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請看!這裡……這裡標注了一條隱秘的鹽道!”
“此道若為我軍所用,便可儘遣輕騎,繞過其正麵堅城,如一柄尖刀,直插其心腹之地!”
“斷其糧草,亂其軍心!”
“陛下!此圖……究竟是何方神聖所繪?竟能精妙至此?”
“連那些遊牧小部落隨季節遷移的草場都標注得一清二楚!”
“這……這已非人力可為了!”
將帥們的反應,全在李世民的意料之中。
他負手而立,神情恢複了帝王的深沉與莫測。
他不能解釋周墨,不能解釋那個光怪陸離的後世,他隻能用一個最簡單,也最有效的理由。
“此乃天授。”
幾人便知不可再問。
李世民走到地圖前,用手指重重地點在吐蕃的區域,那冰涼的觸感讓他更加清醒。
“吐蕃讚普鬆讚乾布,此人年少而雄才大略,正欲一統高原,未來必是我大唐心腹之患。”
“看這裡,還有這裡。”他指著幾個被朱筆圈出的關鍵部族名稱。
“這些部族,與他貌合神離。”
“李靖,朕要你立刻擬定方略,派最得力的使節,帶上我們的絲綢和善意,去分化他們,拉攏他們,絕不能讓鬆讚乾布輕易地將整個高原擰成一股繩!”
接著,他的手指又緩緩移向北方。
“突厥雖已在渭水簽下城下之盟,但其狼子野心,從未消亡。”
“此圖上標注的,是他們各部族之間最薄弱的連接點。”
“李績,你立刻著手,用貿易、用聯姻、用一切我們能想到的辦法,加深他們之間的裂痕!讓他們內鬥不休,無力南下!”
“諸公,按此圖,立刻重新調整我大唐北疆、西境之所有邊防部署!”
“圖上標注的每一個關鍵隘口、每一處水源地,都必須給朕派駐精兵,嚴加控製!”
“臣等,遵旨!”
李靖等人轟然應諾,聲音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亢奮與戰意。
他們知道,有了這張圖,大唐在未來幾十年的邊境博弈中,已經穩穩地占據了絕對的先機!
處理完軍國大事,李世民又馬不停蹄地召來了司農寺卿。
年邁的司農寺卿被內侍領到偏殿時,還有些誠惶誠恐,不知所措。
隻見皇帝陛下指著禦案上一個敞開的粗布口袋,裡麵裝著一堆土黃色的、疙疙瘩瘩、長相頗為隨意的塊莖。
“老愛卿,上前來,看看此物。”
老寺卿連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個,放在手心裡翻來覆去地看。
這東西,非穀非豆,非瓜非果,表皮粗糙,還帶著新鮮的泥土氣息。
他用指甲掐了掐,質地堅硬,內裡是淡黃色的。
“此物,名土豆。”
李世民努力回憶著周墨那帶著吐槽的科普,用一種莊嚴的語氣轉述出來。
“它其性極耐活,不擇地利,據說在貧瘠的山地、寒冷之所也能生長,是荒年救命的至寶!其畝產……甚巨!”
畝產甚巨!這四個字,讓老寺卿的眼睛瞬間亮了一下,呼吸都急促了三分。
李世民看著那個印著他不認識的“精品菜市場歡迎您”字樣的袋子,麵不改色地說道。
“此物需‘切塊下種’,待其長出藤蔓後,要多培土於根部,還要當心一種叫蚜蟲的害蟲。”
老寺卿聽得一頭霧水,腦門上緩緩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他捧著手裡的土豆,感覺比捧著一塊燙手的烙鐵還要難受。
“陛下恕罪……”他躬著身子,滿臉為難地問道。
“切塊?敢問……要切成多大尺寸為宜?每一塊上是否需保留芽眼?切口是否需要用草木灰塗抹,以防腐爛?”
“多培土……是培多高?何時培土?還有那……蚜蟲,又是何種害蟲?其狀如何?該用何種方法防治?”
一連串專業而細致的問題,把李世民也給問住了。
他哪裡知道這些!
周墨那小子就說了個大概,剩下的全靠他自己腦補。
他總不能說,這些細節朕也不知道,得等下次去問問那個後世小子吧?
“爾等無需多慮!”
他大手一揮,臉上非但沒有絲毫尷尬,反而露出一種胸有成竹的睿智,給出了最直接的解決方案。
“就在這宮苑之中,給朕開辟出十塊試驗田來!分不同的種植方式去試!”
“每日派專人,詳細記錄其發芽、生長、開花、結果之所有情形!”
“朕要知道,這東西,到底用什麼法子,才能長得最好,產得最多!”
“臣,遵旨!臣必將此事辦妥,絕不辜負陛下聖恩!”
忙完這一切,東方天際已現魚肚白。
李世民揉了揉酸脹的眉心,一夜未眠,他卻毫無困意,精神反而異常亢奮。
他忽然想起一事,便隨口問向身邊的內侍。
“治兒,最近在做些什麼?”
內侍連忙躬身回答,“回陛下,九皇子殿下正在由宮人教導,學著認些字”
李世民聞言,鼻子裡輕輕地“哼”了一聲。
“傳話過去,教導皇子少在婦人脂粉堆裡廝混!”
“是。”內侍恭敬地應下,將頭埋得更低了,心裡卻在瘋狂腹誹。
我的陛下啊,九皇子殿下今年才四歲,路都走不穩,話也說不利索。
不接近乳母和宮女,難道讓他自己一個人去玩泥巴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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