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壁滲著潮濕的涼意,簡慕鯉把草餅掰成兩半,小青捧著自己那半塊,小口小口地啃著,餅渣粘在嘴角。“慢點吃,沒人跟你搶。”她笑著擦掉弟弟臉上的渣子,指尖觸到他發燙的臉頰——大概是剛才跑急了。
吃完餅,簡慕鯉正想從體內空間取出剛剛收集的那堆地衣,手腕上的腕表突然發出“嘀嘀”的輕響。
腕表的微光在潮濕的岩壁上投下晃動的光斑,簡慕鯉盯著新彈出的信息,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粗糙的表盤。周亦安的字跡在屏幕上顯得格外清晰:“明日小隊去9號采集地,負責花生采收的秩序維護。”
“周大哥他們要去采花生了嗎?”小青湊過來看,“聽說花生煮著吃特彆香。”簡慕鯉“嗯”了一聲。
簡慕鯉指尖在腕表屏幕上敲得飛快,碎屑般的字跡跳出來:“你們明天就去9號采集地,那是不是我也需要去幫著采集呀?”發送鍵按下去的瞬間,她聽見自己心跳比洞外的風聲還響——上次被周亦安救下時,她還攥著偷來的晶核,此刻卻像個討任務的孩子。
9號采集地離布城有些遠,那邊的沙地適合花生生長,隻是去年鬨過變異蟲災,後來被軍方清剿過才重新開放。
腕表很快震動起來,周亦安的回複簡潔明了:“你暫時還不需要去。我們現在還是采集的初級階段,等到最後一天,才會分給小隊一小塊花生地。那個時候我再叫你,你再來幫我采集。”
“呼——”簡慕鯉鬆了口氣,後背往岩壁上靠得更實了些。小青正用樹枝在地上畫花生的樣子,圓滾滾的線條歪歪扭扭:“姐姐,最後一天我們能采好多花生嗎?”她笑著揉了揉弟弟的頭發:“說不定呢,到時候讓你吃個夠。”
她瞥了眼洞口晃動的樹影,心裡盤算著——明天跟著雲雲去遺跡,過幾天去9號采集地。周亦安的信息像顆定心丸,有雲雀小隊在的地方,至少不用擔心異獸突襲。
“先不管這個了。”簡慕鯉拍了拍小青的背,“我們把這些東西測完,等高輻射時段過去,我們再去收集一些,然後回家再測。”
她從空間裡將收集好的地衣“念”了出來,倒在岩石上,簡慕鯉正要用匕首去劃地衣,動作卻猛地頓住——之前測試過的那片中度輻射的地衣,葉片邊緣的焦褐色淡了許多,原本黏膩的汁液變得清澈,看著竟和旁邊那片低度輻射的沒什麼兩樣。
“奇怪......”她皺著眉拿起葉片,指尖撚了撚,小青湊過來看熱鬨:“姐姐,它怎麼了?”簡慕鯉沒說話,徑直把葉片的汁水滴在腕表上。
感應區亮起——低度輻射,她猛地抬頭看向自己的掌心,這片藏在體內空間的地衣,明明小青和自己都測試過是中度輻射啊,這才過了2個小時。
心臟突然狂跳起來,簡慕鯉又抓起另一片收進空間過的低度輻射的地衣,測試結果同樣還低度輻射,輻射程度沒有變化,但總覺得它變的精神了一些。
“小青仔!”她聲音發顫,把腕表湊到弟弟眼前,“空間......我的空間應該是能降低輻射值!”
洞外的風突然灌進來,吹得灌木叢嘩嘩作響。簡慕鯉攥著那片地衣,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那些原本不能吃的高輻射植物,或許能在空間裡“淨化”成可食用的物資。在缺食少糧的廢土,這簡直是能救命的秘密。
她慌忙把植物重新收進空間,腕表上的綠光還沒熄滅,映得她眼底亮得驚人。
高輻射時段還有3個多小時才過去,現在既然不著急測試,那就先好好休息一會,
簡慕鯉把布袋在地上鋪展平。“小青仔,過來躺會兒。”她拍了拍布袋,自己則往岩壁上靠了靠,膝蓋微微屈起。
小青打了個哈欠,揉著眼睛蹭過來,小身子蜷成一團,腦袋正好擱在簡慕鯉的腿上。新換的褲子洗得發白,褲腳還沾著地衣的草汁。“姐姐,你的腿比枕頭軟。”他嘟囔著,小手抓著她的衣角,很快就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簡慕鯉低頭看著弟弟的睡顏,睫毛上還沾著灰塵,像隻剛從土裡刨出來的小獸。她抬手替他擋了擋洞口漏進來的光斑,指尖輕輕劃過他曬得發紅的臉頰。
7歲的孩子,本該在安全區裡和夥伴玩鬨,卻要跟著她在廢土上拾荒,連塊像樣的床板都睡不上。
心裡發酸,她勾了勾唇角——等攢夠了積分,就換張軟點的床墊。
洞外的風聲漸漸輕了,陽光透過灌木叢,在地上投下晃動的碎金。簡慕鯉輕輕晃著腿,哼起母親生前教的歌謠,調子在寂靜的岩洞裡打著轉,像層溫柔的網,把她和懷裡的弟弟輕輕裹住。
三個小時過得很快,洞外的陽光已經斜斜地掛在半空,空氣裡的燥熱散了些。簡慕鯉拍醒小青,從空間裡把收集的地衣再次一股腦倒出來,布袋上立刻堆起一小堆褐綠的葉片。
“我們再測測看。”她拿起匕首,劃開地衣。黏液滴在腕表上,——中度輻射。簡慕鯉眼睛一亮,又接連劃開幾片,腕表上的綠光一次又一次亮起,“中度輻射”的提示音在岩洞裡輕輕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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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慕鯉心裡一陣歡喜——除了最開始那片本就是低度輻射的葉子,又多了一片低度的,剩下的全部都是中度。
“這個空間也太給力了!”她忍不住低呼一聲,把地衣仔細收好,“這樣我們又能多存些食物了。”小青拍著手笑:“以後是不是不用怕采到高輻射的植物了?”
腕表的光漸漸暗下去,空間的能力還有待開發,但就憑此刻,這點“給力”的變化,已經足夠讓姐弟倆在這廢土裡,多一分活下去的底氣。
“空間的淨化能力,應該是過幾個小時就能把高度輻射的淨化成中度輻射,而要淨化到低度輻射,應該很難或者不能。多出來的那片低度輻射,有可能它原本就是低度輻射的。”簡慕鯉心裡想。
簡慕鯉摸了摸弟弟的頭,目光落在遠處那些還沒有采集完的地衣。空間已經淨化好的地衣占了滿了,如果再收集地衣要是全塞進背簍,鼓囊囊的樣子準會惹來麻煩。
她忽然瞥見洞口的細草藤,綠瑩瑩的纏在岩石上,長得又軟又長。心裡頓時有了主意——
太陽往西邊沉了沉,輻射值開始緩緩下降。簡慕鯉先用帶來的鐮刀割下細草藤,“小青,等下出去要是有人問,就說我們割草藤回去鋪床,床板太硬硌得慌。”她邊說邊往背簍裡塞草藤。
當她們終於回到原來的地方時,周圍的人也開始陸陸續續地返回。這些人看到姐弟倆身後背著的一背簍草,不禁感到十分好奇。
“你們背這些細草回來做什麼呀?”有人好奇地問道。
“這個細草難道也能吃嗎?”另一個人接著問。
“不是的,”簡慕鯉連忙解釋道,“弟弟的床太硬了,弟弟又還小,我把這些草割回去曬乾後,是用來給弟弟鋪床的。”
周圍的人瞬間對姐弟倆失去了興趣,繼續測試著。
姐弟倆貓著腰在坡地上穿梭,匕首割地衣的聲音輕得像風吹草葉。簡慕鯉眼尖,專挑葉片厚實的下手,小青則蹲在旁邊,把割好的地衣往布袋裡塞,動作又快又輕。
布袋漸漸鼓起來,地衣的腥氣混著泥土味鑽進鼻腔。簡慕鯉看了眼天色,拽了拽小青的衣角:“夠了。”
遠處傳來其他拾荒人的說笑聲,簡慕鯉朝小青使了個眼色,兩人迅速挪到岩石背後。她反手將背筐卸下來,小青立刻擋在前麵。背筐裡的草藤被嘩啦啦倒在地上。
簡慕鯉手忙腳亂地把布袋裡新采的地衣往筐底塞,葉片上的汁水沾濕了手腕。小青則抓起地上的草藤,一層層鋪回去,還故意讓幾根藤蔓垂在筐沿,看著跟剛割下來的沒兩樣。
不過片刻功夫,背筐又恢複了“草藤堆”的模樣,沉甸甸的卻看不出破綻。簡慕鯉拍了拍筐底,確認地衣被蓋得嚴實,才重新背起背筐。再往布袋裡裝些,故意讓布袋鬆垮地搭在臂彎裡。
布袋裡的地衣隻裝了薄薄一層,看著不值錢的樣子。簡慕鯉拍了拍布袋,心裡盤算著——真遇上搶東西的,這袋就當是障眼法,讓他們搶去也不可惜,真正金貴的早被空間收好了。
“走了。”她牽起弟弟的手,目光掃過周圍,沒人注意到這短暫的小動作。陽光透過雲層落在地衣上,泛著濕漉漉的光,姐弟倆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像兩隻小心翼翼搬運寶藏的小獸。
風裡帶著遠處荒民的吆喝聲,她低頭看了眼臂彎裡的布袋,腳步穩穩地往家的方向走——在這廢土,活著的法子,從來都藏在這些小心思裡。
空間裡的收獲讓她們臉上露出難得的笑意。心裡踏實了些——至少好些天,都不用再完全靠營養藥劑續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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