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城老碼頭，清晨的薄霧籠罩著鏽跡斑斑的集裝箱和停泊的漁船。沈銳靠在欄杆上，手中咖啡的熱氣與江麵的霧氣融為一體。遠處，莫雲的身影從霧中走來，黑色夾克，牛仔褲，頭發簡單地紮成馬尾，像個普通大學生。
這麼早叫我來，有新發現？莫雲在他身旁站定，呼吸在冷空氣中形成白霧。
沈銳遞給她一份文件：張雨辰是內鬼。過去三個月收了境外兩百萬彙款，還泄露了今晚你與會麵的情報。
莫雲翻看文件的手指微微顫抖：所以今晚是個陷阱？
陳隊建議將計就計，布控抓人。沈銳轉向她，眼神銳利，但我需要知道，你完全信任我嗎？
莫雲迎上他的目光：現在除了你，我還能信任誰？
江麵上，一艘貨輪拉響汽笛，聲音低沉悠長。沈銳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型耳機遞給她：今晚七點，我會提前潛入圖書館。你正常赴約，但必須按我說的做。
莫雲接過耳機，指尖不小心碰到沈銳的手掌，一絲電流般的觸感讓她迅速縮回手：你...有計劃了？
簡單來說，引蛇出洞。沈銳的目光投向遠方，幽靈可能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解審判者聯盟內部結構的機會。
莫雲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麼：對了，我查了那個叫吳敏的女孩病例。她的家屬在醫療糾紛論壇發過帖子，聲稱醫院隱瞞藥物副作用。帖子後來被刪除了，但我恢複了部分內容——吳敏死前錄了一段視頻，交給了一個叫楊醫生的人。
楊醫生？沈銳皺眉，周雪診所的員工名單裡沒有姓楊的。
可能是化名。吳敏的哥哥說視頻存在一個u盤裡，但他不知道具體內容。莫雲看了看表，我得回去準備今晚的設備了。
沈銳抓住她的手腕：記住，無論發生什麼，按計劃行事。不要冒險。
莫雲看著他嚴肅的表情，輕輕點頭。轉身離去時，她沒看到沈銳眼中閃過的一絲擔憂。
寧城圖書館古籍部位於主樓地下一層，收藏著大量地方誌和珍本。晚上九點四十五分，莫雲背著裝有筆記本電腦的雙肩包，獨自走下旋轉樓梯。燈光昏暗，空氣中彌漫著紙張和皮革裝訂的陳舊氣味。
耳機裡傳來沈銳的聲音：我在西側通風管道附近。發現可疑人員立即報告。
莫雲輕聲回應，走向預約的3號閱覽桌。桌上已經放著一本攤開的古籍——《寧城縣誌·道光年版》。她戴上手套，小心翻動書頁，一張紙條從中飄落：
「東側第七排書架，第三層《醫宗金鑒》內。獨自前來。——幽靈」
莫雲環顧四周，古籍部安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她向東側書架走去，找到那本厚重的《醫宗金鑒》，輕輕抽出——書被挖空了，裡麵藏著一個u盤。
就在這時，耳機裡突然傳來沈銳急促的警告：有人進來了！至少四個人，帶著武器！不是警察！
莫雲迅速將u盤塞進口袋，轉身要離開，卻見一個黑影從書架儘頭走來——高大瘦削，戴著黑色口罩和鴨舌帽。
莫雲？黑影的聲音低沉，幽靈。我們被發現了，跟我來！
耳機裡沈銳的聲音：彆信他！張雨辰帶人從正門進來了！
莫雲後退一步：證明你是。
黑影迅速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一段代碼——正是莫雲大學時期編寫的著名破解程序的源代碼，這段代碼從未公開過。
夠了嗎？我們沒有時間了！黑影急切地說。
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張雨辰的喊聲：分頭搜！必須抓住他們！
莫雲決定賭一把，跟著向古籍部深處跑去。穿過幾排書架後，推開一扇隱蔽的小門，裡麵是圖書館的舊檔案室。
這裡有個備用出口。幽靈快速挪開幾個檔案箱，露出牆上的通風口，你先走！
莫雲猶豫了：沈銳還在外麵！
什麼？你告訴警察了？幽靈的聲音突然變調，你害死我了！
就在這時，檔案室的門被猛地踹開。張雨辰帶著三個壯漢衝了進來，手中都拿著槍。
抓到你了，叛徒！張雨辰獰笑著舉槍瞄準，老大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混亂中，一把推開莫雲，自己則撲向張雨辰。兩人扭打在一起，撞翻了檔案架。莫雲趁機躲到角落，通過耳機急促地說：沈銳！舊檔案室！緊急情況！
槍聲響起，的肩膀爆出一團血花，但他成功奪下了張雨辰的槍。另外三名槍手立即開火，勉強還擊，擊倒一人，自己又中了一槍，跪倒在地。
把u盤交出來！張雨辰逼近，你以為偷走老大的資料能活命嗎？
千鈞一發之際，檔案室的燈突然全部熄滅。黑暗中，莫雲感到有人抓住她的手臂——是沈銳！
他拉著她向通風口移動。
突然，一道手電光照亮了房間。張雨辰發現了他們：沈銳！你果然來了！槍口火光閃現。
沈銳猛地將莫雲推開，自己卻沒能完全躲開。子彈擊中他的右肩，鮮血瞬間浸透了襯衫。他咬牙還擊，精準命中張雨辰的胸口。
剩餘兩名槍手瘋狂掃射，沈銳護著莫雲躲到檔案櫃後。趁機爬到他們身邊，血流如注。
通風口...通向地下車庫...他艱難地說，遞給莫雲一個小裝置，乾擾器...能屏蔽監控十分鐘...
莫雲接過裝置，發現的口罩在搏鬥中脫落了——一張年輕而蒼白的臉，約莫二十五六歲，右眼下方有一道細長的疤痕。
沈銳突然瞪大眼睛：楊辰？徐峰的表弟？
年輕人苦笑一下：沈哥...好久不見...
更多的腳步聲從走廊傳來。——現在知道叫楊辰了——推著他們：走！我拖住他們！u盤裡有...所有證據...密碼是...徐峰女兒的生日...
沈銳還想說什麼，但楊辰已經衝了出去，向追兵開火。莫雲拉著沈銳鑽進通風管道，身後傳來激烈的交火聲，然後是震耳欲聾的爆炸——楊辰引爆了某種裝置。
通風管道狹窄黑暗，沈銳的肩膀不斷流血，但他咬牙堅持爬行。十五分鐘後，他們從車庫的排風口鑽出，跌跌撞撞地上了沈銳事先停在這裡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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