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裡,審訊過程堪稱一場鬨劇。
“姓名?”
“放肆!爾敢直呼本官名諱?!”
“我問你叫什麼名字!”
“本官瓜爾佳·鼇拜!”
“民族?”
“滿洲正黃旗!”
“家庭住址?”
“……”鼇拜卡殼了,他總不能說自己在京城的府邸吧。
“身份證號報一下。”
“……什麼證?”
警察無奈地歎了口氣,在記錄本上寫下:姓名不詳,疑似精神有問題,有暴力傾向。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無論警察怎麼問,鼇拜都是滿口的“爾等賤民”、“本官要誅你九族”、“小皇帝在哪”,把審訊的警察搞得一個頭兩個大。
最終,由於查不到任何身份信息,沒有指紋記錄,沒有人臉識彆數據,鼇拜被光榮地認定為了一個來自外地的、精神失常的“三無人員”。
周墨雖然暫時鬆了口氣,但心裡那根弦始終緊繃著。
他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派出所的鐵窗上。
萬一鼇拜半夜突然消失了怎麼辦?
他想了想,掏出手機,在網上找到了一個本地的私家偵探。
“喂,我有個活兒給你。”周墨壓低了聲音。
“幫我盯個人,就在城南派出所。一個穿著清朝戲服的壯漢,剛被抓進去。你什麼都不用做,就給我死死盯著,二十四小時不能離人。他一旦有任何異常,不管什麼時候,立刻給我打電話!”
電話那頭,“沒問題,就是這……價錢方麵……”
“錢不是問題!”周墨斬釘截鐵地說。
接下來的幾天,周墨過得坐立不安。
他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等偵探的電話。
然而,一天過去了,風平浪靜。
兩天過去了,相安無事。
直到第五天下午,老李的電話終於打來了。
“周老板,人出來了。”
“出來了?!”周墨心裡一驚,“他消失了?”
“沒,”老李的語氣有些古怪,“就那麼……大搖大擺地從大門口走出來了。因為傷人情節不重,對方也隻是皮外傷,構不成刑事案件,批評教育了五天,就給放了。”
這個結果,讓周墨愣在了原地。
沒消失?
被關了五天,居然沒有被傳送回去?
這完全不符合他之前總結出的停留時間規律啊!
無論是嬴政還是李世民,他們在現代停留的時間都是有限的。
為什麼到了鼇拜這裡,規則就變了?
周墨掛掉電話,在院子裡來回踱步,腦子裡亂成一團。
鼇拜……朱允炆……
他忽然停下腳步,一個關鍵的線索如同閃電般劃過腦海。
這兩個人有什麼共同點?
朱允炆,在靖難之役後下落不明,在那個時空的他,已經死亡了,作為一個皇帝,他已經不存在了。
鼇拜呢?
康熙的計劃是斬首行動,在武英殿內將他擒獲並處斬。
也就是說,在自己把他傳送過來的那個時間節點,鼇拜在原本的曆史中,本應死去!
一個大膽的推論,在周墨的心中逐漸形成。
玉環的傳送,或許是一個雙向的坐標定位。
當一個人在自己的時空還有明確的存在坐標時,他可以被傳送,也可以被送回。
但是,如果一個人在原時空已經死亡。
那麼,他就失去了回歸的坐標!
玉環可以把他從那個死亡節點上拉過來,卻無法再把他送回去!
因為那個可以接收他的坐標,已經不存在了!
他成了一張單程票的旅客,一個被永久滯留在現代的……流亡者!
“叮咚。”
手機響了一下,是偵探發來的一張照片。
照片上,鼇拜正站在派出所的大門口,身上那件華麗的官服已經變得又臟又皺。
他一臉茫然地看著眼前車水馬龍的街道,眼神裡充滿了困惑、憤怒,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周墨看著照片裡那個與現代世界格格不入的人,手腳一陣冰涼。
他知道,自己最大的麻煩,恐怕才剛剛開始。
他要和一個來自大清的、暴躁易怒的定時炸彈,共存於同一個世界了。
朱允炆從屋裡走出來,看到周墨凝重的表情。
“周哥,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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