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威爾遜充滿煽動性的證詞,如同在已經暗流洶湧的會場投下了一顆深水炸彈。虛擬空間中,無數意識鏈接的波動變得更加劇烈,傳遞出各種複雜的情緒——震驚、認同、更深的懷疑,乃至幸災樂禍。那由數據構成的“目光”,如同無數聚光燈,灼燒著會場中央那個始終未曾開口的身影。
按照聽證會議程,在動議方陳述和專家證詞結束後,將進入被審查方,即林野的陳述與答辯環節。
“仲裁者”古板的目光落在林野身上,那冰冷的電子合成音響起:“龍國啟示者林野,現在,你有權對動議方提出的指控及其證據,進行陳述與辯解。”
全場的“注意力”瞬間高度集中。所有人都等待著,等待著林野的反擊,或是辯解,或是……在如山鐵證至少在他們看來)麵前的崩潰。
然而,林野的反應,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他沒有立刻起身慷慨陳詞,甚至沒有流露出任何被激怒或急於辯白的情緒。在無數道目光的聚焦下,他隻是微微抬起眼簾,目光平靜地掃過高高在上的主審席,掃過勞倫斯和麥克那隱含得意的麵孔,最後落回自己麵前光滑的桌麵。
他伸出手指,在虛擬桌麵上輕輕一點,調出了一個簡潔的筆記界麵。然後,在全世界至少是鏈接入這個會場的意識)的注視下,他開始……記錄。
是的,記錄。
他仿佛一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一個冷靜的書記員,用清晰而穩定的虛擬筆觸,在筆記界麵上分條羅列著勞倫斯和麥克指控中的核心論點、引用的所謂“證據”片段、以及其中明顯存在的邏輯漏洞和預設陷阱。
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沒有進行任何反駁。隻有那沉穩記錄的姿態,和微微蹙起似乎在全神貫注思考的眉頭,表明他並非無視,而是在極其認真地對待這些指控。
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五分鐘過去了。
會場內一片詭異的寂靜。隻有林野指尖在虛擬界麵上劃過的細微沙沙聲模擬音效),以及無數意識鏈接因困惑、不耐煩而發出的無形躁動。
他這是什麼意思?默認了?無力反駁?還是在故作鎮定?
龍國直播間內,氣氛已經壓抑到了極點。畫麵被分割,一邊是沉默記錄的林野,一邊是李虎那張因焦急而漲紅的臉。
“林野!說話啊!反駁他們!”李虎幾乎是在低吼,拳頭緊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們在汙蔑!在胡說八道!你記錄什麼?!用事實打他們的臉啊!”
彈幕更是如同爆炸般滾動:
“急死我了!林神為什麼還不說話?”
“是不是被對方的‘證據’嚇住了?”
“不可能!林神怎麼可能被嚇住!”
“難道……真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內情?”
“放屁!樓上是不是五十萬?!”
“可是……他為什麼不辯解呢?”
擔憂、焦慮、不解,甚至一絲絲開始蔓延的恐慌,在龍國觀眾中滋生。林野的沉默,像一塊巨石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國際輿論場上,則完全是另一番景象。那些被美利堅操控的媒體和水軍開始狂歡:
“看!他無話可說了!”
“在鐵證麵前,任何辯解都是蒼白的!”
“龍國的‘英雄’原形畢露!”
“果然心裡有鬼!”
就連一些原本中立的國際觀察員和民眾,也開始動搖。麵對如此“翔實”的指控和專家證詞,被審查方的持續沉默,確實很容易被解讀為“理屈詞窮”。
主審席上,“仲裁者”的眉頭也微微皺起。這種超出常規的沉默,讓他古板的程序似乎也出現了一絲卡頓。他再次敲響木槌:
“龍國啟示者林野,請注意,這是你進行陳述和辯解的法定環節。你的沉默,將被記錄在案,並可能對審查結果產生不利影響。”
警告意味十足。
然而,林野依舊充耳不聞。他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專注於眼前的“筆記”。他甚至將勞倫斯展示的那些複雜數據模型進行了截圖,粘貼到筆記中,並在旁邊用更簡潔的符號和公式進行著某種……驗算和推演?
他的從容不迫,與整個會場的躁動和質疑,形成了極其鮮明的、令人窒息的對比。
壓力,並沒有因為他的沉默而消散,反而以一種更詭異的方式,不斷累積、發酵。
麥克·威爾遜看著始終沉默的林野,嘴角的譏諷越來越濃。在他看來,這無疑是林野黔驢技窮的表現。他甚至微微側頭,對旁邊的勞倫斯遞了一個“勝利在望”的眼神。
勞倫斯雖然維持著表麵的嚴肅,但眼神深處也掠過一絲輕鬆。看來,這個龍國小子,並沒有他們預想中那麼難對付。或許,根本不需要動用更複雜的後手,光憑目前的壓力,就能讓他不攻自破。
他們並不知道,林野的沉默,並非退縮,而是在積蓄力量,是在用最冷靜的方式,剖析著對手的每一個破綻,等待著那唯一一個,足以一擊致命的機會。
他記錄下的,不是認罪的供詞,而是反擊的序曲。
風暴眼中的寂靜,往往預示著更猛烈的爆發。
林野緩緩寫完了最後一個推演符號,然後,輕輕放下了虛擬筆。
他抬起頭,目光再次變得清明而深邃,仿佛已經看穿了一切迷霧。
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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