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趙峰的深入調查迅速展開。老譚帶隊走訪了他的同學、老師,甚至遠在老家的親人,逐漸拚湊出一個孤獨、偏執、自尊心極強的“天才”形象。他自幼父母離異,由性格嚴苛的祖父帶大,將全部情感寄托於雕塑,渴望創作出“永恒”的作品獲得認可。
而陳銳和技術隊對趙峰個人電腦的搜查,取得了決定性的突破。他們恢複了一個加密文件夾,裡麵存滿了宋雨的素描、照片,以及大量以她為原型的雕塑設計草圖。更重要的是,發現了一份令人不寒而栗的“創作日記”電子文檔。
日記斷斷續續,記錄了趙峰對宋雨從欣賞到瘋狂占有的心路曆程。
「…她的笑容,是未被世俗汙染的光,我必須留住它。」
「…她竟敢批評我的構思‘過於自我’?她不懂!凡人怎能理解永恒的犧牲?」
「…隻有最極致的愛,才能在死亡中凝固成永恒。完美的作品需要完美的獻祭。」
「…‘生命之吻’的終點,必然是死亡的擁抱。她將成為我最高的傑作。」
最後幾篇日記的時間,就在宋雨失蹤前後,詳細描述了他如何以“共同創作一件驚世作品”為名,誘騙宋雨在夜晚來到工作室,並說服她充當模特。
“他欺騙了她。”陳銳看著日記內容,感到一陣惡寒,“宋雨直到最後,可能都以為這隻是一次藝術創作。”
這解釋了宋雨臉上那詭異的平靜——她信任這位“天才”同學,甚至可能懷著對藝術的奉獻精神,直到死亡的瞬間降臨。
然而,那份多名證人證實的不在場證明,依然是橫亙在前的障礙。
季青再次審閱了所有證人的筆錄,尤其是那晚看到趙峰在工作室的幾名同學的證詞。她注意到一個細節:幾名同學都提到,那晚趙峰工作區的幕布一直拉著,他們隻是隔著幕布聽到裡麵雕刻、走動的聲音,並未親眼看到他全程在場。
“幕布…”季青眼中精光一閃,“老譚,重點排查那間工作室!看看有沒有隔音或遠程操控的可能!趙峰可能用了某種方法,製造了他在場的假象!”
技術隊對工作室進行了地毯式搜查。在一個堆放雜物的櫃子頂部隱蔽角落,他們找到了一個連接著移動電源的舊手機,手機上正運行著一個可以遠程觸發播放的音頻app,裡麵隻有一個音頻文件——時長數小時的、循環播放的雕刻敲擊聲、腳步聲和偶爾的哼唱聲!
這就是不在場證明的詭計!趙峰提前錄製好工作時的環境音,當晚利用遠程觸發播放,製造自己一直在工作室的假象,而他則利用這段時間,對宋雨實施了犯罪!
鐵證如山!偽造的不在場證明被徹底擊碎!
季青拿著那部舊手機和恢複的創作日記,再次坐到了趙峰麵前。
當季青將播放著錄音的手機放在桌上,並讀出他日記中關於“死亡擁抱”、“完美獻祭”的片段時,趙峰臉上那藝術家的倨傲麵具終於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識破秘密的惱怒,以及一種偏執的、自以為是的瘋狂。
“你們這些庸人!永遠不懂!”趙峰激動地揮舞著手臂,眼神狂熱,“我在創造永恒!我在賦予她平凡生命無法企及的意義!那個吻像……那是愛與死亡最極致的結合,是完美的藝術!你們卻用你們肮臟的法律來玷汙它!”
他徹底坦白。他利用宋雨對他的欣賞和信任,誘騙她,並在那個“創作”的夜晚,在他認為“情感最充盈、最適於凝固的瞬間”,從背後扼死了她,然後將她的遺體作為內核,開始澆築他那所謂的“永恒之作”——未完成的最後一吻。
在他扭曲的認知裡,這不是謀殺,而是“升華”,是“共同的藝術獻祭”。
案件告破。動機扭曲,手法殘忍,且充滿對生命的極端漠視。
看著被押走的、依舊沉浸在自我幻想中的趙峰,季青沒有絲毫破案的輕鬆。她想起宋雨那些溫暖明亮的插畫,與石膏的冰冷形成殘酷的對比。
一個追求極致藝術的靈魂,扭曲成了冷血的魔鬼。而另一個熱愛生活的靈魂,卻成了他瘋狂理念下的祭品。所謂的“救贖”,從未存在,隻有一個精心編織的、通往死亡的謊言。
石膏裡的救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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