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狐行動”指揮部在反扒大隊辦公室正式成立。白板被更大的戰術板取代,上麵貼滿了嫌疑人的模擬畫像基於老陳等隊員的描述和模糊監控合成)、案件時間軸、高鐵線路圖、以及“狐王”、“幽靈”、“學者”、“快手”、“粘手”等代號,其間用紅藍線錯綜複雜地連接。
壓力如山般壓在每個人肩上。對手不是一個單獨的賊,而是一個網絡,隱藏在普通旅客的麵具之下,利用高速鐵路的便捷和anonyity進行活動。
沈銳意識到,傳統的人海戰術和蹲守效率太低,必須另辟蹊徑。
“我們不能被動地等他們出手。”沈銳在戰術板前對核心團隊說,“我們要預判他們的目標,甚至給他們創造一個目標。”
技術隊的小張提出了一個想法:“沈隊,既然他們可能對技術信息感興趣,我們是否可以布一個‘蜜罐’?”
“詳細說。”
“我們可以偽造一份看似機密級彆很高、關於某種前沿技術比如新型高鐵軸承材料或列車控製係統算法)的‘技術文檔’,安排一位我們的同事扮演攜帶這份‘機密’的專家,乘坐他們可能下手的高鐵班次。全程布控,引蛇出洞。”
沈銳沉思片刻,搖了搖頭:“風險很高。第一,對手極其謹慎,偽造的文檔能否騙過他們?第二,即使他們上鉤,動手的地點、方式難以預測,我們的人員和裝備能否及時反應而不暴露?第三,這可能會讓他們警覺我們已經知情,從而徹底隱藏起來。”
他話鋒一轉:“但是,這個思路可以調整。我們不主動設置‘蜜罐’,而是利用大數據,主動去尋找他們的‘蜜罐’。”
他轉向小李:“聯係鐵路數據中心和兄弟部門的經偵、技偵單位。我要最近三個月,所有乘坐滬杭京高鐵線頻率異常高的乘客數據——非商務、非通勤、無合理理由頻繁往返的。交叉比對這些人的職業背景,特彆是與金融、科技、谘詢、甚至灰色產業相關的。同時,比對我們所有未破竊案的發生時間點,查看當時哪些‘異常高頻乘客’也在同一列車上。”
這是一個海量的數據挖掘工作,猶如大海撈針。但這是現代偵查的必然路徑。
與此同時,老陳的跟車組彙報了一個奇怪的現象:他們注意到有一趟夜間行駛的、並非熱門的短途支線列車k字頭快車),近期的盜竊報案率有異常微小的上升,但案值都不大,手法看起來也很普通,像是新手所為,因此之前並未引起重視。
“為什麼是這趟車?”沈銳盯著列車時刻表,“環境嘈雜,運行時間長,監控老舊,乘客成分複雜…正是適合練手和測試安全漏洞的地方!”
他立刻指示:“重點監控這趟‘幽靈列車’!老陳,派兩個生麵孔,扮成跑單幫的小生意人,長期跟這趟車。不要主動偵查,就是觀察,記錄所有可疑的、反複出現的麵孔,特彆是那些看起來和車廂環境格格不入,或者行為模式有細微異常的人。”
三天後,數據挖掘和實地監控幾乎同時傳來了令人振奮的消息。
數據分析小組發現,有十幾個id的購票頻率異常之高,且行程毫無規律可言。其中幾個id的身份證信息經過核實,發現是丟失或被盜用的。而更關鍵的是,在g143次吳博士u盤失竊案發時,其中一個使用虛假信息的id就在那趟車上!
這個id的常用購票區間、時間偏好被迅速建模分析。
另一邊,老陳的隊員在那趟夜間快車上,用隱藏攝像頭捕捉到了一段關鍵視頻:一個看似昏昏欲睡的打工者打扮的男人,在車廂連接處吸煙時,與另一個穿著得體、像是小公司老板模樣的人有一個短暫到幾乎忽略不計的接觸。下一秒,“小老板”手指間多了一個不起眼的金屬鑷子狀工具,而“打工者”的口袋裡似乎少了點什麼。完成後,兩人眼神沒有任何交流,各自離開。
“交接!他們在進行贓物轉移或者傳遞工具!”老陳激動地說,“那個‘小老板’的手法,快、穩、準,絕對是高手!不像是在這趟車上練手的,倒像是在…巡邏或者指導?”
沈銳將兩份情報放在一起:數據分析鎖定的可疑id中,有一個的行程模式,與這趟夜間快車高度重合!
“找到他!”沈銳下令,“24小時監控這個id的購票動態,一旦他再次購票,尤其是購買滬杭京高鐵乾線的車票,我要第一時間知道!同時,通知列車乘警和安全員,一旦發現此人上車,秘密監控,但絕不允許擅自行動,以免驚動更大的魚。”
一張無形的網,開始悄悄收攏。目標鎖定在一個代號為“傳遞手”的嫌疑人身上。他似乎並非核心竊賊,而是團夥中負責物流、傳遞信息或工具的關鍵環節。
機會很快來臨。
數據分析顯示,“傳遞手”購買了一張第二天下午從杭州東開往北京南的g42次高鐵一等座車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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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銳立刻部署行動。他親自帶隊,與老陳、小李以及幾名精乾隊員,提前以各種身份登上了g42次列車。技術隊提供了實時通訊和支持。列車上的乘警和安全員也接到指令,配合行動。
沈銳扮成商務人士,坐在離“傳遞手”座位不遠的地方。老陳和小李則在相鄰車廂策應。
“傳遞手”準時上車,果然就是監控中那個“小老板”模樣的人,穿著poo衫,提著一個小型密碼箱,看起來與其他奔波於滬杭之間的商務人士彆無二致。他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將密碼箱放在行李架上,然後開始閉目養神,表現毫無異常。
列車飛速行駛。沈銳通過微型耳機低聲指揮:“所有人保持靜默,注意觀察他與誰接觸。重點看那個密碼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切風平浪靜。“傳遞手”幾乎沒有動過,也沒有與任何乘客有深入交流。
難道判斷錯了?他隻是正常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