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後宮穢亂_龍椅上的欲望:情鎖宮闈之殤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章 後宮穢亂(1 / 1)

至正元年正月,大都皇城太和殿內,禮炮轟鳴,百官朝賀。元惠宗妥懽帖睦爾身著袞冕,端坐於龍椅之上,麵容肅整,目光掃過階下群臣,心中激蕩著宏圖大展的豪情。改元“至正”,取“蕩滌舊汙,與天下更始”之意,他誓要一掃伯顏專權留下的陰霾,重振大元王朝的榮光。

右丞相脫脫,身著紫羅袍,腰係玉帶,立於百官之首,神色沉穩。這位曾協助惠宗扳倒伯顏的肱股之臣,心裡清楚王朝積弊已深,此刻正摩拳擦掌,欲以一係列改革舉措,挽回元朝的統治危機。

脫脫深知“治國需賢才”,力主恢複這一選拔製度。至正二年,科舉製度正式重啟,各地學子紛紛奔赴考場,壓抑多年的儒學風尚再度興起。

與此同時,又頒行《農桑輯要》,派遣官員前往各地指導農桑,鼓勵百姓開墾荒地,減免受災地區賦稅,全力恢複農業生產。曆經多年戰亂與壓迫,百姓終於得以喘息,田間地頭重現耕織繁忙的景象。針對伯顏時期嚴苛的馬禁、鹽額製度,脫脫也大膽革新,開放馬禁便利交通,削減鹽額減輕百姓負擔,商業貿易漸漸複蘇,都城大都的集市上,再次呈現出商旅雲集、貨物流通的繁華景象。

脫脫嚴懲貪腐,提拔賢能,征召隱於山林的有識之士入朝為官,一時間朝堂之上風氣為之一清。惠宗更是身體力行,推行儒治:開設經筵,邀請名儒為自己講解經史子集;恢複太廟四時祭祀,親赴郊野舉行祭天大典,行親耕禮以示對農桑的重視。這些舉措不僅贏得了漢族儒生的擁戴,也讓蒙古貴族看到了王朝革新的決心,至正初年的元朝,竟一度呈現出回光返照的清明局麵。

然而,這份向好的勢頭並未持續太久。至正四年,脫脫因常年操勞政務,體弱多病,再加上薩滿占卜言其流年不利,恐有災禍纏身,便連續十七次上表請辭。惠宗雖不舍這位得力助手,但見其去意已決,隻得應允。脫脫的離去,如同斷了元朝的一根頂梁柱,改革的步伐驟然放緩。

此後五年間,惠宗先後任用阿魯圖、彆兒怯不花、朵兒隻、賀惟一等人為相。這些大臣雖非奸佞之輩,卻皆無脫脫那般的魄力與才乾,改革舉措難以持續推進,朝堂之上甚至出現了派係紛爭的苗頭。

即便如此,惠宗仍未喪失圖治之心。他對地方官員的任用極為慎重,每一份任職奏折都親自過目,反複考察官員的賢愚善惡。每當地方官陛辭赴任時,他總會諄諄告誡:“汝守令之職,如牧羊然。饑也,與之草;渴也,與之水。饑渴勞逸,無失其時,則羊蕃息矣。汝為我牧此民,無使之失所,而有饑渴之患,則為良牧守矣。”話語樸實,卻滿含對百姓的體恤與對官員的期許。

至正五年十月,惠宗派遣二十四名官員分赴各地巡視宣撫,命他們“布朕德意,詢民疾苦,疏滌冤滯,蠲除煩苛。體察官吏賢否,明加黜陟”,試圖通過這種方式整肅地方吏治,緩解民間矛盾。可他萬萬沒有料到,這些奉使宣撫的官員中,除了蘇天爵、王守誠等少數人真心實意為百姓辦事、頗有政績外,其餘大多借著巡視之名,大肆搜刮民脂民膏,魚肉鄉裡。

江西、福建一帶,很快流傳起尖銳的民謠:“九重丹語頒恩至,萬兩黃金奉使回”“奉使來時,驚天動地;奉使去時,烏天黑地。官吏都歡天喜地,百姓卻啼天哭天”“官吏黑漆皮燈籠,奉使來時添一重”。這些民謠如同利刃,刺穿了元朝吏治的腐敗本質,也讓惠宗的一番苦心付諸東流。此時的元朝,腐敗已深入骨髓,無可救藥。

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朝堂吏治腐敗、改革停滯之際,罕見的天災接踵而至。自至正四年起,中國進入災害多發期,河北、山西、山東、河南等地受災最為嚴重。黃河多次決口,滔滔洪水衝毀房屋、淹沒農田,無數百姓流離失所;洪水過後,饑荒頻仍,餓殍遍野,甚至出現了人相食的慘狀;更可怕的是,瘟疫隨之爆發,病菌在災民中快速傳播,大量人口死亡。

即便是都城大都,也未能幸免,街道之上,隨處可見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的災民,他們跪地乞討,哭聲震天,景象慘不忍睹。惠宗雖下令官府開倉賑濟,甚至頒詔罪己,祈求上天寬恕,但麵對如此嚴重的天災,朝廷的賑濟如同杯水車薪,根本無法緩解災情。

天災引發的連鎖反應,讓元朝的統治陷入更深的危機。河患導致漕運受阻、鹽稅銳減,中央政府財政收入大幅下跌,國庫日漸空虛;社會動蕩不安,小規模的農民起義在各地頻繁爆發,百姓的反抗情緒日益高漲;而吏治腐敗在災荒時期變本加厲,官員們趁機克扣賑糧,中飽私囊。

至正八年,方國珍兄弟在浙東海上嘯聚徒眾,起兵反元。他們劫掠沿海州縣,攔截漕運船隻,對元廷賴以生存的海道漕運構成了嚴重威脅。元廷多次派兵鎮壓,卻因軍隊腐敗、戰鬥力低下,屢屢失利,最終不得不對其加以招撫,默認了他們的割據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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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王朝頹勢日益明顯,惠宗心急如焚。至正九年,他力排眾議,重新起用脫脫為中書右丞相,希冀這位能臣再次力挽狂瀾,拯救元朝於水火之中。脫脫臨危受命,上任後便大刀闊斧地推行新政,試圖挽救危局。

為了解決財政危機,脫脫決定變更鈔法,發行新的紙幣“至正交鈔”,強製與舊鈔兌換。但新鈔發行過多,沒有足夠的金銀儲備作為支撐,很快引發了嚴重的通貨膨脹,物價飛漲,百姓手中的紙幣如同廢紙,怨聲載道。與此同時,脫脫起用賈魯治理黃河,征調了數十萬民工開鑿河道、加固堤壩。這本是緩解河患的良策,卻因工期緊迫、官吏克扣工錢,讓民工們飽受疾苦。

當時民間流傳著一首譏諷的歌謠:“丞相造假鈔,舍人做強盜。賈魯要開河,攪得天下鬨”。變鈔與治河,讓百姓的不滿情緒徹底爆發。

至正十一年,劉福通、韓山童等人在潁州發動起義,他們頭裹紅巾,號稱“紅巾軍”,喊出“莫道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的口號,揭開了元末農民大起義的序幕。紅巾軍起義如同燎原之火,迅速蔓延至全國各地,起義軍所到之處,百姓紛紛響應,元朝的統治機構接連被摧毀。

惠宗急忙派遣樞密院同知赫廝、禿赤率領六千蒙古精銳阿速軍及各路漢軍前往鎮壓。可這些蒙古鐵騎早已不複當年之勇,平日裡養尊處優,戰鬥力低下。對陣之時,見紅巾軍聲勢浩大、士氣高昂,竟嚇得魂飛魄散,丟盔棄甲,倉皇逃竄。

短短數年之間,元朝在南方的統治幾乎癱瘓,各地州縣紛紛被起義軍攻占,王朝陷入了土崩瓦解的絕境。

麵對天下大亂的局麵,元惠宗妥懽帖睦爾早已沒了至正之初的勤政朝氣。他目睹王朝衰敗,無力回天,漸漸心灰意冷,開始沉溺於享樂,寵幸佞臣康裡人哈麻。

哈麻是元寧宗乳母的兒子,父親圖嚕受封冀國公,借著這層家世庇蔭,他與弟弟雪雪早年便進入宮禁擔任宿衛。兄弟倆都頗得惠宗的喜愛,其中哈麻尤其擅長花言巧語,諂媚逢迎的功夫更是爐火純青,因此格外受惠宗寵幸,很快就被提拔為殿中侍衛史,成了皇帝身邊形影不離的近臣。無論是惠宗擲骰擊球取樂,還是出宮遊幸散心,身邊總少不了哈麻的身影,他儼然成了惠宗最親近的狎玩夥伴。

眼見惠宗日漸厭倦朝政,一心隻想著尋歡作樂,哈麻便動起了心思,他要想出個新奇的玩樂法子,既能替惠宗排遣煩悶,又能為自己進一步邀功固寵。

不久後,哈麻尋來一位西域僧人,將其引薦入宮侍奉惠宗。這僧人彆無所長,唯獨精通一種名為“演揲兒法”的秘術。說白了,這便是一種旁門左道的房中運氣之術。此時的惠宗正沉迷於縱樂之道,對這類手段極感興趣,得了這位西域僧人,簡直如獲至寶,歡喜得不得了,當即就授予他司徒官職,讓他在宮中專門傳授這種秘術。惠宗學得十分用心,待到臨幸妃嬪時加以運用,竟真覺得與往日不同,對這僧人愈發信服。

哈麻有個妹婿名叫禿魯帖木兒,曾擔任集賢院學士,也時常出入宮禁,很得惠宗看重。他見哈麻引薦的西域僧人深得惠宗歡心,也動了獻媚的念頭。一日,他悄悄對惠宗奏道:“陛下雖貴為天子,富有四海,卻也隻能享受今生的榮華。臣聽說黃帝通過禦女之術得以成仙,彭祖憑借采陰之法得以長壽,陛下若是能熟習這類秘術,不僅能在溫柔鄉中享儘樂趣,更能上可飛升成仙,下可益壽延年啊。”

惠宗沒等他說完,便笑著打斷:“你難道沒聽說過演揲兒法嗎?朕已經大致掌握其中秘訣了。”

禿魯帖木兒卻故作神秘地說:“陛下有所不知,還有一種‘雙修法’,比演揲兒法更妙。演揲兒法隻適合男子修習,而雙修法卻能讓男女同時受益。陛下試想,若隻是一方得意,另一方無動於衷,又有什麼趣味呢?”

惠宗被他說得心頭一動,連忙問道:“你難道精通這種法術?”禿魯帖木兒答道:“臣雖不精通,但臣知道有位西僧伽璘真極擅此道!”惠宗大喜過望:“那你速速為朕宣召他入宮,朕要拜他為師!”禿魯帖木兒領了旨意,立刻去召伽璘真進宮。

惠宗見了伽璘真,簡直如待國賓一般恭敬。接見完畢,便迫不及待地要他傳授雙修法的秘訣。伽璘真說:“此法需得龍鳳交修,方能臻於完美。”惠宗有些猶豫:“朕的正後性子拘謹,恐怕不願學習;其他嬪妃或許可以勉強試試,但她們一時間恐怕也難以接受。”

伽璘真卻道:“普天下的女子,皆是陛下的臣妾,陛下何必拘泥於後妃呢?隻需從良家選取女子,多多益善,讓她們入宮學習演練,自然能掌握此法的秘訣。”

惠宗聞言笑道:“這有何難!朕即日就詔令官使去各地采選便是。”隨後,惠宗當麵封伽璘真為大元國師,讓他親自傳授秘法,同時命禿魯帖木兒督率宦官,廣泛挑選美女入宮,專門演習這種雙修秘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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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璘真看上去一團和氣,待人親切,入宮沒幾天,就很受宮娥彩女們的歡迎。就連哈麻引薦的那位西域僧人,也與他一見如故,成了知己。惠宗還各賜給兩位僧人幾名宮女,讓她們在身邊侍奉,稱之為“供養”。這兩位僧人白天教授所謂的秘術,夜間便與宮女們廝混在一起,毫無顧忌,逍遙自在。

後來,這兩個僧人又想出一個新花樣,叫做“天魔舞”,教宮女們演練。這支舞由十六名宮女組成一隊,每個人都垂發結辮,頭戴象牙佛冠,身披瓔珞,身著大紅銷金長裙,外罩雲肩鶴袖,腳蹬偏帶風鞋,手中各執樂器,邊舞邊奏。那樂聲逸韻悠揚,仿佛月宮雅樂;舞姿蹁躚,又好似天女散花。宮女起舞前要先宣喚佛號,起舞時再伴唱輕歌,場麵十分新奇。

天魔舞排練成熟後,兩位僧人便請惠宗親臨觀賞。惠宗一邊飲著美酒,一邊看著眼前的新奇舞蹈,隻見那些宮女身著奇裝異服,姿容豔麗,舞姿曼妙,宛如天女下凡,頓時心花怒放。待到酒酣興濃之時,他便隨意挑選幾名宮女,拉進密室之中,親身試驗那演揲兒法與雙修法。

兩個僧人見惠宗進了密室,也跟著左擁右抱,摟著一兩名宮女“現身說法”。惠宗的弟弟,親王八郎,也趁機跑來湊熱鬨,在宮中偷香竊玉。禿魯帖木兒又引來八九名年輕官吏,以入宮伺候皇上為名,趁機分一杯羹。惠宗對此竟毫不在意,還賜給他們一個名號,叫做“倚納”。加上八郎和禿魯帖木兒,共有十名“倚納”,惠宗特許他們進入密室,一同“修習秘法”。

供惠宗等人廝混的密室,還有個蒙語彆名,叫做“色濟克烏格”,意思是“事事無礙”。

惠宗日夜沉迷於修習這些所謂的秘術,起初還隻允許“倚納”進入密室,後來門禁越來越鬆,一些好淫的大臣被這種“秘法”吸引,想方設法也要混入這個神秘的樂園。結果弄得君臣上下聚在一起,男女之間毫無避諱,汙言穢語不時傳到密室之外。兩位僧人見惠宗已經毫無禁忌,竟把各自的僧徒也帶入宮禁,借著傳法的名義,對宮女們肆意妄為。

至此,後宮之中除了正宮皇後,其餘的妃嬪宮女大多都參與到這種所謂的“秘術”演練中,與皇帝、臣僚以及僧侶等人隨意往來,把整個宮闈攪得烏煙瘴氣。宮中的荒唐事傳遍了朝野上下,連市井百姓都把這些當作談笑的話題。哈麻見惠宗整日醉心於酗酒淫樂,不理朝政,且與朝中重臣日益疏遠,心中暗自竊喜,整日不離惠宗左右,阿諛奉承,百般討好,惠宗也把他當成心腹,對他言聽計從。

不久後,哈麻又在惠宗麵前進言,說先帝所建的殿宇已經陳舊,而且缺乏新奇之處,建議營造新的宮殿。惠宗被他說動,當即下詔建造清寧殿以及前山、子月宮等諸多殿宇,還特意命令宦官也速迭兒等人監工督造,征集了十多萬役夫工匠,日夜不停地施工。

等到各殿建成後,又命能工巧匠在宮苑內增設龍舟。這惠宗在建築工藝、機械工程等方麵是一個天才,人稱“魯班天子”。當初建造宮殿時,他自畫屋樣,又親自削木構宮,讓工匠按他的圖紙來搭建。建龍船時,也是親自出馬,繪製其樣本,樣式和裝飾務求新奇獨特。

龍舟沒過多久就造好了,比當年隋煬帝下江南時乘坐的龍舟還要奢華:舟身長一百二十尺,寬二十尺,上麵設有五座殿宇,龍身和殿宇都用五彩金箔裝飾,由二十四名水手駕舟,水手們都身穿金紫衣袍。龍舟一遊動,龍的鱗甲以及口、眼、爪、尾都會一齊活動,栩栩如生,仿佛真的蛟龍一般。惠宗興致勃勃,帶著妃嬪宮女以及西域兩位僧人乘舟在山下海子內遊玩,從後宮到前宮往來穿梭,還在舟上的殿宇中設宴暢飲,與妃嬪宮女們在舟上的房間內繼續“操練秘法”。

惠宗還命巧匠製作了一座宮漏,高六尺多,寬約四尺,以木為櫃,櫃中有壺,隨水沉浮。櫃的上端設有西方三聖殿,腰部裝有玉女,按時刻籌計時,時間一到,玉女便浮水上升。左右還列著兩名金甲神人,一個執鐘,一個執鉦,專門在夜間司更,按更次自動鳴響,分毫不差。到了鐘鳴之時,櫃上左獅右鳳還會自動翔舞。櫃的東西兩邊又設置了日月宮,宮前有六名飛仙,按秩序站立,到了子午時分,飛仙能自動成對行進,走過仙橋,到達櫃上的三聖殿,時間一過,又退回原處,秩序井然。這宮漏的做工真是巧奪天工,自古以來極為罕見。

隻是,惠宗將心思全用在了這些享樂之事上,朝政日益荒廢,大元的根基也在這荒唐的奢靡中漸漸腐朽,一步步走向了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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