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杭城被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籠罩。沈銳站在警署樓頂,任憑雨水打濕全身,手中的煙早已被澆滅。陳默的日記和u盤裡的證據已經足夠將周雅和鄭東海定罪——如果他能活到開庭那天。
手機屏幕再次亮起,又是一條匿名短信:「雷峰塔。一個人來。否則林瀾死。」
沈銳盯著這行字,雨水在屏幕上形成細小的溪流。這明顯是個陷阱,但他彆無選擇。林瀾是唯一能證明周雅謀殺林母的目擊者,更是揭開整個案件的關鍵。
沈隊。趙天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撐著一把黑傘,局長批準了搜查令,特警隊已經準備就緒。
沈銳將手機遞給他:他們抓了林瀾。
趙天成看完短信,臉色變得煞白:這太危險了!周雅已經瘋了,她會殺了你!
所以我需要你配合。沈銳壓低聲音,我單獨去雷峰塔,你帶人埋伏在五百米外。如果我半小時內沒有消息,或者聽到槍聲,立刻強攻。
沈隊...
還有,沈銳從口袋裡掏出一個u盤,這是陳默證據的備份,放在你這裡最安全。
趙天成接過u盤,鄭重地點頭:小心。
雨中的西湖如同一幅被水暈染的水墨畫,遠處的雷峰塔在雨幕中若隱若現。沈銳將車停在長橋公園,徒步走向雷峰塔。他腰間彆著配槍,但心裡清楚,周雅不會給他公平對決的機會。
雷峰塔景區夜間關閉,但側門虛掩著。沈銳輕輕推開門,黑暗中隻有安全出口的綠光提供微弱的照明。塔內空無一人,隻有他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大廳中回蕩。
周雅!沈銳喊道,聲音在塔內形成詭異的回聲,我來了!放了林瀾!
沒有回應。沈銳謹慎地沿著樓梯向上,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二樓、三樓、四樓...依然沒有任何人影。當他踏上五樓的平台時,一束強光突然從上方射下,刺得他睜不開眼。
把槍放下,沈隊長。周雅的聲音從頂層傳來,否則我立刻把她推下去。
沈銳眯著眼向上看,隱約看到頂層欄杆處兩個人影——周雅挾持著林瀾,後者雙手被綁,嘴被膠帶封住,額角有血跡。
我怎麼知道你會守信用?沈銳一邊拖延時間,一邊觀察四周環境。
你沒得選。周雅冷笑一聲,槍踢過來,然後上樓。彆耍花樣,我的人正瞄準你的後背。
沈銳慢慢蹲下,將配槍放在地上,踢向角落。然後舉起雙手,繼續向上走。樓梯轉角處,一個黑影閃過——是王毅,警署刑警隊的資深警員,正用槍指著他。
王毅?沈銳難以置信,你是她的人?
王毅麵無表情:抱歉了,沈隊。我兒子在國外讀書,學費很貴。
六層是雷峰塔的頂層,四麵都是開放式走廊,暴雨毫無阻擋地傾瀉而入。周雅站在欄杆邊,一手抓著林瀾的頭發,另一手握槍抵在林瀾太陽穴上。她穿著一身黑色雨衣,長發濕漉漉地貼在臉上,眼睛布滿血絲,早已不見往日的優雅從容。
林瀾看到沈銳,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的旗袍被雨水浸透,左肩的槍傷又滲出了血,染紅了半邊身子。
真感人,沈隊長為了救美人連命都不要了。周雅譏諷道,可惜她活不過今晚,你也一樣。
為什麼殺陳默?沈銳慢慢向前移動,就因為他發現了你走私毒品?
陳默?周雅尖聲大笑,那個蠢貨以為自己是誰?正義使者?他本可以成為最偉大的偽造藝術家,卻為了一個女人要毀掉一切!
林瀾的母親?
周雅的表情瞬間扭曲:那個賤人!二十多年前勾引我父親,現在她女兒又來破壞我的事業!她猛地扯了一下林瀾的頭發,後者痛苦地閉上眼睛,五月十二日,陳默拍到我交易的視頻,威脅要報警。我告訴他林瀾母親是怎麼死的,他居然說要告訴林瀾真相!
沈銳注意到林瀾的身體猛地一顫,顯然這是她第一次聽說母親死亡的真相。
你是怎麼殺她的?沈銳繼續向前,現在距離周雅隻有五米了。
推下樓梯而已。周雅輕描淡寫地說,當時她懷孕五個月,來找父親要錢。我剛好回家看見...就那麼輕輕一推...她做了個向前的動作,砰!一屍兩命。
林瀾發出一聲悶哼,淚水混著雨水流下臉頰。
你父親知道嗎?
當然!周雅獰笑,他幫我掩蓋了一切,對外說是意外。畢竟,家族名譽比一個情婦重要多了。
沈銳看到林瀾眼中的痛苦轉為憤怒,被綁的雙手開始悄悄扭動。他需要再拖延一點時間:鄭東海呢?他也參與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