夢裡,她叫喊了無數次,都沒人回應,如今,願望實現了。
“媽,您放心,我一定能掙錢把您治好的。”
周勝男輕輕俯下身,把頭靠在宋巧珍的胸口,聽著她細弱的心跳聲,聞著屬於母親的溫暖味道。
不到一分鐘,周勝男就站起來,轉身出了病房。
她現在燃起來了,不就是掙錢麼,有什麼難的!
回到家,周仁安已經把東西都綁在自行車上,還有周繼紅做的一大包東西。
多到什麼程度呢,就是哪怕末世嘎巴一下來臨,也夠吃一個月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