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寶九年,冬。”
旁白的聲音變得低沉而神秘。
“宋太祖趙匡胤召其弟光義入宮,兄弟二人在宮中對酌。“
”左右皆不得聞,但遙見燭影下,光義時而離席,有遜避之狀。”
“是夜,太祖駕崩。隔日,其弟趙光義即皇帝位。”
“太祖死因成謎,為後世留下了燭影斧聲的千古懸案。”
“唰!”
屋裡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從電視機上,轉移到了趙匡胤的臉上。
趙匡胤端著可樂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哐當。”
趙匡胤手裡的可樂罐掉在地上,滾了兩圈,發出空洞的聲響。
屋子裡死一般的寂靜。
朱元璋又想到了朱棣,扭頭狠狠的瞪了朱棣一眼。
電視裡還在講述著宋朝的文化與經濟,但那繁華的景象,此刻在趙匡胤眼裡,卻蒙上了一層血色。
燭影斧聲。
這四個字,像四根燒紅的鐵釘,狠狠地釘進了他的腦子裡。
他想起了自己的弟弟,那個一直跟在自己身後,恭敬謙卑的趙光義。
他想起了自己對他的信任,對他的倚重。
他慢慢地,慢慢地彎下腰,撿起了地上的可樂罐。
當他再直起腰時,臉上的錯愕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徹骨的冰冷。
那雙深邃的眼睛裡,再沒有了剛才的溫和,隻剩下無儘的寒意和審視。
“嗬。”
一聲輕笑打破了沉寂。
是劉邦。
他翹著二郎腿,晃著腳,一副看透了的模樣。
“咱說啥來著?這天底下,最靠不住的就是人心,最難防的就是自家兄弟。”
他說著,還瞥了一眼旁邊的劉徹,像是在現場教學。
“皇位這東西,就是毒藥。“
”你坐上去,你爹媽兄弟老婆孩子,看你的眼神就都變了。”
朱元璋的臉色鐵青,他一拍大腿,怒喝道。
“放屁!咱的兒子要是敢動這心思,咱親手擰下他的腦袋!這趙光義咱以前知道的時候就覺得弑兄篡位,豬狗不如!”
他罵得唾沫橫飛,站在他身後的朱棣,喘氣都小聲了。
李世民冷眼看著這一切,沒有說話。
他沒有資格去評判趙匡胤的家事。
他隻是覺得,這帝王之家,何其相似,何其可悲。
嬴政端起桌上的可樂,喝了一口,聲音冷漠。
“血親,是權力的第一道祭品。”
一句話,給這場鬨劇定了性。
趙匡胤沒有理會眾人的議論。
他轉過身,目光鎖定在了周墨身上。
“周墨。”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讓周墨感覺後背一涼。
“朕,要知道所有事。”
“所有關於趙光義的事。他登基之後,做了什麼,殺了誰,又是如何評價朕的。”
周墨看著趙匡胤的眼睛,那裡麵像是藏著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他咽了口唾沫,點了點頭。
“好,陛下,我馬上給您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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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墨打開電腦,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
很快,打印機開始工作,一張張帶著油墨香氣的紙被吐了出來。
關於宋太宗趙光義的生平、政績、以及後世的種種評價,都被打印了出來。
周墨把厚厚一遝資料,遞給了趙匡胤。
趙匡胤接過資料,雖然看不懂上麵的文字,但還是一頁一頁地翻著。
仿佛每翻一頁,就能把趙光義割上一刀。
屋子裡很安靜,隻有紙張翻動的“沙沙”聲。
“那個,我給您念吧。”朱允炆小聲的說。
他就看著趙匡胤的樣子挺可憐的,這大概就是被篡位人之間的惺惺相惜吧。
朱允炆接過小聲念起來,就算有不認識的字,但他也是讀過史書的,連蒙帶猜的也能說的七七八八。
當趙匡胤聽到趙光義逼死自己的弟弟趙廷美,逼死自己的侄子趙德昭、趙德芳時,他緊握的手,青筋暴起。
當他聽到趙光義對外屢戰屢敗,高粱河一戰,驢車逃命,致使燕雲十六州再無收複之望時,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廢物!”
趙匡胤猛地一拍桌上,嚇得朱允炆一哆嗦,朱棣條件反射的往前站了站,擋在朱允炆前麵。
“一個隻會耍弄陰謀詭計,殘害手足的廢物!”
他一生戎馬,從無敗績,奠定了大宋的半壁江山。
可他最信任的弟弟,卻把他打下的基業,帶向了另一個方向。
“守內虛外,積貧積弱……”趙匡胤喃喃自語,眼中滿是痛苦和悔恨。
“是朕錯了,朕信錯了人!”
他猛地抬起頭,看向周墨。
“地圖!”
“給朕一張最詳細的天下輿圖!標明山川、河流、城池、關隘!”
“還有,煉鋼之法,火藥配方,所有能增強軍力的東西,朕全都要!”
這位大宋的開國皇帝,這位以寬厚仁慈著稱的君主,在這一刻,終於露出了他身為武將的崢嶸與殺伐。
他不再猶豫,不再審慎。
他要回去。
他要在他那個弟弟動手之前,先清理門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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