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嘴唇哆嗦著，眼神渙散，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整個人癱軟在審訊椅上。國際刑警那份關於“惡魔低語”的文件，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他內心深處最恐懼的潘多拉魔盒。
“不……不是那樣的……”他聲音發顫，語無倫次，“我隻是……隻是做了些理論推導……優化了合成路徑……我沒想讓它流出去害人……”
“理論推導？”老譚猛地一拍桌子，聲如洪鐘，“你管這叫理論推導？歐洲那三條人命，還有那個跳樓的天才程序員，都他媽是你的理論推導害的！”
季青抬手製止了老譚，目光依舊冰冷地鎖定李明：“李明，到了這一步，隱瞞沒有任何意義。你現在麵對的，不再是簡單的非法經營，而是涉嫌參與跨國毒品製造和販賣，後果你很清楚。坦白，是你唯一的選擇。說，你和那幾個東南亞買家，到底交易了什麼？‘惡魔低語’的改良配方，是不是你提供的？”
巨大的心理壓力和確鑿的證據麵前，李明最後的心理防線徹底土崩瓦解。他雙手捂住臉，肩膀劇烈聳動，帶著哭腔交代：
“是……是我……他們逼我的！他們不知道從哪裡弄到了我早期發表的論文草稿，找到了我……他們手裡有槍，知道我家地址……我沒辦法！”
他抬起頭，涕淚橫流，“他們要我優化‘惡魔低語’的合成工藝，降低成本，提高穩定性……這次交易的就是改良後的樣品和部分關鍵步驟……‘清醒號角’隻是順帶的掩人耳目……我也不想的，我是被逼的……”
逼不得已？季青和老譚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懷疑。李明的說辭，更像是在為自己的貪婪和墮落尋找借口。
指揮中心，氣氛並未因李明的招供而放鬆，反而更加緊張。
“頭兒，根據李明交代，和他交易的那兩個東南亞人，隸屬於一個活躍在金三角地區的跨國販毒集團‘黑蛇幫’，這個集團以販運新型合成毒品聞名，手段極其殘忍。”技偵人員彙報著。
“我們必須立刻行動，確保改良配方不能流出境外！”季青斬釘截鐵，“聯係海關、邊防、國際刑警，全麵布控！同時對李明提供的所有線索進行深挖，務必揪出‘黑蛇幫’在國內的潛在網絡！”
對李明資產的深度調查也有了驚人發現。他那些來源不明的大額資金，大部分並非直接來自毒品銷售，而是通過一個複雜的、利用電競博彩和虛擬貨幣洗錢的網絡進行流轉。這個網絡的幾個關鍵節點，赫然指向本地幾個有黑社會背景的地下錢莊和電競博彩平台。
“牽一發而動全身！”老譚看著錯綜複雜的關係圖，倒吸一口涼氣，“這案子，比我們想象的水還要深！”
三天後，案件取得連鎖突破。
基於李明提供的準確情報和國際刑警的配合，警方在邊境口岸成功攔截了企圖外逃的那兩名東南亞“買家”，人贓並獲，搜出了藏匿的“惡魔低語”改良樣品和李明手寫的關鍵合成筆記。
同時，緝毒支隊聯合經偵部門，對李明供出的地下錢莊和電競博彩平台展開了收網行動，一舉打掉了這個為“黑蛇幫”提供洗錢服務的犯罪鏈條，抓獲犯罪嫌疑人十餘名，查扣凍結涉案資金高達數億元。
張超被殺案也隨之徹底清晰。劉猛、王坤、李斌三人因故意殺人罪被正式逮捕移送檢察院。李明則因涉嫌非法製造、販賣毒品罪、走私毒品罪以及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等多項罪名被批準逮捕，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嚴懲。
“頂點電競”俱樂部因管理不善，被相關部門勒令整頓。新型合成興奮劑“清醒號角”及其危害通過官方渠道向社會公布，引發了社會對電競行業規範化管理和新型毒品防範的廣泛關注。
一個月後，市局會議室。
“張超被殺案，及由此牽出的‘6.15’跨國製販毒網絡案，主要犯罪嫌疑人已全部落網，關鍵證據鏈完整，可以準備結案報告了。”季青在做最後的案件總結，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如釋重負。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寫滿線索終於被擦淨的白板上。
老譚愜意地喝著他的濃茶，陳銳則認真整理著厚厚的卷宗，臉上帶著經曆大案洗禮後的成熟。
“季隊，”陳銳忍不住開口，“要不是張超這個案子，李明這條大魚，還有他背後那個‘黑蛇幫’的網絡，不知道還要隱藏多久，危害多少人。”
季青看向窗外車水馬龍的城市，目光深遠：
“罪惡就像病毒，總會尋找人性的弱點進行複製和傳播。我們的工作，就是充當免疫係統，發現它，清除它。一個案子結束了，但戰鬥永遠不會停止。”
她轉回身，臉上恢複了一貫的冷靜與銳利：
“好了，收拾一下。十分鐘後，指揮中心通報，西區發生一起新的入室搶劫案，有人員受傷，需要我們支援。”
【骷髏密碼·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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