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銳站在市局大樓十三層的走廊窗前，俯瞰著杭府晨間的車水馬龍。手中的咖啡已經涼了，但他渾然不覺。鄭斌——技術科科長，他共事十餘年的戰友，可能是這一切的幕後黑手？這個念頭讓他胃裡一陣翻攪。
“搜查令下來了。”林小滿走近，壓低聲音，“但我們得小心行事。鄭科在局裡人脈很廣，稍有風吹草動都可能打草驚蛇。”
沈銳點頭：“從他家開始。你帶一隊人去，我在這裡盯著他的動向。”
“如果他真是‘老板’，肯定會有所防備。”林小滿擔憂地說。
“所以要快。”沈銳看了一眼手表，“現在是九點二十，他十點半有個部門會議。你們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林小滿帶隊離開後，沈銳走向技術科辦公室。透過玻璃牆，他看到鄭斌正在指導年輕警員分析數據，神態自若，與往常無異。
“沈隊，什麼風把你吹來了？”鄭斌抬頭看到沈銳，笑著迎上來。
“有個技術問題想請教。”沈銳保持平靜，“關於昨天西湖案中那個神秘號碼的追蹤，有些細節不太明白。”
鄭斌點點頭，引沈銳進入自己的辦公室：“坐。那個號碼確實很狡猾，跳了好幾個基站，最後消失在玉皇山一帶對吧？”他自然地提到昨晚的追蹤，仿佛全然不知後續發展。
沈銳觀察著鄭斌的每個細微表情：“我們今早在西湖天地有一次抓捕行動，但目標提前逃跑了，好像知道我們的布控。”
鄭斌皺眉：“內部通訊被監聽了？需要我檢查一下係統嗎？”
“已經讓小隊去查了。”沈銳邊說邊掃視鄭斌的辦公室。整潔有序，書架上擺著技術書籍和幾張家庭照，看起來再正常不過。
就在這時，鄭斌的手機響起。他瞥了一眼，表情微變：“抱歉，沈隊，我得接這個電話，是局長辦公室的。”
沈銳點頭表示理解，趁鄭斌轉身接電話的瞬間，他注意到辦公桌角落放著一本《杭州旅遊指南》，與早上接頭人使用的完全相同。
鄭斌簡短通話後轉身，發現沈銳正盯著那本指南，眼神微微一凝。
“準備帶家人出去玩？”沈銳狀似隨意地問。
“啊，是啊，周末想去周邊轉轉。”鄭斌笑著，但笑容有些僵硬，“對了，沈隊，你剛才想問什麼具體技術問題？”
沈銳正欲開口，自己的手機震動。是林小滿發來的暗號：“廚房抽屜，有發現。”
這意味著搜查組在鄭斌家中找到了重要證據。沈銳需要繼續拖住鄭斌。
“關於基站定位的精度問題...”沈睿開始詳細詢問一個複雜的技術問題，注意到鄭斌逐漸顯得心不在焉。
鄭斌的手機又響了，這次他看了眼短信，臉色明顯變得蒼白。
“一切還好嗎，鄭科？”沈銳關切地問。
“沒，沒什麼。”鄭斌強作鎮定，“沈隊，我突然想起有個緊急會議要準備，我們能不能稍後再聊？”
就在此時，沈銳的手機再次震動。這次是明確消息：“證據確鑿，逮捕令已簽發，正在路上。”
沈銳站起身，堵在辦公室門口：“會議可以等等，鄭科。我還有個問題：三年前那起溺水案，你為什麼修改了現場勘查報告？”
鄭斌的表情瞬間凍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技術科的原始數據與最終報告不符。”沈銳逼近一步，“你刪除了死者手機上的一條未讀信息，內容是關於房地產公司財務造假的證據。”
鄭斌後退一步，手悄悄移向抽屜：“沈隊，這些指控很嚴重。你有證據嗎？”
“你的家裡現在全是證據。”沈銳冷靜地說，“包括與徐明聯係的加密手機，還有蘇小雅竊取的那些商業機密的原始存儲設備。”
鄭斌的臉色徹底變了，他突然從抽屜裡掏出一把槍：“退後，沈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