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邦凝聚起即將消散的全部意誌力,將自己最強烈的、對平靜、對秩序、對“停止”的渴望,如同最尖銳的楔子,狠狠砸向“淵虺”意識最深處的那個被汙染的核心指令!
“停!!!止!!!”
無聲的咆哮在意識空間炸響。
轟隆————!!!
外界,“淵虺”那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然後所有幽綠的光芒瞬間熄滅!它那扭曲蠕動的肢體停止了活動,變得如同石雕般僵硬,然後緩緩地、沉默地向著深海深淵沉淪下去,帶動巨大的漩渦,將那些茫然的怪蟲也一同卷入深淵。
成功了…嗎?
神殿內,李振邦癱倒在即將被完全淹沒的操作台旁,意識如同破碎的琉璃。在他徹底失去意識前,他看到守望者的光球變得極其黯淡,發出了最後一段信息:
“指令覆蓋…成功。‘編織者’進入強製休眠…沉入地幔邊界…修複程序已啟動,但核心汙染…無法根除,隻能壓製。沉睡時間…未知。”
“後來者…你的犧牲…不會被遺忘。但‘寧靜之星’碎片已與你生命核心綁定…強行移除將導致你的死亡。你將作為它的新容器…也是新的枷鎖…活下去…”
“小心…那些追尋力量的人…他們和汙染‘編織者’的信號…來自同一片…深空…”
光球徹底熄滅了。
海水徹底淹沒了房間。
李振邦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仿佛看到幾個穿著潛水服的身影突破水流,向他遊來…是組織的人?還是…
無儘的黑暗吞噬了他。
……
不知過了多久,李振邦在一個搖晃的、充斥著消毒水味道的狹窄空間裡醒來。
他躺在一張簡易床上,胸口依舊鑲嵌著那塊寂滅石,但表麵的光芒已經完全內斂,變得如同普通的黑色石頭,隻是周圍的冰晶紋路依舊存在,證明那並非夢境。
一個穿著白大褂、眼神銳利的男人看到他醒來,拿起對講機:“他醒了。”
很快,那個曾經在貨輪上出現過的、戴著金絲眼鏡的西裝男走了進來,臉上依舊帶著那種缺乏溫度的微笑。
“李振邦船長,或者我該稱你為…新的‘守望者’?”西裝男拖過一把椅子坐下,“你做到了我們幾十年都未能做到的事情——真正控製了‘神之造物’。”
李振邦沉默地看著他,感覺身體虛弱無比,但與寂滅石之間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密聯係,他甚至能隱約感覺到極遠處深海之下,那個陷入沉睡的龐大存在。
“你們…到底是誰?”
“我們是一個古老的基金會,致力於保護人類免受超自然異常現象的威脅,並嘗試理解、應用它們。”西裝男推了推眼鏡,“你可以稱我們為‘普羅米修斯基金會’。我們追蹤‘編織者’和‘寧靜之星’已經很久了。很遺憾之前采取了比較激烈的手段,但我們必須在事態失控前控製它。”
李振邦冷笑,根本不信這套說辭。“保護?你們隻是想得到它的力量。”
西裝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力量本身並無善惡,關鍵在於使用它的人。現在,你成為了關鍵。‘編織者’雖然休眠,但並未消失。我們需要你的幫助,來確保它永遠不會再醒來,或者…在必要時,能再次引導它。”
“如果我說不呢?”
“你會說的。”西裝男的笑容變得冰冷,“因為隻有我們擁有能緩解‘寧靜之星’反噬、延緩你…非人化進程的技術和藥物。而且,你不想知道,當年是誰、從哪裡發出的信號,汙染了‘編織者’嗎?那威脅依然存在。”
他站起身,留下一個平板電腦,上麵顯示著一份厚厚的協議。
“休息吧,李船長。你有的是時間考慮。畢竟…”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李振邦胸口的石頭,“…我們都有的是時間。”
門關上了。李振邦獨自一人躺在房間裡,聽著船隻航行的聲音。
他走到了終點,卻似乎又站在了一個新的起點。他阻止了一場眼前的災難,卻背負上了一個永恒的枷鎖,並卷入了另一個更加龐大、更加危險的謎團之中。
深空的威脅?普羅米修斯基金會?以及在他體內沉睡的、來自遠古的力量與詛咒。
大海恢複了平靜,但深淵的記憶永不磨滅。李振邦的故事,以另一種形式,才剛剛開始。
番外篇結束,回歸沈銳的探案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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