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看著眼前這台通體烏黑,在月光下泛著幽光的鐵獸,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
“周先生,這……這是車?”
朱允炆的眼睛裡充滿了好奇。
周墨從駕駛位上下來,隨手按了一下車鑰匙,鐵獸發出一聲輕響,眼睛也隨之熄滅。
他拍了拍嶄新的車門,臉上的得意幾乎要溢出來。
“車,座駕。”周墨清了清嗓子。
“以後咱們出門,就坐它了,比那城鄉公交快多了。”
他拉開後座的車門,示意朱允炆看裡麵寬敞的空間。
“七座的,以後人多了也坐得下。”
朱允炆探頭進去,摸了摸柔軟的皮質座椅,又看了看那些他完全看不懂的按鈕和屏幕。
他想起自己的巨型車輦,都沒有眼前這個鐵疙瘩來得震撼。
“這……得花不少錢吧?”朱允炆小聲問。
“還行。”
周墨故作雲淡風輕地從背包裡掏出手機,點開銀行app,把那個長長的數字遞到朱允炆麵前。
“今天把你四叔的艘船賣了”
朱允炆的眼睛瞬間瞪大了。
他不是不識數,隻是從未見過如此龐大的一串數字。
他喃喃道:“七十萬……就那艘小船?”
隨即又想到自己在這裡吃喝都靠周墨,太不好意思了,下次就讓皇爺爺帶點好東西吧,把他那份也帶上。
周墨看出了他的想法,收起手機,“允炆同學,你花不了幾個錢,踏實呆著。”
“我那身衣服可能賣錢?”
周墨一愣,那可是朱允炆的龍袍,“你要賣掉?”
朱允炆立即點頭,“我已決定重新開始,也不再是皇帝,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不如賣了換錢。”
周墨心裡盤算,龍袍啊,會坐牢的吧!
嘴上說著,“行,你放那個箱子裡吧,回頭有需要就賣了,剛好作為你的資金,以後你想做點什麼也好用。”
朱允炆本想說都給周墨的,但一想周墨的性子就算了,等賣了他給周墨買東西的行了。
周墨大手一揮,“接下來,咱們搞點大的!”
他指了指老宅旁邊的土地,“我打算在旁邊蓋個三層小樓,一樓當教室和實驗室,二樓三樓當宿舍,一人一間,帶獨立衛浴。”
“院子也得重新規劃,搞個小廣場,再弄塊試驗田,讓他們親自動手種種地。”
周墨越說越興奮,仿佛藍圖已經在他眼前展開。
“周先生,我……我能幫你做什麼?”
“你能做的多了。”周墨拍了拍他的肩膀。
“以後新來的陛下,你就是學長,負責帶他們入門。”
“我呢,就負責學點建築知識,不然到時候被施工隊坑了都不知道。”
朱允炆用力地點了點頭,一種前所未有的歸屬感和使命感在他心中升起。
就在兩人對著新車和未來的藍圖憧憬無限時,玉環,毫無征兆地,又一次亮了起來,光芒柔和。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化為一種混雜著無奈和認命的複雜表情。
“得,又來活兒了,還沒吃飯呢!”
兩人快步走進堂屋,隻見一個身影已經靜靜地站在了屋子中央。
來人身形高大,穿著一身略顯陳舊但極為乾淨的玄色漢服,頭戴進賢冠,麵容溫潤儒雅,眉宇間卻透著一股久經風霜的沉靜與堅毅。
他就那麼站著,像一棵紮根於大地的青鬆,安靜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他的目光掃過屋裡的陳設,掃過牆上的白板和拚音掛圖,最後落在了周墨和朱允炆身上。
他看到了他們身上奇怪的短褐,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並未流露出驚慌。
“敢問,此處是何仙鄉?二位……是何方神聖?”
他的聲音溫和醇厚,帶著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
周墨揉了揉眉心,熟練地走上前,露出了一個標準化的職業微笑。
他已經懶得再為這種場麵感到震驚了。
“您好,歡迎來到二十一世紀。我叫周墨,不是神仙,是您的後世子孫。”
朱允炆也跟了上來,他看著來者的服飾和氣度,心中已有了幾分猜測,小聲對周墨說。
“周先生,看這服飾,應是漢時人物。”
周墨點了點頭,看向來人,“不知陛下如何稱呼?年號為何?”
那人聞言,眼中精光一閃,顯然對“陛下”這個稱呼並不意外,但對周墨的鎮定感到十分好奇。
他略一沉吟,拱手道:“在下劉秀,字文叔。方定都洛陽,建元建武。”
劉秀!光武帝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