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就那麼靜靜地跪著,背脊挺得筆直。
終於,嬴政緩緩地站起身,走下台階,親自將扶蘇扶了起來。
“好!好!朕,準了!”他拍了拍扶蘇的肩膀。
“但你記住,從你踏入軍營的那一刻起,你便不再是大秦的太子,你隻是一個新兵扶蘇!你的生死榮辱,皆看你自己!朕不會給你任何優待,武安君也不會!”
“兒臣,遵命!”扶蘇的回答斬釘截鐵。
扶蘇沒有絲毫猶豫,當即,就在章台宮,在宮人的侍奉下,脫下了那身象征著儲君身份的錦衣華服,換上了一套最普通的粗麻士兵短打。
當他穿著一身嶄新的、甚至有些磨皮膚的麻衣,再次站到嬴政麵前,行了一個有些生澀但無比標準的軍禮時,過往父子見的種種隔閡,原本曆史中描述在嬴政的腦中一一閃現,他的眼眶,竟有些濕潤。
“去吧。”他揮了揮手,轉過身去,不再看他。
扶蘇轉身,沒有再回頭,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章台宮,走向了那座魔鬼軍營。
在新兵入營儀式上,數千名新兵黑壓壓地站滿了整個校場。
作為校尉的韓信,在隊伍中第一眼就看到了扶蘇。
沒辦法,扶蘇的氣質和周圍那些農家漢子相比,太突出了。
即使穿著一樣的衣服,他那股溫潤的書卷氣,還是讓他顯得與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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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信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和探究,他實在想不明白,這位金尊玉貴的太子殿下,為何要來這種地方自討苦吃。
白起出現在點將台上,他的目光掃過所有新兵,在扶蘇身上沒有絲毫停留。
他的歡迎詞簡單而冷酷。
“從今天起,你們的名字隻有一個,那就是秦兵!”
“在這裡,沒有身份,沒有過去,隻有命令!服從,是你們唯一需要學會的東西!”
“完不成訓練的,拖累同袍的,隻有一個下場,滾出去!”
殘酷的訓練開始了。
第一天,負重二十斤,越野二十裡。
扶蘇從小雖也練武,騎射也是會的,但自大了後,更多的時間都用來讀書了,關鍵是也從沒受過這樣的訓練。
跑了不到十裡,他就感覺自己的肺像要炸開一樣,雙腿灌了鉛,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他好幾次都想放棄,但一看到身邊那些咬著牙堅持的人,一想到父皇和孔夫子的話,他就硬生生把那股放棄的念頭壓了下去。
等他終於拖著半條命跑回終點時,整個人直接癱倒在地,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下午的格鬥對練,他被一個老兵三兩下就摔倒在地,那是真正從戰場上活下來的招式,扶蘇感覺渾身骨頭都像散了架。
晚上回到營帳,他看著自己滿是血泡的雙手,連拿起飯碗的力氣都沒有。
就在他端著陶碗,準備默默吃飯時,旁邊一個營帳的老兵,看他動作生疏,細皮嫩肉,便陰陽怪氣地說道,“喲,這不是咱們營裡新來的貴人嗎?怎麼了,這飯菜不合胃口啊?要不要哥哥我喂你吃啊?”
他們不知道扶蘇的真實身份,隻以為是哪家硬塞進來想混軍功的。
周圍幾個老兵都哄笑起來,他們就是想看這個關係戶的笑話。
扶蘇沒有理會,隻是低頭默默地吃飯。
他想起了孔子那堂課,心裡默念著,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就在這時,那名魁梧的老兵,忽然腳下一“滑”,手臂一揚,精準地撞在了扶蘇的飯碗上。
“哐當!”陶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飯菜灑了一地。
老兵抱著臂膀,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挑釁。
“喲,沒拿穩啊?嘖嘖,真是可惜了。要不要哥哥我,再分你一點?”
整個營帳的目光,瞬間都聚焦了過來,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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