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銘被收押,對ix號和x號的罪行供認不諱。但結案報告無法落筆,那把突如其來的黃銅鑰匙,像一根毒刺,紮在季青的心頭,也紮在整個案件的邏輯鏈條上。
它不屬於高銘已知的任何庫存,樣式古老,帶著歲月磨損的痕跡,鑰匙柄上雕刻的符號——一個被荊棘纏繞的沙漏——透著神秘與不祥。技術隊老何動用了所有資源,甚至谘詢了博物學和符號學專家,都無法確定其具體來源和含義。
“高銘絕對隱瞞了關鍵信息!”老譚盯著證物袋裡的鑰匙,語氣肯定,“他的‘練習品’說法站不住腳!一個追求極致的完美主義者,會輕易毀掉自己花了心血的作品?我不信!”
季青同意。高銘的認罪太順暢了,順暢得像是在掩蓋更深的東西。他獨自扛下所有,是為了保護誰?還是為了保護某個……地方?
再次提審高銘。
麵對那把黃銅鑰匙,高銘原本平靜甚至帶著些許炫耀的神情第一次出現了裂痕。他的眼神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隨即又恢複了那種藝術家式的漠然。
“不認識,沒見過。”他矢口否認,語氣生硬。
“高銘,”季青將鑰匙推近,聲音低沉而充滿壓迫感,“這鑰匙是在你的私人儲物櫃夾層裡找到的,和你最珍視的塑形工具放在一起。它對你很重要。告訴我們,它通向哪裡?i到viii號,是不是在那裡?”
高銘緊閉雙眼,嘴唇抿成一條蒼白的直線,無論季青和老譚如何施壓,再也不發一言。他以沉默築起了最後一道防線。
常規調查陷入僵局,季青決定另辟蹊徑。
她召集老周和老何,提出了一個大膽的假設:“如果高銘不是獨自作案呢?如果他有一個同夥,或者至少,有一個為他提供‘材料’和‘場地’的人?這把鑰匙,可能就是通往那個地方的憑證。”
“同夥?”陳銳疑惑,“他的工作室我們翻了個底朝天,社交圈也查了,沒發現可疑對象啊。”
“不一定是在世的‘人’。”季青目光銳利,“還記得那個符號嗎?纏繞荊棘的沙漏。荊棘象征禁錮、痛苦,沙漏象征時間、永恒。這和高銘扭曲的‘永恒藝術’理念高度契合。這會不會是某個……廢棄機構或者私人場所的標誌?一個被時間遺忘,適合進行他那些‘練習’和‘收藏’的地方?”
思路一轉,豁然開朗!
老何立刻著手:“我擴大搜索範圍,在全市乃至周邊地區的老舊建築檔案、廢棄工廠、療養院、甚至私人莊園的曆史資料中查找類似標誌!”
老周則從物證角度出發:“我重新檢驗i到x號所有受害者衣物纖維、身體上提取的微量物證,看能否找到共通的、不屬於高銘工作室環境的特殊成分,比如某種特定的黴菌、灰塵、或者建築材料殘留!”
等待是焦灼的。
就在季青幾乎要放棄這條線索,準備以現有證據結案時,老何那邊傳來了振奮人心的消息!
“季隊!找到了!”老何的聲音因激動而拔高,“在市檔案館的舊城建圖紙裡,找到了!城西老工業區邊緣,曾經有一家私營的‘靜默時光療養院’,五十年前廢棄了。它的院徽,就是荊棘纏繞的沙漏!”
靜默時光療養院!廢棄五十年!
一個絕佳的、被世界遺忘的藏匿地點!
“立刻調集人手,準備搜查靜默時光療養院!”季青霍然起身,所有的疲憊一掃而空。
與此同時,老周的微量物證比對也有了驚人發現!
“季隊!在所有受害者,尤其是早期編號的i到v號受害者的衣物和頭發中,都發現了同一種非常罕見的、僅存在於特定地質層的老化石膏粉塵和某種合成防腐劑殘留!這種成分,與檔案館提供的、靜默時光療養院當年裝修主要使用的一種進口石膏板材以及他們庫存的某種特殊防腐消毒水成分完全吻合!”
證據鏈閉環了!
高銘的“練習品”並沒有被銷毀,她們一直被“收藏”在靜默時光療養院!而他之所以隱瞞,或許是因為那裡藏著的,不僅僅是他早期的“不完美作品”,還有他不想被人發現的、關於他“藝術”起源的真正秘密!
季青握緊了那把冰冷的黃銅鑰匙,它仿佛帶著無數逝去靈魂的低語。
“出發!”
警車車隊如同離弦之箭,刺破夜色,駛向城西那片被遺忘的荒蕪之地。
真相,就在那扇生鏽的、可能需要這把古老鑰匙才能開啟的大門之後。
第一百五十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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