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落網的消息像一塊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在本市掀起了不小的波瀾。媒體連篇累牘地報道,將這個操控網紅、涉及多條人命的犯罪頭目描繪成都市傳說裡的惡魔,而重案組則再次被推到了聚光燈下,接受著讚譽與審視。
但專案組辦公室裡的氣氛卻並非慶功,而是帶著案件收尾特有的疲憊與審慎。
對“九爺”的審訊進行得並不順利。這個老狐狸對指使殺害林甜甜和趙坤的罪行,在確鑿證據麵前不得不做出有限承認,但一旦涉及到“暗流商會”的核心運作、在逃的胡威,以及他臨行前暗示的“更深的水”,他便三緘其口,要麼裝糊塗,要麼就直接閉目養神,態度極其頑固。
“他在拖時間,也在觀察。”老譚放下審訊記錄,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他背後肯定還有人,他在指望外麵的人撈他,或者……滅他的口。”
季青站在白板前,上麵“網紅之殤”案的線索大多已打上了勾,但連接著“九爺”和“暗流商會”的箭頭依舊指向迷霧深處。“九爺”和胡威,像是這個犯罪網絡暴露在外的兩條觸手,而主體依舊隱藏在渾濁的水下。
“他指望不上外麵了。”季青語氣平靜卻篤定,“他的落網,等於斬斷了這個網絡的一條重要臂膀。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利用現有的證據,把他釘死,同時順著賬本和資金流向,繼續深挖,一點點把隱藏的部分挖出來。”
陳銳正在整理厚厚的卷宗。林甜甜光鮮與絕望交織的雙麵人生,趙坤的貪婪與最終的悲慘下場,“九爺”的冷酷與偽善……這個案子讓他對人性之複雜有了更深刻,也更沉重的認識。
“季隊,譚老師,”陳銳抬起頭,臉上帶著一絲困惑,“為了錢和權,他們真的可以視人命如草芥嗎?林甜甜,趙坤,還有之前的王福軍……”
季青轉過身,看著這個仍在成長的年輕人,目光深邃:“對他們而言,那不是人命,是籌碼,是障礙,是可以清除的麻煩。所以我們存在的意義,就是讓這些人明白,任何生命,都不是他們可以隨意處置的籌碼。”
她走到窗前,看著樓下街道上熙熙攘攘、為生活奔波的人群。
“記住這種無力的感覺,陳銳。它會讓你在下次麵對受害者時,更加全力以赴。”
結案報告最終提交。林甜甜的家人得到了一個殘酷但清晰的交代;趙坤的屍體被其遠房親戚認領,草草火化;“九爺”被正式批準逮捕,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嚴審。馬彪、“藥老鼠”等一乾從犯也均被移送檢察機關。
“網紅之殤”案,在程序上,宣告終結。
辦公室裡難得的迎來了片刻的清淨。老譚泡上了新茶,陳銳整理著個人物品,準備迎接一個短暫的輪休。
然而,就在這片預示著短暫平靜的氛圍中,季青辦公桌上的內部保密電話,突兀地響了起來。那鈴聲不同於普通電話,尖銳而急促。
季青、老譚、陳銳幾乎同時抬起頭,一種熟悉的、混合著警惕與預感的情緒瞬間取代了剛剛鬆懈下來的神經。
季青快步走過去,接起電話。
“喂,我是季青。”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而嚴肅的聲音,是市局分管刑偵的副局長。
“季青,有個緊急情況。剛剛接到鄰市通報,他們在清理一起跨境電信詐騙案收繳的物證時,發現了幾張疑似受害者的照片,拍攝地點背景經技術比對,高度疑似我市北郊廢棄的‘光明機械廠’。其中一名受害者,經初步辨認,是我市三個月前報案失蹤的一名女大學生。”
失蹤人口!疑似拘禁地點!跨境案件關聯!
每一個詞都重若千鈞。
副局長頓了頓,聲音更加凝重:
“更重要的是,鄰市同事在追蹤照片來源時,捕捉到一個模糊的ip信號,經過複雜溯源,發現其與……我們正在通緝的‘暗流商會’在逃主犯胡威,可能使用的某個加密網絡節點,存在短暫重疊!”
胡威!這個名字再次出現!
季青的瞳孔驟然收縮。剛剛結束的案子,餘波未平,新的風暴竟已如此詭異地與舊案纏繞著襲來!
她深吸一口氣,對著話筒沉聲道:“明白!我們立刻著手調查!”
放下電話,季青看向已經站起身、目光灼灼盯著她的老譚和陳銳。不需要過多言語,從她的表情和那隻言片語中,他們已經明白,休整結束了。
季青走到白板前,將“網紅之殤”案的相關資料輕輕移到一側,拿起記號筆,在白板中央用力地寫下:
【光明機械廠?失蹤案?關聯胡威?】
筆尖劃過白板的聲音,在寂靜的辦公室裡顯得格外清晰。
她轉過身,眼神恢複了慣有的冷靜與銳利,仿佛永不疲憊。
“來新活了。初步判斷,可能涉及非法拘禁、人口拐賣,並且大概率與我們‘老朋友’胡威的殘存勢力有關。”
“五分鐘準備,我們去看看那個廢棄的機械廠裡,到底藏著什麼見不得光的‘光明’。”
網紅之殤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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