詢問張曉堂的地點,從壓抑的案發現場轉移到了區公安局的詢問室。光線明亮,環境規範,能最大程度減少情緒乾擾,也更能觀察被詢問者的細微反應。
季青主問,陳銳負責記錄和學習。老譚則在外圍協調對周小蘭舊案的深入挖掘以及對那三個潛在目標的初步排查。
“張先生,”季青的聲音平靜而富有穿透力,“我們找到了一些關於‘0714’的線索。它關聯到三十八年前,你父親張建國在紡織廠工作期間,涉及的一樁女工周小蘭失蹤案。”
張曉堂的臉上瞬間褪去了血色,眼神有明顯的閃躲,雙手不自覺地絞在一起。“周、周小蘭?那麼久遠的事了……我、我沒什麼印象。”
“沒什麼印象?”季青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如炬,“根據我們剛調取的詳細卷宗,你父親當時是最後一個被確認見到周小蘭的證人之一,他的證詞對案件定性起到了關鍵作用。而當年負責該案調查的一位老刑警在補充筆記裡提到,張建國的證詞存在……‘無法印證的可能性’。”這是老譚剛剛傳來的最新信息。
季青故意停頓,讓壓力在沉默中發酵,然後才緩緩說道:“換句話說,你父親當年,很可能做了偽證。”
“不可能!”張曉堂猛地抬頭,聲音拔高,帶著一種被侵犯的激動,“我爸一輩子老實巴交,他怎麼會做偽證!你們不能因為他死了就往他身上潑臟水!”
“我們不是在潑臟水,而是在尋找他被害的真相!”季青的語氣陡然嚴厲起來,“一個隱藏了三十八年的秘密,一張血紅的‘審判通知書’!張曉堂,你真的認為這是巧合嗎?你真的希望殺害你父親的凶手逍遙法外,甚至可能繼續去‘審判’其他人嗎?”
陳銳屏住呼吸,看著季青如何步步緊逼,用事實和邏輯撕開對方的心防。他注意到,當季青提到“繼續審判其他人”時,張曉堂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
張曉堂的激動像被戳破的氣球,迅速癟了下去。他頹然地靠在椅背上,眼神掙紮了許久,才啞聲開口:“我……我小時候,好像聽我爸和我媽吵過一次架,很凶……模模糊糊提到過什麼‘良心不安’、‘對不起那個姓周的’……但那時候我太小了,具體根本不清楚。後來我媽去世得早,這件事就再也沒人提過。我爸他……他後來每年快到七月份的時候,情緒都會特彆低落,有時候還會做噩夢……我以前隻當他是想念我媽……”
線索對上了!父親的異常,內心的愧疚,都與周小蘭案的時間點吻合。
就在這時,季青的手機震動,是老譚發來的信息,言簡意賅:
「周小蘭當年有一個親弟弟,周小軍,當年16歲。案發後性格大變,曾多次到廠裡和派出所鬨事,堅信張建國等人撒謊包庇真凶。此人後來參軍,複員後行蹤不定,有較強的反偵察能力。已列為重點嫌疑對象。另外,監控組發現,那個連帽衫男子昨晚曾在王明當年車間主任,現退休在家)所住小區附近出現。」
季青眼神一凜,立刻回複:「立刻對王明,以及名單上另外兩人李愛國、趙振民)實施秘密保護,並布控蹲守,重點尋找符合周小軍特征及連帽衫男子特征的可疑人員!」
她站起身,對張曉堂說:“感謝你的配合,想起任何細節,隨時聯係我們。”隨即對陳銳一偏頭,“我們走!”
回到案情分析室,氣氛緊張如弓弦拉滿。
老譚指著白板上新貼上的周小軍年輕時的退伍照片雖然年代久遠,但眉宇間的倔強清晰可見)和模擬畫像專家根據監控和年齡推測繪製的當前模擬像,說道:“周小軍,今年54歲,受過軍事訓練,有動機,有能力。他對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完全有理由進行複仇。”
技術隊也送來了新的報告:在張建國家發現的那些深藍色纖維,經過初步檢驗,是一種常用於工裝或戶外夾克的耐磨麵料纖維。
“凶手心思縝密,計劃周詳,他不僅在清算舊賬,更是在執行一套他自認為的‘正義儀式’。”季青總結道,目光掃過白板上那三個被圈出的名字——王明、李愛國、趙振民。
“他的名單上,絕不止張建國一人。我們的速度必須比他更快!”
突然,老譚的手機急促響起,他接聽後,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季隊,蹲守在王明家附近的同事報告,王明……失聯了!他老伴說他下午接到一個電話後就心神不寧,半小時前說出去走走,至今未歸,手機也關機了!”
分析室內,空氣瞬間凝固。
季青一拳砸在桌子上,聲音冷得掉冰渣:
“還是晚了一步!通知所有單位,立刻以王明家為中心,輻射搜索!重點排查廢棄房屋、地下室、以及任何可能進行‘審判’的封閉空間!”
“凶手,已經對第二個目標下手了!”
第七十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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