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科技廣場的監控錄像被反複播放。畫麵顯示，高偉在助理的陪同下，有說有笑地進入電梯，直達頂樓。過程中並未與任何可疑人員接觸。天台入口的監控也隻記錄了他們兩人進出，直到悲劇發生。
線索似乎完全集中在了那枚詭異的電極貼片和空懸的數據線上。
法醫中心的詳細屍檢報告送來，確認高偉體內沒有任何已知的致幻劑或麻醉劑成分，進一步排除了化學藥物控製的可能性。死因確認為高處墜落導致的多臟器破裂，唯一的異常就是後頸部位電極貼片殘留的輕微膠質和幾乎不可察的、與貼片形狀吻合的細微皮下充血點。
“像是某種微電流刺激留下的痕跡，但強度很低，理論上不足以直接控製行為。”法醫補充說明。
不足以直接控製，但卻與死者跳樓前“動作僵硬”、“眼神發直”的描述吻合。這更像是一種……引導，或者說，乾擾。
陳銳那邊從直播平台調取的數據有了關鍵發現。
“頭兒，高偉跳樓前三分鐘，他的直播賬號，接收到了一段異常短暫的、加密的數據流，來源ip經過多層偽裝，最終指向海外的一個僵屍網絡節點，無法追查。”陳銳指著屏幕上的數據圖譜，“這段數據流持續了大概15秒，正好結束於他行為出現異常的前一刻！”
數據流！時間點完全吻合！
“能破解內容嗎？”
“平台的技術專家正在嘗試，但加密方式非常獨特，需要時間。”
與此同時，技術隊對電極貼片和那截數據線的深入分析也有了進展。數據線的接口規格極其特殊，並非市麵上常見的任何一種，更像是某種定製化、非標接口。
“季隊，這種接口設計，通常用於需要高度保密或特定傳輸協議的設備，比如……某些實驗室原型機，或者軍用級設備。”技術負責人麵色凝重地推測。
實驗室？軍用級？案件的層級瞬間被拔高，透出一股不同尋常的危險氣息。
老譚那邊對高偉社會關係的排查也篩選出了重點。高偉作為當紅主播，收入不菲，人際關係相對複雜，但近期並未與人發生劇烈衝突。唯有一點引起了注意：他所在的“星輝直播”平台，正與另一家新興的“光年科技”在爭奪一項關鍵的虛擬現實直播技術的專利和市場。競爭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
“光年科技……”季青沉吟著，“查他們！重點查他們的研發團隊，尤其是涉及生物電信號、神經接口方向的科研人員！”
調查方向開始聚焦。
就在這時，指揮中心轉接進來一個緊急通訊，來自市局網監支隊。
“季隊，我們監控到暗網一個加密頻道，在十分鐘前，出現了一條匿名的懸賞任務。”網警的聲音帶著一絲緊張，“任務是……高價收購具有影響力的‘公眾展示性意外死亡’案例，要求過程清晰，具有‘技術美感’，並指定了類似的生物電信號乾預作為‘簽名’方式。聯係人方式是一個一次性的加密郵箱。”
懸賞！技術簽名！
這不再是孤立的案件，而是一個隱藏在網絡深處的、提供“定製化謀殺”服務的幽靈平台！高偉，很可能就是他們的一個“作品”！
“追蹤那個郵箱！調動所有資源，挖出這個平台背後的人！”季青感到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升。如果這個平台存在，意味著可能還有更多的“高偉”處於危險之中。
會議室的白板上，新的線索不斷添加：異常數據流、定製接口、光年科技、暗網懸賞平台……
“凶手，或者說，這個‘平台’，通過技術手段，像握著一條無形的韁繩，”季青指著白板上的關鍵點，聲音冷峻，“他們不需要出現在現場，隻需要一段代碼，一個信號，就能在眾目睽睽之下，遠程操控一個人的生死，並以此作為……‘商品’。”
這種犯罪模式，超出了他們以往的所有經驗。對手隱藏在全球網絡的陰影下，技術高超，動機成謎很可能是為了巨額金錢或某種扭曲的展示欲）。
“我們的對手，是一群躲在數據後麵的劊子手。”老譚沉聲道，臉色難看。
陳銳看著那截空懸的數據線接口，忍不住問道：“頭兒，那這根空的數據線……是什麼意思？連接中斷了？還是……”
季青凝視著證物袋裡那銀白色的細線，接口處閃著冷光。
“是挑釁。”她緩緩說道，目光銳利如刀，“也是在告訴我們，他們根本不需要連接‘另一端’。他們發出的指令，是無線的，是看不見的。這根線，或許隻是一個……偽裝，或者，是某種我們尚未理解的儀式感。”
她抬起頭，看向窗外這座被無數數據流籠罩的城市。
“找到那段數據流的意義，找到定製接口的來源，找到暗網平台的運營者。這三條線，必須儘快突破！”
無形的韁繩已經顯現，接下來，就是要揪出那個握著韁繩的“幽靈”。
第一百六十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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